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整晚自然猖獗的暧昧粉碎。
鹤冲天敛眸,神色平淡看不出波澜,将水仙花揣入西服内衬口袋。
随后偏头看她,一字一顿:“有毒我也喜欢。”
继续走,一路走一路吃吃买买。
鹤冲天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好似一路贴着自己半边胸膛的女人真的属于他。
穿过热闹拥挤,周围越发冷清。
没必要再牵在一起,沈香引抽手脱身,故意站住脚不和鹤冲天并排走。
并非矫情,是鹤冲天身上摄人心魄的气息侵得她心乱。
周围的温度凉了些,一切趋于平静。
鹤冲天走在前面,修长挺拔的身姿,步伐越放越慢,像在等她跟上来。
沈香引偏不,保持两三步的距离,气氛尴尬僵硬。
直到身后砰的一声巨响,沈香引旋即回头看。
毫无预兆的惊艳,心跳都凝固。
天空中绚丽的烟火在接近零点时绽放,流光溢彩,雾状的彩色喷散而出。
太美了,和以往见过的烟火都不同。
巨大、炫目、震耳欲聋,一簇簇彩色久久不散。
忘了呼吸,风吹凉的脸颊突然感受到干燥炙热指腹的触感。
一整晚若即若离木质焚烧后的烈香猛然袭来,唇畔触碰的瞬间,脑中过电般。
来不及反应,鹤冲天掠夺似的冲犯,撬开唇齿,她能感觉到他的喘息沉重,像团肆虐燃烧的火。
大手捏着她的脸颊,控制她迎合慌乱的求索。
沈香引溢出喉咙的声音被死死堵住发不出,宽大结实的身体将她包裹,另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挡在后背固定她,手掌往上抚摸,手指穿进她的头发。
沈香引浑身都在颤,被碾得酥麻的唇也在颤,在窒息缺氧中忘了反抗。
鹤冲天微微睁着眼睛,晦暗的眸子愈发的沉,她在他怀里越来越软,她被他搅得面颊绯红。
沈香引的理智沉沦下坠,交缠中,鹤冲天完全掌控主导,她好像被揉碎了,化作一滩水。
烟火的色彩照在两人脸上,变幻颜色。
失去了时间感,沈香引从没想过一个吻能持续这么久。
忽然亮起的闪光灯不合时宜的打断疯狂继续。
鹤冲天退出来但是没有松开手,还箍着她的腰身,怕自己松手,她会站不稳。
沈香引确实有些站不稳,呼吸里都是鹤冲天炙热的气息,如丝媚眼扫过鹤冲天的脸。
他的眼神少有的闪着光亮,耳边缓慢的话语暗哑得变了声线,“要不,我们,试试。”
沈香引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心绪复杂,沈香引转头看端着照相机的街头摄影师,闪光灯一下接一下不知收敛。
她想挣开他去阻止,鹤冲天坚硬的手臂纹丝不动,在等她回复。
沈香引害怕留下影像资料,但鹤冲天逼慑的炙热气息再度翻涌,真怕他又亲上来。
“不可能,没结果。”
沈香引的语气冷硬,好像刚才动情到眼角挂泪的人不是她。
空气凝固,鹤冲天进占的气息瞬间收敛,手里的力度也松下来,他放开她,朝街头摄影师走去。
气场凌厉,几步走到被震慑发愣的摄影师面前,一言不发,快又狠的夺过对方手中摄像机。
摄影师只仰头看了他一眼,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低着头缩瑟,不敢说话不敢动。
鹤冲天按着摄像机的按键,调出他和沈香引拥吻的照片。
照片中,女人全然倚在男人怀里,美得不可方物,而男人的表情,动情至深,他没看到过这样的自己。
按下删除键,在确认删除的时候手指悬住,退了出去。
转而拔下摄像机的内存卡,将摄像机重重砸回摄像师怀里。
摄像师吓破胆,扭头就跑。
看着鹤冲天走回来,沈香引别过脸不看他。
下巴突然被大手捏住,扭正面对他,对上他炙热的目光。
鹤冲天是反应过来了,她的拒绝不是不想、不要、不喜欢,是没结果。
“你想要什么结果?结婚?生子?还是白头到老?”
沈香引不说话,鹤冲天又说:“我确实保证不了这些结果,但我活着一天,我们就算一天。”
他说这话时迫切,说出口自己都意外。
沈香引又撇开视线,捏着她下巴的手扳正她的脸,耳边的声音带着循循善诱,试图掩盖戾气,“看我。”
沈香引看他一眼,这张脸、这个人,勾魂摄魄,多看一眼理智都要溃散,方才拥吻的触感再次鲜活于每一寸皮肤。
她用全身力气挣脱,朝后退了两步,“等你死了留我一个人?我不要。”
说完,在眉头蹙起之前转身快速逃离。
脑海中,男人英挺的姿态佝偻,脸上爬满皱纹,结实的身体变得干扁松弛,最后化作一捧灰,而她还是一成不变,守着一捧灰在无尽余生里承受无法预估的想念和孤独。
鹤冲天将外套脱下来罩着她,语气恢复平静,“前面能打车,我顺利送你先回。”
这个话题戛然而止,到此结束。
鹤冲天不知道沈香引长生,只以为她对感情慎重,像周正说的,挑男朋友考虑的方面比较多。
他不能空口无凭承诺自己不会哪一天突然死于非命,在完成报仇和报恩后,他的命才属于自己。
眼下,沈香引要的,他还真给不了。
这是理智的分析,然而感情从来不讲道理,沈香引身上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他。
他跟着沈香引下了出租车,跟着她一路走到沈记裁衣门口,沉默无言。
沈香引迈进门槛,回来太晚,古云实和杜鸿秋都不在。
没开灯,好冷清。
转身关门,鹤冲天一身黑色站在夜色中,高大而沉默,眸子里的晦暗致命吸引。
沈香引鬼使神差,心脏无来由狂跳,手快于脑,伸手扯了一把鹤冲天的衣领,扯他跨入门槛。
后背覆盖上炙热的大手,一触即燃。
在不开灯的房间,鹤冲天将她抵在门里,狂热的吻再次攻袭。
理智崩溃的刹那,老年机铃声巨响,鹤冲天制着她动弹不得,从她身上摸出手机,要挂断。
沈香引没阻止,瞥一眼,来电显示:毛妮。
凌晨两点,毛妮给她打电话,肯定是有事!
沈香引瞬间冷静,偏身从怀抱里绕出来。
电话里,毛妮声音发颤,用大声掩饰害怕,“是肚皮上的肉!她他妈用的是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