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你来接商先生吗?”
温织看见朝她走来的陈进淮时,并不诧异。虽然那天商鹤行说来净慈寺是他的私人行程,但他的助理和秘书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行程!
“温小姐,很抱歉打扰到你。”陈进淮有些喘,面色很焦急:“我的确是来接商先生,但我现在连商先生人都联系不上。”
温织问:“他手机没人接吗?”
陈进淮点头:“是,我已经打了很多遍,可商先生的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温织很淡定的告诉陈进淮:“商先生住在寮房,那寮房又是庙内最靠近后山的地方,时常信号差,我深有体会,一时半会联系不上也很正常,你别担心,这样吧,我带你寮房找他。”
“那就劳烦温小姐了。”陈进淮十分感激道谢。
温织转身:“跟我来吧。”
陈进淮立即跟上。
其实从后山回来后,温织就没有再见到商鹤行。之所以认定他在寮房,也是因为她今天下午没有看见他出过寺庙。
只是等到了寮房才知道,他不在。
他住的那间屋里,一如上午温织偷窥时所见,整洁、空荡。
“温小姐,我没有质疑的意思,只是想跟你确定一下,商先生真的住这里吗?”
身后,传来陈进淮的询问。
温织明显也有些不知所以然:“他是住这里,因为我跟他是……”
陈进淮问:“是什么?”
温织指了指她那间屋:“是对门,不过我先住进来,原先这里是孟繁住的。”
陈进淮表示明白,可随后又担心起来:“商先生不在寮房,那他会去了哪里?”
温织自然也不知道商鹤行的去向,只好说:“先找找吧,净慈寺很大,得道高僧有好几位,也许商先生是去向高僧请益了。”
陈进淮犯难。
温织看出来,小声询问:“是不是没有人手协助?”
陈进淮实话告知温织:“这趟临市之行,是商先生的私人行程,并非公派,只有我跟徐秘书低调随行。”
温织问:“那徐秘书呢?”
“徐秘书在庙外车里。”
温织便说:“陈助,你先把徐秘书也叫进来,一起找找他,庙内我熟悉,我先去客堂那边问问看。”
陈进淮颔首:“劳烦温小姐了。”
“没事。”
等陈进淮转身离去,温织立即回屋拿手机。
她给商鹤行打了电话,和陈进淮说的情况一样,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温织又拨了几遍,还是一样无法接通。
她神色焦灼,拨了几次无果,只好匆匆赶往客堂那边。
她将所见到的僧人都问了一遍,但无人在今天下午见过商鹤行。
问到最后,温织秀气的眉宇间覆满了一层散不开的阴霾。她想不明白商鹤行为什么会突然失联,可突然间,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脑海中。
他身处高位,有人盯着他的是非对错,也有人盯着他的命。
难道,是他的私人行程被暴露了?
这个设想一旦冒出来,就很难不再往更深处去想。
她失魂落魄从客堂出来。
院外,空慈扛着扫帚来扫地,一抬头见温织神色焦急从台阶下来,他便扛着扫帚过来询问她:“你在找住你对面那位施主吗?”
温织听到空慈这句话时,瞬间回过神来,眼里布满了希冀:“你见到他了?”
她来回问了约莫十几位僧人,他们下午都不曾见过商鹤行,现在空慈主动询问她,温织以为他见过!
然——
空慈摇了摇头说:“我今天下午没有见过那位施主。”
温织怅然失落:“那他会去哪里呢……”
空慈说:“我上午见过他。”
温织抿了抿唇角,没什么反应,因为她上午也见过商鹤行。
可是空慈又说:“上午那位施主向我打听你的去向,我告知于他,他就去后山找你了,后来我看见你回来了,可他没有回来。”
温织怔了怔:“……他没有从后山回来?”
空慈放下扫帚,一只手杵着,然后抬头望天:“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我想,他应该已经回来了,只是我没有亲眼看到他回来而已,说不定他现在……诶?你去哪?”
空慈的话还没说完,温织已经走远了,只留一抹残影。
空慈还发现,温织去的方向,是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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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低垂,视觉下的万物都是灰蒙蒙的。
温织去后山的路上被一名僧人拦下:“施主,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宜去后山。”
温织神色焦急:“我去找人,我有个朋友,他去了后山就没有回来。”
僧人先安抚温织焦急的情绪,随后询问道:“施主的朋友是什么时候上山的?”
温织回忆了下时间:“……上午十一点左右。”
僧人一听是上午的事,对温织说:“既是上午,你那位朋友想必已经离开后山,回家去了。”
“可是我联系不上他,他的朋友也联系不上他。”温织神色焦急地往后山方向张望着。
僧人仍旧阻拦温织上后山:“施主,你一个人去后山很危险,这样吧,小僧先去将此事告知住持,让住持定夺。”
派人搜查这种大事,只有住持才有这个权利。
可是温织现在一刻也等不了,恰好这时陈进淮带着徐秘书赶来。
徐秘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全身西装革履,看起来颇有派头,陈助走在他旁边,像他的手下。
徐秘书过来后,看了温织一眼,什么也没说。一旁的陈进淮见她神色焦急,当即出声安抚她:“温小姐别担心,商先生不会有事。”
温织汲气:“他上午去了后山,如果现在都没回,那他现在……”
陈进淮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沉着脸色:“劳烦温小姐在这等待支援,我与徐秘书先进后山。”
温织立即就说:“我也去!”
陈进淮摇了摇头,语气凝重:“不行温小姐,现在商先生不在,我们得保证你的安全。”
温织抿唇,没再说什么。
趁陈进淮转身去与僧人沟通交涉时,温织的身影悄无声息隐没在黑夜里。
徐秘书眼尖,发现温织走了,但他没阻拦,也没出声。等陈进淮交涉完转过身没看见温织,质问他怎么没看住人时,徐秘书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神色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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