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这么生猛的吗?”
听孟繁说的这些话,温织感觉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她不相信这么生猛的人竟然是她。
孟繁憋着笑:“别的我不知道,反正你写下来的那句话是挺生猛的。”
“……”温织试图撇清:“我本人很腼腆。”
孟繁表情耐人却十分寻味:“我们认识十几年,我早就已经熟透了你的字迹,你觉得我会看错?”
这回温织不吭声了。
十几年的友谊,她想,大概率是不会认错的,而且那是她的日记,日记里总不会乱写吧……
不过她可真敢写。
“承认了?”孟繁坏笑着问。
温织别过脸:“你以后不许看我的日记,翻开都不行。”
孟繁笑得直不起腰。
当然了,她也怕温织恢复记忆会跟她翻旧账,不敢再继续往下提。
聊回正事上,孟繁忽然一脸凝重问道:“你知道重婉英死了吗?”
“重……婉英?”
温织复念出这个名字的那一刻,感觉脑袋里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她抬手按了按脑袋,眼前恍惚闪过几段模糊的画面。
一段是有个女人躺在地上,被掐着脖子几近窒息,满脸绝望。
一段是她抱着一个黑匣子坐在被阴影笼罩的角落里无声哭泣。
还有一段……
温织越往下想,头疼得越厉害,她疼得倒吸气,疼得弓起了后背……
孟繁吓坏了,她没想到只是提了重婉英的名字,就让温织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
她连忙将温织的手拉下来,然后抱住温织:“织织你别想了,我们不提这个人,等你以后想起来再聊她,不提了我不提了。”
气氛骤然安静下来。
整个卧室里几乎静得落针可闻。
孟繁屏着呼吸,见温织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她又紧张又心疼。
直到,她看到一眼眼泪从温织眼眶里掉落。
孟繁傻眼了。
她不过就是提了一句重婉英,怎么还把织织惹哭了呢?
孟繁慌里慌张去找来纸巾,然后蹲在温织面前给温织擦掉眼泪,一边擦她一边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跟重婉英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一提起她你就这么激动,肯定是不太好的事情。”
说完,孟繁擦拭眼泪的手被温织一把抓住:“重婉英死了吗?”
孟繁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她连忙说:“死,死了。”
可温织又问:“重婉英是谁呢?”
“重……”孟繁呼吸一滞,近距离的对视下,温织眼里的茫然不是像是假装。
看来温织刚才的反应,也许是脑海深处对这个名字产生的潜意识激烈反应。
“不提这个人了,织织我们不提这个人了。”孟繁有些后怕,她也意识到接下来不管说什么话都一定要斟酌再斟酌,避免出再现刚才那样的状况。
‘嗡’
床上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温织松开孟繁的手,迅速起身去拿起手机。
孟繁:?
什么情况?谁的信息让织织这么激动?
温织拿起手机,还没点开就发现是短信那一栏。
她嘴角不自觉扬起。
陈进淮:【温小姐,很抱歉现在才回复你的信息,商先生到这边一切安好。】
满心欢喜看完短信后,温织那高高扬起的嘴角,很快耷拉下来。
她退出这条短信往下翻找,反复几次后才确定只收到了这一条短信。
孟繁好奇地从温织身后探出脑袋看:“谁的短信?”
温织捂住手机。
可还是捂迟了一秒,被孟繁瞥见:“陈进淮?织织你在跟陈进淮联系吗?”
温织犹疑了一瞬,然后点头。
孟繁纳闷:“你为什么不直接跟表叔联系呢?”
温织咬了咬唇瓣,欲言又止:“我……没有…商鹤行的联系方式。”
?
孟繁本来不相信,但想到如今温织又不会骗她,虽疑惑,她还是拿出手机说:“我给你表叔的电话号码。”
温织喜滋滋记下并备注好:“我晚点给再他打电话。”
孟繁收起手机问道:“表叔知道你住这边吗?”
“他知道。”温织点头。
孟繁试探着继续问:“那表叔有没有说要过来看你?”
一提到这个温织就有些闷闷不乐:“他已经来过,不过他现在去梨城了。”
“梨城?”
孟繁惊讶得嗓门拔高了好几分贝。
显然很惊讶。
在孟繁看来,她表叔到海市遇见了织织,肯定会暂时停留,最短也会有两三天。
哪想到,表叔第二天就走了!?
温织:“他去梨城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我本来还想跟你打听……”
话说到一半,温织看到孟繁忽然瞪大了眼睛,然后猛地一拍手说:“坏了!”
温织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啊?”
孟繁在温织面前来回踱步:“坏了坏了,表叔突然赶去梨城肯定是太婆身体不好。”
温织琢磨后问道:“孟繁,你的太婆,就是商鹤行的外婆吗?”
“是。”
孟繁点头:“织织你现在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我会告诉你,但先容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露台的门窗打开。
孟繁拿着手机到露台去打了一通电话,温织实在是好奇,就趴在门窗后偷听。
一开始听着通话语气挺正常的。
后面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听孟繁的语气很生气。
几分钟后,孟繁怒气冲冲从露台进来:“我爸妈也真是的,如果不是我再三逼问,他们还真不打算告诉我太婆病危的事,几个表哥表叔都去了,韩家那一派系也去了不少人,唯独不告诉我。”
温织走过来拍拍孟繁肩膀问:“为什么不告诉你呢?”
“我也不知道,而且这几年他们甚至都不让我去梨城。”孟繁一想到这个就烦闷。
这个事情,温织原本是知情的。
但现在她不记得了,所以也跟着疑惑。
接下来,温织又从孟繁那里得知了这次商鹤行突然赶去梨城的原因,的确是他外婆病危。
据说商鹤行的外公外婆因晚年分居,关系破裂,十分僵持。
他们双方不再踏足各自居住的城市,时隔多年也从未再联系。
这次老太太病危,商鹤行作为老太太唯一的外孙,得知情况后,已经第一时间赶往梨城陪伴老太太最后的时间。
温织心想,难怪商鹤行走得那么着急。
孟繁说:“太婆待我很好,我理应去陪伴她老人家最后一程。”
越说越心急,孟繁拿起手机:“不行,我现在就订去梨城的机票。”
这时温织鼓起勇气问:“孟繁,我可以跟你一去梨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