见。
    还是不见。
    考官大人不上线就玩失踪，一上线就约她线下见面，她到底见不见？
    周小舟坐在岸边，将手里的一把炒豆子一粒粒扔进嘴里。
    见。
    不见。
    见？
    周小舟盯着已经空了的手掌，沉默不语。
    嗯，这把数乱了，不算，再来。
    不见。
    见。
    不见。
    见。
    ……
    手里又只剩一粒了。
    是见还是不见来着？
    啊，头疼。
    周小舟往草地上一躺。
    好好的，考官大人为什么要见她？
    难道是从考场回来，知道了她对守道的图谋不轨，想见面正式再拒绝一遍？
    嘶。
    烦起来脑袋疼，心口也疼，不如喝点酒好好睡一觉。
    周小舟起身，去集市买了一坛好酒，一边走一边喝，快回到小船的时候已经摇摇晃晃走不出直线了。
    算了算了，也不用非得回小船睡，河边随便一躺也能睡一个好觉。
    睡觉。
    周小舟抱着酒坛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
    舒服。
    要是能一直睡下去，也不错。
    “倒头就睡，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
    是5431的声音？
    周小舟朦朦胧胧中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睁眼。
    5431就坐在她的身边。
    “你……”周小舟正想伸手抓人，对方低头，手指却落在了她的眉心。
    “你说过，你热爱生活，珍惜活着的每一天，不会让自己过得浑浑噩噩。”
    她没对5431说过这样的话，在忘川混日子的周小舟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这还是梦，是假的。
    周小舟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5431的脸：“既然不想见我，为什么又到我梦里来？”
    5431温和地看着她，用近乎叹息的语气问道：“你不开心，是我做错了吗？”
    周小舟喃喃问道：“你想做什么？你又来我梦里做什么？”
    5431：“想满足你的愿望，想你开开心心活着。”
    周小舟：“我已经死了。”
    “只是换一种形式活着。”5431捂住她的眼睛，“放心，以后不会再梦到我了。”
    周小舟伸手抓住他的手：“5431……”
    5431：“睡吧。”
    “我没有……”巨大困意涌来，周小舟抓着的手慢慢松开。
    5431！
    周小舟猛地惊醒。
    身边没有任何人，她就躺在岸边。
    真的又是梦吗？
    周小舟呆坐了一会，揉了揉脑袋，起身往回走，边走边联系考官：“大人，我们见面吧。”
    线下见面就见面吧，反正他眼睛看不见，见了又怎么样。
    考官很快回复：“好。”
    周小舟：“那什么时候，在哪里见？”
    考官：“你往前走。”
    周小舟怔了怔，继续往前走，走到小船旁边时，远远就看到奈何桥那边走过来一个人。
    周小舟停住脚步，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近。
    她的考官，一身蓝衣，黑发银冠，面相生得极好，就是可惜一双眼被一条红色绸缎完全覆盖。
    考官走到面前还有四五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周小舟长舒一口气，脸上摆出笑容，大方走过去：“考官大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考官将手背到身后，声音低沉：“嗯，终于见面了。”
    然后……好一会，两人都没说话。
    相对无言。
    周小舟从局促尴尬到不解。
    什么意思，要见面的是考官，见了面不说话的也是他。
    周小舟干咳一声，主动找话：“大人，我的考核结果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