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进去后,几个小弟蹲在门口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
沈香引几人坐到车里,等着看动静。
因四周无遮挡物,大风穿堂过,鬼楼里的空间发出凄凉空洞的哨声。
明明是中午时分,四周太阳当头,晴空万里,唯独这一片有薄雾。
阴森、压抑。
黑猫卧在汽车扶手箱上,警惕的盯着鬼楼方向。
沈香引被它无意间摆动的大尾巴扫到,目光落在它圆圆的脑袋顶。
她很喜欢猫,只是这只猫行为诡异,她才没有第一时间上手。
黑猫尖锐的小耳朵竖着,时不时机灵转动,上面一撮茸毛尤其可爱。
这是一只非常漂亮的黑猫,通体乌黑油亮,肌肉线条流畅有力。
圆脸上镶一双黄色宝石般的猫眼,明亮水润,此时因专注放大圆溜溜的瞳孔。
沈香引的指尖鬼使神差摸上黑猫耳尖的茸毛,出奇柔软好摸,心都要化了。
黑猫耳尖快速抖动,露出内耳的嫩粉色。
歪头看沈香引,喵的声音刚出来一个音节,改成了汪。
沈香引倏地笑了,“温老板,你们家大白性子真好,不怕生。”
“是啊。”温吉华脸上扬起几分骄傲,“大白很聪明,也温顺,小民把它教的很好。”
“说起来,大白现在也算是我的亲人了。”
沈香引憋着笑看向黑猫,肆无忌惮继续上手。
它既然要装作温吉华的大白,一定不想温吉华发现端倪,沈香引吃准了这一点,手挠向它毛茸茸的下巴。
黑猫无奈屈于沈香引淫威之下。
越摸越来劲儿,沈香引甚至想把黑猫抱怀里蹂躏。
鹤冲天忽然坐直了身体,“王瑞出来了。”
沈香引立刻看过去。
这孙子,竟然真毫发无损的出来了!
王瑞看起来很累,身上脸上都是土,小弟们有的递纸有的递水。
他表情很得意,挥斥方遒在鬼楼前面挥着胳膊,耀武扬威。
黑猫忽然跃到沈香引腿上,沉甸甸一下踩得沈香引条件反射弯腰。
只见它伸爪拨弄车把手,一推,门开了。
它会开车门!!
温吉华听到开门声,问:“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事?我们要过去看看?”
“看起来暂时没事,先不出去,我开门透气。”沈香引这么说,是想看看黑猫要做什么。
鹤冲天也同样盯着黑猫的动静,像一道黑色闪电窜出,蛰伏在大门口的位置。
黑猫呈伏击的状态,攒动的前爪不住后退着。
王瑞为首的几人刚迈出大门,黑猫如弹簧般迅速弹起。
流畅迅猛的动作快到让人看不清,消失在另一侧的草丛。
再看懵了的王瑞,领口大开,胸前一道细微血痕。
王瑞反应过来,低头看,“卧槽,我宝贝呢!”立刻浑身上下摸索。
小弟:“会不会是刚才那只猫给你挂走了?!”
王瑞大喝:“追!”
几人朝着黑猫失踪的草丛疾跑。
沈香引傻眼,“要不要去帮忙?”
话音刚落,开了条缝的车门挤进来一团黑色,软软的窝在她腿上。
黑猫口中叼着一根绳,绳上拴着枚山鬼钱。
上面有一些字符,沈香引拿起看。
“雷霆,杀鬼降精,斩妖辟邪,永保神清,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
是开过光且法力深厚的辟邪驱鬼法器。
沈香引握在手中,黑猫尖牙叼着,往后拽,不给她。
“我先替你保管!”沈香引好声好气说着,捏起黑猫的小脸,“一会儿人家找过来问你要,你有口袋装吗?”
黑猫不情不愿的松口。
沈香引再次摊开手掌看,鹤冲天凑过来端详。
“这个刻字……好像是庄师的字迹。”
鹤冲天因为哑姨的因缘见过庄师几次,给大黑天神像开光的时候,见过她的字迹。
“庄师?这是庄师的东西?!”沈香引看向车窗外,几个瘪三找不到黑猫,果然来找他们。
东西拿到手里,自然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沈香引一问三不知,鹤冲天转着手里的打火机,好像随时会朝谁脸上来一下似的。
几个人不敢太嚣张,王瑞气的脸都青了,“你们!别逼我跟你玉石俱焚!”
沈香引耸肩,“你说的这个宝贝是什么东西啊?哪来的?说出来我们帮你留意留意。”
旁边一个小弟着急,一囫囵说:“我哥从庄师身上顺的!你们就还给我们吧!这不是开玩笑的!人命关天!”
确实,没有这枚山鬼钱傍身,几个人可能真的会遭怨煞妨害。
沈香引看一眼黑猫,黑猫神色自若摇摇头。
沈香引了然,回道:“没见过,不过你们想谋财害命,丢了就丢了,有多远躲多远,别再打这鬼楼主意。”
王瑞还想争辩,咔嚓一声,鹤冲天手里的火机点燃。
“再不滚,我可没耐心了。”
威慑的语气令周围温度骤降,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身上的伤还在痛。
“妈的,丢就丢了,老子命硬,人都敢杀还怕这些!人只有穷死的!没有吓死的!”
放了狠话,王瑞带着几个小弟先离开。
清静了些,沈香引决定亲自去鬼楼里一探究竟。
庄师说鬼楼中的邪物是怨之本,聚灵滋怨都因它而起。
如果能找到甚至破解,也算是功德。
找不到也没办法,她还要尽快追到庄师的踪迹。
杜鸿秋他们还藏在鹤冲天家里不能安然出门,周承望所幻的阴煞鬼虎视眈眈,眼下没那么多工夫多管闲事。
鹤冲天坚持要独自进入,沈香引也是。
二人在三局两胜的猜拳后,达成平局,一起去。
至于谁戴山鬼钱辟邪,也是三局两胜,沈香引输了,她戴。
鬼楼大门上的漆皮已经剥落,被风吹的颤动,斑驳的痕迹看起来像一张张扭动的鬼脸。
“好冷。”沈香引打了个寒战,跟在鹤冲天身后。
推开大门,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道。
夹杂着腐朽和潮湿,味道相当刺鼻难闻。
没有灯,窗户明明大开着,却透不进光,很黑,一眼看不清全貌。
黑暗中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正窥探他们的一举一动,浑身发毛。
沈香引向前走了两步,踩上一块软绵绵的东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惊出一身冷汗。
这触感,像尸体……
鹤冲天持手电,光柱打在沈香引脚下。
沈香引脑袋嗡的一声,忘了呼吸。
一只血淋淋的白色动物尸体,是一条死狗!
它的嘴巴张开,眼睛暴突出来,散发出浓浓腥臭味。
这……是温吉华的狗,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