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凝在户外直播时不小心摔死了,却又被一记响亮的耳光给拍活了。
“劣质基因果然会遗传,哪怕被我们精心养了二十年,也还是个贱种!”
“我们都打算留下你了,你居然还要害小惜,楚家是容不下你了,你还是滚回你的贫民窟去吧!”
李素兰指着桑凝破口大骂,似乎是嫌刚才打的那巴掌还不够过瘾,抬起手还想再来一次。
楚天赶紧拉住妻子,劝道:“算了,小惜不是说了吗,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和小凝无关。”
李素兰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小惜说你就信?她从小被欺负惯了,性子隐忍,受了委屈也不敢说,我们当父母的不给她撑腰还能指望谁来保护她,是她那个酗酒的养父?还是那个嗜赌的养母?”
左脸传来一阵辣意,桑凝下意识捂住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人,脑海随即传入大量信息。
原来她穿成娱乐圈文里的假千金女配,真千金女主被认回后,她因嫉妒恨不停和女主作对,最后把自己作死,落了个掉下山崖粉身碎骨的凄惨结局。
桑凝不理解,反正生下来都是给人当女儿,给谁当不都一样嘛。
她上辈子是个孤儿,从小在寺庙长大,习惯了没有父母的感觉。
楚家容不下她,那就回桑家,换个地方当女儿呗。
如果桑家也不要她,说明她命中注定没有父母缘,那这辈子就继续按孤儿的方式生活吧。
“伯父、伯母,你们别吵了,楚惜已经回来了,我留下来确实不合适,我现在就回我真正的家。”桑凝开口打断两人。
楚天和李素兰都愣了一下,自从楚惜回来后,桑凝就哭着求他们留下她,她宁肯死也不愿回贫民窟,这会儿怎么就突然改变想法了?
李素兰挑起下巴看她,目光充满怀疑:“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别以为故意卖惨我就能饶了你。”
楚天皱眉,焦急道:“小凝,你别说气话,桑家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桑父桑母不当人就算了,连你弟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沉迷游戏,烟酒两开,整天把脏话挂嘴边,小混混一个,桑家又重男轻女,你真回去了可没什么好日子过。”
桑凝向前走了一步,朝楚天深深鞠了个躬,随即抬起头来浅浅一笑:“谢谢伯父关心,桑家再不好也是我真正的家,何况我已经成年,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不用指望着桑家养我。”
接着,她又看向李素兰,不过这次她没有鞠躬,而是指了指左脸,不冷不热道:“伯母,这一巴掌就当还了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们之间的母女缘分就此结束。”
桑凝的眼神实在太过冷漠,李素兰的心莫名一紧,像有什么东西悄然溜走,等她想抓的时候却已经落了个空。
想起因桑凝而受伤的楚惜,她的眼神再次冷了下来,阴阳怪气嘲讽道:“要走就快走,别在这里装模作样。”
“楚太太,那我就告辞了,祝您阖家欢乐,也祝我们以后江湖不再见!”
下一秒,桑凝真的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挥手告别的背影。
李素兰拽了拽楚天,咬牙切齿道:“看吧,做错事不敢认就算了,还敢阴阳怪气给我甩脸子,我倒要看看她回贫民窟以后能活成什么样!”
楚天一直压抑着的怒气终于爆发,他甩开李素兰的手,没好气道:“小凝好歹也在你身边养了二十年,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除了性子娇纵些,什么时候对我们说过谎?”
楚天彻底冷脸,李素兰觉得心虚,拔高音量吼道:“怪就怪她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这就是她的命,她必须得认!”
“小惜在外面受了二十年的苦,你不心疼,我心疼!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只会无条件维护小惜。你要是舍不得那个小杂种,那你和她一起滚啊!”
“你——”
楚天被气到说不出话,抬起手就要扇李素兰耳光,却在即将触碰到李素兰脸的时候硬生生停了下来。
李素兰唇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呵。我还以为你有多能耐呢?还不是不敢动手。”
“无理取闹的泼妇,看看你哪里有豪门太太的样?丢人!”楚天指着李素兰,咬牙骂道。
“让自己亲生女儿受欺负,那才叫丢人呢!”李素兰叉腰仰头道。
楚天实在吵不过,只得摔门离开书房。
从楚家出来后,桑凝直接回了桑家。
桑家坐落在城中村,里面的巷子十分拥挤,只够勉强容纳两人并排通过。
到了城中村入口,她又走了15分钟才到家,家中大门虚掩着,刚一推门,一股浓郁的酒味便扑面而来。
桑家住在一楼,窗户前生长着一棵茂密的大树,现在正值中午,但屋里却透不进一丝阳光。
凭借昏暗的光线,桑凝看到客厅内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地的空酒瓶,甚至垃圾桶还被打翻,泡面盒里的残汤流了一地。
她的亲生父亲桑友明正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瓶酒,看起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但还在一个劲地不停往嘴里灌酒。
真是糟心!
酒鬼是桑凝最讨厌的几种人之一,她走到沙发边,一把夺过桑友明手中的酒,怒斥道:“大中午就开始喝喝喝,也不怕把自己喝死!”
桑友明已经喝到意识模糊,但还是反应过来心爱的酒被夺走了,抬眼一看,恍惚中就见一只凶狠的母老虎正对着他咆哮。
酒壮怂人胆,他抄起地上的空酒瓶站了起来,骂骂咧咧道:“妈的,母老虎都成精了,还敢抢我的酒!我数三个数,赶紧把我的酒还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桑凝:“……”
桑友明身体摇晃着开始数数,三个数数完后,屋子里响起了空酒瓶砸碎的声音。
下一刻,杀猪般的尖叫划破天际,接着,乒乒乓乓的响声和凄厉的求饶声此起彼伏。
几分钟后,客厅终于安静了下来,一道清明的声音响起:“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