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舟没打算去管九长老。
    掌门既然能放心回无为宗，那就说明九长老就算是死而复生需要恢复，那也是没什么大问题，无须担心的。
    但，周小舟还是回了一趟小院。
    原因无他，掌门离开的第二天，何钰大人就来找她，说九长老不见了，让她去找找。
    找？
    能去哪里找？
    周小舟跑回小院，确实没看到人。
    去哪里了？
    难道是回无为宗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不是还没恢复好吗？
    会不会出事？
    周小舟站在院子里想了一会，正要去别处找时，听到院门外有声音靠近，立即想躲。
    来不及了。
    周小舟慌乱之下，变成一朵海棠花藏进海棠枝上。
    下一秒，院门被推开，九长老扛着一捆竹子走了进去。
    周小舟屏气凝神，生怕被发现。
    九长老将竹子放到地上，又在走廊下找来一把短刀，蹲在地上开始削竹枝。
    他在干嘛？
    不是身体不好吗，这是在折腾什么？
    周小舟待在枝头上，正大光明地打量着在院子里忙活的九长老。
    醒来的九长老已经脱下了红色喜服，换回了金线祥云的仙鹤白衣，不知道是不是肩上的白羽装饰太白了的缘故，将他的脸色也映照得苍白。
    脸色看着差，心情倒看着不错。
    能砍了竹子搬回来忙弄，身体应该不用担心，一个人回无为宗兴许也完全没问题。
    周小舟盯着九长老手腕上的红色绸缎，思绪有点发散。
    一会后，见九长老不紧不慢一直在忙，周小舟开始有点着急。
    变化法术她使得不是很好，短时间内勉强过关，时间一长，担心会漏出破绽。
    他还要在院子里忙多久？
    能不能先离开一下？
    再这么下去，海棠花忽变活人的一幕先不说吓不吓人，真发生了，她得多尴尬啊。
    周小舟想了想，往比较高的枝丫挪了挪——不知道爬高点，能不能借着风飘出院子？
    接连换了两个枝丫，劈竹子的九长老突然偏头看过来。
    正在往上爬的周小舟立即停下，颤颤巍巍缀在枝头一动不动。
    他在看什么？
    难道被发现了？
    然而，九长老只是看了几秒就放下了手里的砍刀，自言自语道：“起风了，窗户最好还是关上。”
    周小舟松了口气，趁着九长老回屋关窗，赶紧跑了。
    刚回到小船上，何钰大人就来找她了。
    何钰问：“找到了吗？”
    周小舟：“在家。”
    何钰很自然地问：“有没有跟他说我找他？”
    周小舟摇头。
    何钰挑眉，像是不满：“为什么不说？”
    哦，你又没有强调。
    当然，何钰是领导，前不久还狠狠批评过她，周小舟按住翻白眼的冲动，只解释道：“属下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没考虑到大人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传达。”
    何钰：“只远远看一眼？”
    周小舟还没接话，何钰手里握着的折扇当头敲了她一下：“死了就哭，活着又不珍惜。”
    周小舟：“……”
    “走了，算本王多事。”何钰摇着扇子走了。
    珍惜吗？
    周小舟摸了摸脑袋，坐在小船上开始发呆。
    小船无人撑船，随波逐流，不知道会漂向何处，但迟早会靠岸，他们呢，会走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