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长老只看到了5431的记忆，并不清楚任长清犯下的错，但还是把眼睛给了守道。
    在九长老看见的未来里，只有周小舟一次次伤害5431，那他欠守道的，从何说起？
    周小舟看着周子戌，问他：“二哥，你去见了掌门，都知道了什么？”
    “时隔多年，再一次看清你，却是见你在哭。”周子戌再一次为周小舟擦拭眼泪，“你哭得这么伤心，可这眼泪却不是为我流的。”
    周小舟一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了泪，没有哭声，只是一直在掉眼泪。
    “我……”周小舟往后缩了缩，余光看到一旁的酒坛，连忙道，“酒，我只是喝了很多苦酒，酒里有芥末，辣椒，很辣很呛人，你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哭，只是酒很辣，受不住，不是哭，我没有哭。”
    周子戌静静看着她，听着她说。
    周小舟受不住这样平静又什么都明白的目光，狼狈地扭过脸去。
    好一会，周子戌在身边坐下：“嗯，我喝出来了，酒很苦。”
    周小舟偷偷去看他的表情，周子戌的表情很平静。
    “二哥，你找我有其他事吗？”沉默了一会，周小舟忍不住问。
    “我能看见了，第一时间自然是来看你。”周子戌顿了顿，淡淡问了一句，“现在没有事，不能来找你吗？”
    周小舟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子戌：“问你一个问题。”
    周小舟：“嗯，你问。”
    周子戌没看她，但语气认真：“你现在还想着5431，是因为恨，还是因为亏欠，又或者是……爱恨交加？”
    周小舟扭头看他：“二哥。”
    周子戌没看她，但手一伸，挡住她的眼睛：“不用看我，我既然问了，你就好好回答我。”
    恨？
    当然是恨的，但人已经死了，还是为了她而死，她还能恨什么。
    亏欠？
    亏欠什么？眼睛的事不提，周府的命案摆在那里，她本就是要杀他，谈什么亏欠。
    至于爱恨交加？
    常言爱恨交加，恨由爱而生，她先有的恨，生恨时却没有爱。
    周小舟低下头：“二哥这样问，不对。”
    周子戌：“那我应该怎么问？”
    “反正不对。”周小舟望着茫茫河面，想了好一会才说，“我也不清楚，我恨他，我想他死，但恨他要杀他的是周周，如果是周周，不管他是任长清还是5431，都会杀了他，可是周小舟不一样。”
    周子戌静静地听着，没有问为什么不一样了。
    “周小舟和5431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周小舟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二哥，可能是5431已经成功渡化了周小舟，周小舟知道5431是任长清，会生气，会愤怒，可能也会拿剑刺他，但并不想他魂飞魄散，消失在世间。”
    周子戌这才接了一句：“如果5431没有为了你而死，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周小舟怔了怔——我很伤心吗？
    “二哥，我不……”周小舟抬眼，去看周子戌。
    此刻，面无表情的周子戌迎上了她的目光。
    周小舟心里一个咯噔，看着那双眼，剩下的话，不敢继续说了。
    而周子戌突然俯身过来，将她推倒按在了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