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这一幕,别说他们脸色古怪,我都有些直犯嘀咕。
这到底是在开风水大会呢,还是在开炼尸大会?
这会儿坐在江映霞边上的,正是那个魏居士,而挨着魏居士的,则是那位黎老。
只不过跟当初在炼尸大会相比,二人都换了一身衣服,身边也没带着宝尸,身上的气势也没那么阴森了。
就连一向孤冷的黎老,此时看着也颇为和蔼可亲。
“这两位是?”我上前疑惑地问。
“这位是魏大渊魏居士,这位黎克火黎大师。”张清明笑着我给我介绍道。
“两位大师幸会幸会。”我笑着向二人打招呼。
两人也赶紧起身回礼。
双方一番寒暄,这才各自重新落座,江映霞也微笑着,跟我们搭了几句讪。
人才啊,个个都是演技派。
不过说起来倒也合乎情理,历代以来炼尸都被视作旁门左道,身为炼尸术士,自然也是十分受人忌惮。
这些人倒是都学乖了,一个个又另外搞了个身份出来。
闲谈了几句,那奏乐声逐渐低沉了下去,随即就听一个和煦的声音响起,“大家安静一下,咱们继续开会。”
这声音虽淡淡的,却是十分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将会场上的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
这说话的,正是位于主台上的总会长孔晁。
“我想问一问在场各位,可还记得咱们风水协会是如何建立的?”
我本以为会先说一些套话,过一过流程,只没想到对方紧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有些出人意表。
场中也是一阵议论。
“当然记得了!”当即有人大声应道,“一百五十多年前,兵荒马乱,尸横遍野,到处邪祟滋生,为了除魔卫道,庇佑一方,咱们的前辈这才在金陵建立了风水协会!”
众人闻言,都纷纷点头称是。
“好个除魔卫道,庇佑一方!”孔晁昂然道,“这正是前辈们建立咱们风水协会的初衷,这世道好不容易安稳百来年,如今却又到处鬼祟为祸,咱们这些后辈又当如何?”
这声音在会场上空久久回荡,夺人心魄。
“咱们风水协会,向来有庇护一方水土之责,如今世道艰险,咱们自然是责无旁贷!”众人纷纷回应道。
“说得好!”孔晁点了点头,环顾四周,问道,“不知各位可曾听闻过‘众生鬼宴’?”
我听得心中微动,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随着孔晁提起“众生鬼宴”,场上顿时一阵喧扰。
“是当年那位大术士海天士留下的鬼宴图?”当即有人疑惑道。
“那是海公,勿直呼其名!”有人提醒道,“不过这众生鬼宴,应该就是海公当年留下的那幅壁画。”
“这众生鬼宴的说法,倒是已经传了多年了,据说是场难以想象的大劫难,不过那也只是传说而已。”又有人皱眉道。
“难不成最近出现的种种怪异,跟这众生鬼宴有什么关系不成?”也有人联想到了这一点。
“的确是有所耳闻……”
一时间众说纷纭。
“大家且静一静。”直等到众人议论得差不多了,孔晁这才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这次召集大家前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众生鬼宴!”
众人为之一静。
“难道说这众生鬼宴真有其事?”有人疑惑地问。
“不错!”孔晁缓缓点头,“从种种迹象来看,可能海公临终前留下的众生鬼宴图,即将成真了。”
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孔晁的这番话,顿时让整个会场都炸开了锅。
实际上众生鬼宴这个说法,道门上层或者是一些底蕴深厚的风水世家已经注意到了,但一般的风水界人士,只怕还是所知有限。
“那该如何是好?”人群中一片哗然。
其实历代以来,不管是风水界还是世俗界都经历过不少生死存亡的关头,但如今已经承平了近百年,所有人已经习惯了安定,突然间听说即将有大灾临头,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
“经过这一百五十多年的发展,咱们风水协会没有辜负前辈们的厚望,已经遍地开花,越来越兴盛!”孔晁朗声说道,“但这样一来,也有个重大的缺点,那就是咱们协会的组织,实在过于松散!”
此言一出,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为之一静。
只听孔晁又接着说道,“如果在平时,倒也没什么,咱们各地的分会各管各的,也是很好的,然而如果真的大劫来临,那咱们要还是一盘散沙,只怕是大大的不妥!”
到了这一步,哪怕是最迟钝的人,也应该听出来了。
原来铺垫了这么多,这孔家的最终目的,是想把整个风水协会的权力收到手中啊!
如今各地基本上都有风水协会的分会存在,真要全部加起来,风水协会足可称得上是民间第一大风水组织。
只不过这风水协会的各大分会,虽然名义上都隶属于总会管辖,但那真的只是个名头而已,各大分会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自顾自的。
孔家之所以被称为“天字第一号”,并不是孔家掌管了总会,而是有一大半的分会中,都有孔家的势力。
现在看来,这孔家是不满足于此,想要借着这次机会,把权力集中到他们手里。
这样一来,那这孔家怕是真成了风水界的“天字第一号”。
“正所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孔晁朗声道,“所以咱们也不可墨守成规,应当将咱们的力量集中到一处,统一来调度,如此一来,方能指哪打哪,运转如意!”
人群在一阵沉寂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喧哗。
“总会长说得不错,咱们本来就是一家,这种非常时期,就该统一指挥,这样一家有难,才能及时救援!”当时就有人站出来赞同。
“说得对,咱们不能再这么一盘散沙下去了,必须要变化!”
很快又有不少分会表示支持。
“小高过来。”我招了下手。
“什么事?”孔高阴沉着脸过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皱眉道,“那些人我不太熟,你给我说说,刚才说话的都是哪些分会的,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