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用谢我，该是我的职责，我还是要履行的。
不该我管的事，我也懒得去管。”
这话的空间就有些大了，到底该不该管，这标准还不是器灵自己的决定。
“不知，前辈的职责是什么？”
其实，萧晨不用问，他大概就知道了这圣器的作用。
一个空间圣器，当然不会只是用来试炼这么简单。
特别是这个空间圣器，等阶似乎非常高。
甚至，这几乎是相当于一个大世界了。
每一层的试炼之塔，似乎都有方圆几百里大小。
“这还是圣器吗？”
萧晨心中发出了这样的疑问，相比起来，虚空神戒似乎就是个渣渣啊。
或许，这空间圣器也是分种类的吧。
“我是什么职责这还用说吗？
我是青牛族的一部分，我的职责自然是守护青牛一族。”
一个种族，要培育出一件圣器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就像虚空神鼎的器灵，似乎跟着萧晨的祖上已经好几代了。
几次本体被毁，依然选择成为萧晨的灵器。
所以，萧晨完全不怀疑器灵的忠诚度。哪怕是没有契约，圣器比很多强者还是要靠谱得多。
圣器要守护青牛一族，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所以，把萧晨这个假黎族给揪出来，也是试炼之塔的重要职责。
这些年，萧晨也算经历各种危机了。
可对于这样的状况，萧晨找不到任何的破解之法。
而这时，萧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是身份被发现了，萧晨暂时也死不了。
既然他是所谓的搅局者，青衣前辈他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
自己没办法的时候，萧晨还是习惯性把希望寄托到了别人身上。
现在，萧晨只能等，等青牛一族会做出何种反应。
神魂这种东西最是骗不了人的，既然被发现了，那怎么否认也是无济于事的。
这个时候，器灵却突然沉默了。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可萧晨可以清楚感觉到，对方在观察着自己。
而且，对方观察得极为细致。
越是如此，萧晨越是紧张。
他已经没有心存侥幸，可这等待着被抓的过程还是非常难受。
“前辈，赶紧动手吧。”
现在他这个处境，一般的圣阶强者遇到了也插不上手。
所以，能够求助的也只有圣阶强者了。
萧晨尝试着给黎阳传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进了试炼之塔内部，其实就是进了一个新的世界了。
这传讯符大概率是用不上了。
器灵，说到底其实只是一件生出了灵识的灵器。它有强大的神魂力量，可除了神念攻击，试炼之塔并不能直接动手把他给抓起来。
不过，圣器的器灵在青牛一族中的地位绝对奇高。只要它一声令下，很有可能会有皇阶强者冲进来把他给摁倒。
离开这片空间前，萧晨是不准备做任何反抗的。
毕竟，在这样的密闭空间中，任何反抗都不会有什么意义，只会消耗了自己的力量。
没有胜算之时，绝对不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前辈，既然发现了我的身份，就赶紧把我交给青牛一族吧。
我已经决定束手就擒，绝对不做任何反抗。”
萧晨这样催促，倒不是因为他不怕死。
而是说他越早被放出去，青牛一族准备得越不充分，这样他逃生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萧晨很主动表示，他会非常配合。
只是，器灵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还是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一息，两息。
萧晨多少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这要杀要剐倒是早点决定啊。
一直没有人搭理他，也不见有人来找他麻烦。
这个时候，萧晨也懒得瞎叫了。哪怕再害怕，那也是济于事的。
与其担忧害怕，还不如把这里的情况弄清楚再说。
萧晨王阶的神念力量，可以把周边三十里左右的范围都探查到。
显然，他的神念之力看不到这个世界有多大。
不过，从他看到的一些情况，萧晨大概就可以对这方世界知道个大概。
试炼之塔一共十层，第一层考验是过神念这一关。
既然如此，第一层的范围当然不会浪费了。
也就是说，这一层广阔的空间，一定还有其它用处。
果然，萧晨只是稍稍看了一下，就看到了大量的妖兽。
这些妖兽，大多都是青牛一族之人。
偶尔还有一些其它族群的妖兽，不过，这些妖兽的实力都不是很强。
天阶妖兽的数量都不是很多，倒是地阶人阶的妖兽非常多。
“原来，这里是只属于青牛一族的栖居之地。”
萧晨有些感慨，空间圣器这种东西真的是奇妙。
像他这样对灵力没有半点感知力的人，在这样的地方是感觉不到任何的异常的。
当然，每一件空间圣器，其实都是在消耗着这个大世界的资源。
哪怕像灵兽空间这样的独立世界，世界发展的基础物资，其实都是从这方大世界来的。
每年萧晨都要往灵兽空间中运送大量的物资，灵石，还有众多的生灵。
当然，灵兽空间没办法像其它空间圣器一样，大范围吸收着这个大世界的灵力。
一件空间圣器，从某种意义来说是这个世界的延伸。同样，对这个世界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所以，空间圣器极为稀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像这片空间，大量栖居着低阶的青牛族妖兽，主要是因为低阶妖兽消耗的灵力少。
估计，这些妖兽成长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被送离这片空间。
这片空间，还种下了大量的低阶灵药，这也为这个小世界提供了充足的灵力。
其实，每个小世界都差不多。
灵兽空间也是这么一个小世界，只是大小估计还比不上这里的百分之一。
可灵兽空间的灵药，高阶生灵却不是这里能比的。
如果把空间内的几千王阶突然放在这里，估计这里的灵力供应就会出问题。
一个族群，如果拥有一件空间圣器，那也是拥有了一个安全栖息环境。
像这些青牛族的幼崽，如果放在无尽森林中，就会成为众多妖兽嘴里的食物。
如果可以，萧晨真的很想把这圣器像虚空灵界一样，融入灵兽空间之中。
那样的话，灵兽空间也不知会扩大到何种程度。
“原来，你叫萧晨。”
器灵的声音又在萧晨脑海中响起。
萧晨也不觉意外，对方发现了自己人类的身份之后，想要查出他的具体身份已经没有那么难了。
想来，这器灵平时也不关注这些事情，一时间没有把萧天师给认出来。
“所以前辈，刚才您是去查看情报了吗？”
怪不得，他怎么叫都得不到回应。
“是的，你的情报很多，查阅起来并不难。”
在萧晨看来，器灵分两种。
一种是那种兢兢业业，认真负责的。另一种，是得过且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很多时候，器灵只要不违背主人的命令，其实是有一定的自主权的。
为了弄清萧晨是敌是友，器灵还特意去翻看情报，这货显然是前者啊。
这个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好，大家都不用麻烦不是吗？
“前辈都查到我的情报了，那就无须多问了吧。
您忠于职守，找出了混入青牛一族的人类，那就请按规矩办事吧。”
萧晨早就准备好了双手奉上，引颈待戮了。
“刚才我也说了，我的职责是守护青牛一族。
不过，我没有看出你对青牛一族有什么威胁。
所以，第一关你过了，准备进入下一层吧！”
这话转折太快了，萧晨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做梦？
听这话的意思，是准备放过他这个异端？
要知道，哪怕他对青牛一族没有恶意，把他这个萧天师送给圣殿，那也是大功一件啊。
萧晨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有非常大的问题。
甚至，等待他的可能是一个天大的陷阱。
所以，萧晨犹豫了，他不想进入第二层。
“前辈，我没听错？
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哪怕您想拖延时间，也不用这么麻烦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这妖还有点大。
“你放心，青牛一族虽然依附于黎族，忠诚于圣殿。
不过，说到底青牛一族并不是圣殿的一部分，不是吗？”
这种话，在圣器的器灵口中说出来，这事就有点大了。
如果这里不是在青牛一族的地盘中，萧晨都还要以为自己进了某个异端组织的世界中了。
难道，这青牛族中还有友军？
这种事情，想一想都是不可能的。
这背后，绝对有其它原因。
如果器灵说的是真的，那对方放水的嫌疑太大了。
器灵的智商都不低，这家伙绝对要比萧晨精明不少。
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萧晨绝对不信，他的魅力还能影响一个器灵。
“前辈，还请把事情说清楚，要不然在下也不安心。
前辈的好意，我现在实在有点不敢接受。”
萧晨想到了很多，可没有一点头绪。
这个世界，跟他有关联的人其实极少。
从器灵刚才的话中可以推断出，这一切绝对不会是因为天人族的缘故。
如果说跟天人族无关，其它就更不可能了。
像天平安城黄家这样的势力，怎么可能跟一个圣器扯上关系。
或许，真的一切都有定数。只有他这个搅局者，才会让意外频发。
从某种意义来说，试炼之塔的一些作为，甚至算是背叛青牛一族了。
刚才，这家伙说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职责是守护青牛一族呢。
“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
而且，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愿不愿意去第二层，那也不是你说了算。
对了，跟你提个醒，第二层是青牛一族关押犯人的地方。
那里，还是有不少强大的家伙，你小心了。”
器灵不但准备放过他，还给他提醒，想让他顺利通过考核？
突然的善意，让萧晨有些促不及防。
“前辈放心，我还是比较扛揍的。
我想问前辈一句话，您以前也不是器灵吧？”
不是器灵，这话的意思一般人或许不会知道。
如果灵兽空间内不是住了几个黎族的皇族，萧晨也打听不到这事。
“想不到，你对于圣器还有所了解。
你说的没错，我并不是器灵出身。”
听到这话，萧晨稍稍安心了些。
这事，萧八刚给他科谱完。
这个世界要想得到器灵，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便是像虚空神戒一般，在圣阶炼器师将灵器打造出来的那一刻，根据天地法则孕育而出一个新生的灵魂。
这种器灵由灵器自主产生，跟灵器的契合度非常高，也往往非常忠心可靠。
另外一种器灵，就有点悲惨了。
这种器灵，其实原本是某个圣阶生灵的神魂。
一个好端端的圣阶强者，当然不会主动去做一件器物的器灵。
所以，这种器灵往往是被逼的。
比如说，有人毁掉了你的肉身，保留下你的神魂。
然后，再有强大的神魂力量逼你签下某种极为不平等的契约。
以后，这圣阶强者便成了他人生杀予夺的傀儡了。
就像这试炼之塔的器灵，生死应该是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所以，试炼之塔明面上是不敢有任何背叛的。
不过，背后做些消极怠工的事情来倒是有可能。
不过，这还是不能构成器灵放过萧晨的理由。
因为放出萧晨，器灵绝对是冒了一些风险的。
一个人类进入了试炼之塔没被发现，这本就是不小的错误。
“那前辈，以后可有所求？
我这人不想接受无故的恩惠，先把代价说清楚比较好。”
“我有所求你也帮不了什么，而且交易其实早就开始了。
我所做的，算是为族人做最后一点事情吧！
总之，下次你不会有这样的运气了。以后行事，切忌不可如此鲁莽。”
听这话，都有谆谆教导的意思了。
“为族人？”
萧晨心中瞬间明悟，一切的因果他都想通了。
他的表情，从不解变成了同情。
“不错，看来你想到了什么。
最少，你脑子还算正常，应该不会那么快死掉。
还有，这事在你心中知晓便可，不可说。”
器灵生怕萧晨说出什么来，赶紧提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