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确定这一次,你要亲自走这一趟吗?”
夜里,金城司徒家的书房内,司徒景德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要不还是找几个行商再拖几个镖师去吧,毕竟要去异族地界,为兄还是不放心啊。”
“哎呀二哥,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司徒眠一边整理账册,一边一脸无所谓的反驳司徒景德道。
“之前跟这些北蛮异族通商,打通商路不也都是我出面的吗,也没出什么问题,再说你和大哥你们都有政务在身,让那些手下人去我也不放心。”
司徒眠又拨了几下桌上的算盘,手提起笔来刷刷点点的在账册上勾画了几笔。
作为许少杰三位夫人之一的司徒眠,她的人身自由并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夫人一般被限制。
相反的,司徒眠的人身自由是绝对有保证的。
不仅能够随意的出入侯爵府,无论是随时返回娘家也好,巡视市集也罢,总之只要是她司徒眠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她做不了的。
而这些账册,原本就是司徒家自己的私账,司徒眠每个月都要回来一次,为的就是亲自整理这些账册。
从别人手中理过的账册,她放不下心。
“眠儿,你二哥说的是啊,你现在身份不比以往,你以为这天下有多少人盯着你这个镇北侯夫人呢?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耍小孩子性子。”
此时,坐在一旁的司徒景程开口了。
作为如今司徒家的家主,同时也是平远县的太守,司徒景程经常在金城和平远县之间来回奔波。
“哎呀大哥,怎么你也这么说,不是你说的咱们司徒家要好好表现,绝对不能落后于其他世家吗?”
司徒眠自幼的性子也是从不服输,并且极为倔强,她认准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改变的。
就算是她两个哥哥也不行。
“这一次,只要打通了百济和新罗的通商路线,就可以将咱们司徒家的陆上贸易线路和海上贸易线路彻底打通。
到时候以望海岛为中转,上可直达百济,东可航行东洋瀛洲,这是多大的商业价值,兄长们不会不知道吧。”
司徒眠越说越激动,此时她哪里是那个倾国倾城的镇北侯夫人,反而更像是一个抓住商机的商人。
“恩......”
同样作为行商人的司徒景程,又何尝不知道司徒眠所说的商业价值。
只要这条贸易线路能够打通,就意味着云州的商品再想运往北方那些小国,便不再需要走陆路,而直接从海路直达百济,至少可以节约一半的路途和运输成本。
并且,只要新罗和百济的商路打通,那整个云州北方以及北境的那些小国,将正式的成为一个商业集群。
此举不仅可以极大的提高司徒家商队的利润,还可以将金城集市的规模再一次提升一个档次。
可以说,到了那个时候,云州集团每年至少三分之一的收入,将全部来自他们司徒家。
这对于一心想提升家族地位的司徒景程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再说灵溪还那么小,哪里离得开娘亲那么久。”
作为司徒家唯一不经商的司徒景德,他看待这件事情的角度就与那兄妹二人截然不同。
在司徒景德的眼中,如今司徒家的地位在云州集团内部不说如日中天,也可以说是蒸蒸日上的,完全没有必要去冒险争取这个机会。
就算是有这个必要,必须去争取,也绝对不能是司徒眠亲自带着商队去。
于公她是镇北侯正室夫人,是镇北侯府嫡长女的亲生母亲,这样的身份再去抛头露面带队行商,在这个封建礼教的社会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就算是许少杰开明不在乎,也绝对不是他们可以这么僭越的理由。
于私,司徒眠是司徒家的嫡长女,是他司徒景德和司徒景程的亲妹妹,之前允许她出去行商是因为家道中落,迫于无奈的权宜之计。
现在司徒家在许少杰治下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在皇朝之中都排得上名号的大家族,根本没有什么理由让一个已经出嫁了的妹妹,继续为司徒家抛头露面了。
这于公于私,于礼于法,都不合适。
“唉!二哥你久在官场,哪里懂得这商机稍纵即逝的道理,商海沉浮,富贵险中求,再说灵溪那有奶娘和云姐姐照看,我又何必惦记。”
司徒眠已经是铁了心,说什么都不能阻止她行动的决心。
“你!......”
经过兄妹三人激烈的争吵,最终以司徒景程默不作声,司徒景德愤而离席而告终。
就在司徒景德走后,在座位上久久未曾说话的司徒景程,终于对着自己的妹妹开口道。
“眠儿,若为兄允你此番行事,你......心内有几成把握。”
“兄长!若是我亲自带队,不说十成十那也有八九成的把握能成。”
司徒眠一看自己的长兄这是要松口了,马上一改方才闷闷不乐的表情,一脸兴奋的叫道。
“唉!既如此......为兄便也允你赌上这一次,我司徒家能否在上一层楼,就看小妹这次行事了。”
司徒景程咬了咬,狠狠的一跺脚,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决定让自己的妹妹赌上这么一次。
“太好了!兄长还请放心,我定然不负兄长所托!”
司徒眠一见自己的大哥答应了下来,随即赶紧应承上,以防司徒景程突然再反悔。
“主公那边......你准备怎么办,就算是主公再怎么放纵你,想来国公和老夫人定然也不会应允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让司徒眠行动,那么便不再纠结了,只是,司徒景程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许少杰会不会放心的让司徒眠离开金城。
“这一点,兄长大可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兄长只需替我跟相公告假,就说我要随家中长辈省亲,月余便归,相公素来对我最为纵容,想来也不会深究,待我打通商路归来,届时再告知他知晓便可以了。”
司徒景程一听这个话,原来他这个妹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的应对之法。
想来不管司徒景程同不同意,这个固执己见的妹妹都会一意孤行的自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