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通咆哮，让屏幕上的全知会众人面面相觑。
一时间都有些讷讷无言。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啊。
“...那你说，到时候要怎么合作？”
首领眼神变幻不定，片刻后张了张嘴，还是接了话头。
实际上...
他们对沈兆云的合作提议，本身也有些意动。
要不然，也不可能答应和这个家伙见面了。
哪怕开视频会议，也是要特意抽出时间的好不好。
不能说他们完全没有诚意。
只不过嘛...
和沈兆云这种实际上还在基地市里生活的不一样。
全知会在沦陷区深处，当了差不多四年的土皇帝。
掌握一切权力、无视一切约束、彻底控制地盘上所有人的生杀予夺。
嚣张惯了，对求上门的家伙没什么好脸色。
那是真土皇帝。
被他们所占据的那处设施里，有上万名被抓来的普通人，仿佛一个镇子的奴隶一般任由他们予取予夺。
看上谁了，真就直接往地上一按、当街开干；
看谁不爽了，真就抬手一枪打爆脑袋，管杀不管埋的。
别说私刑、奸杀、虐待、分尸之类，
他们之中的少部分人，都开始复原某些上古时代的特殊技巧了...
...比如说炮烙之类。
可以说比洛圣都的小哑巴还肆无忌惮。
最起码洛圣都还有lapd管一管。
就这种环境下，哪怕以前再温文尔雅的人，
四年过去，也早就变成‘我老大天老二’的脾气了。
上来就想敲诈沈兆云，实属正常：
——求人嘛，不给我磕够三叩九拜、不给我割肉上贡，也配开口？
首领还琢磨着查一查这老东西的底细，啥时候去干他一票呢。
不过...
当沈兆云简单粗暴地挑明了双方之间的利害关系、以及他们面临着的局面之后。
全知会众人又立刻蔫了。
别看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和沈兆云吹胡子瞪眼。
真要是让华国军方扩张到他们那里，那就一切全完了。
若是正面碰上军方主力部队。
哪怕以全知会这种‘知名地下组织’的实力，一样会死得跟被坦克碾碎的老鼠一样难看。
非正规军终究是非正规军。
是没法和真正的野战军相抗衡的。
别说华国现在，能够大批量培养各种魔鬼筋肉人。
哪怕是之前都由普通人充当士兵的时候，全知会一样没有胜算。
他们终究不是黎星洁那种、一人就能操控一支军团的变态。
靠着某些歪门邪道、迫害没有正规武装力量的普通人、当一当山沟里的皇帝，
这就是网络黑客们的能力极限了。
...好吧，山沟里的皇帝也是皇帝。
细一想自己现如今的‘美好生活’，再想想大灾变前那些‘被压迫的日子’。
这一番对比之后，沈兆云的话就显得很有价值了起来。
老头虽然有些失态的样子，但这提议里的诚意，还是打动了他们：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千变万变，利益不变。
根据首领在会面前查出的消息来看...
眼前这个仿佛拿错剧本一般、痛心疾首地细数着华国官方‘十大罪状’的家伙，本身就是一个军阀式的人物。
不光麾下养着一伙什么脏活都接的‘阴沟老鼠’，在地下世界里颇有些名气。
本身好像还和某个知名的邪教有所勾结。
可以说沈兆云跟全知会真的是一路人。
都是标准的社会之敌。
区别只在于全知会在高墙外、而他在高墙内罢了。
但目前来看，双方的利益、目标、诉求，都是一致的。
都想给华国添堵。
毕竟如果不给华国添堵，他们将来就没有好果汁吃。
首领自知，若是他们被军方抓到，炮决都算轻的。
而眼前这个老东西，如果东窗事发，只怕也逃不了被切成三千六百片的下场。
基于这一点来说...
老东西主动找上门，要求在云川基地市郊区合伙干的这一票，应该是很有诚意的。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为了保住如今的美好生活，全知会首领决定相信他一次：
“如果仅是在云川市郊设施的话，我们双方可以合作。”
他的点头应允，让沈兆云心中一喜。
刚刚还有些余怒未消的表情，慢慢舒缓了下来，
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个频道很安全，不会被特异现象搜查部监听到，”
首领下了决定，也多少展现出了‘犯罪首脑’的果决，双手抱胸，
“说说你的计划吧，我们商量商量，设计一个合理的协作方案...
你说的那处设施，我也知道。
那里已经废弃有一段时间了。
虽然没有被魔物占据成巢穴，但也封存了至少一年半以上，没有任何人维护。
官方如果想重新启用它，光靠短期投入些许人力，是无法完整恢复防御能力的。
不过，这一票依然很难做。
哪怕设施本身，离云川基地市很远，也得慎之又慎。
我们不能惹来搜查部的目光、也不能碰上军方主力部队，更不能给他们留下呼叫支援的机会...”
全知会首领的态度松动，终于肯表现出好好谈事的架势。
让沈兆云很是松了一口气。
而首领紧随其后说出的这一大堆看法，更是表面他对这次联手行动，心里已有腹稿。
这就更让沈兆云感到欣慰了：
看看，自己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这些家伙的确有了想搞事的想法、也的确有些能耐嘛！
..
两个拍拍头顶、脚底流脓的坏包凑到一块之后，很快形成了一个临时团伙。
全知会一方自不必说，都是专业的网络黑客。
沈兆云自己不会出面，毕竟他其实不算多能打，能力并不倾向于实战。
但他在笼山养了一大堆蝇营狗苟，根本不缺黑手套。
双方商讨一阵之后，觉得沈兆云的方案很好：
——利用黑手套搞偷袭，网络黑客暗中破坏进行配合。
自己一方不直接出面，或者说不亲自到现场、不与目标打照面。
为琅嬛仙境而重启的设施，是一处军方在战前修筑的避难所，后来转为研究用途，并最终在琅嬛仙境‘初次探索失败’后被封存废弃。
那地方离最近的云川基地市，直线距离超过两百六十公里，
路上全是各种各样的魔潮沦陷区。
军方现在还被牵制在，轨道防御战与收复失地运动之中，
是不可能赶在秘境开启之前将周围完全肃清、并建立起与云川直通的安全通道的。
顶多调一批人进驻设施，在内部驻防。
设施外的周边地区，基本上都是危险地带。
这样一来，就给了两人从中谋划的机会：
“关键点是阻隔他们的信息通讯，这很简单。我们就是专业干这个的。
其次是物理上的隔绝，这也有办法：
那处设施荒废有一阵子了，用的又是战前的老技术，想黑进去取得控制权、甚至反向锁死里面的人，也不难。”
“至于路上魔兽群的影响...我们也确实有办法避免，”
首领很干脆地说道，
“‘天国镇’能在沦陷区深处保存那么多年，自然是因为我们有办法对付它们。”
“当然，原理没必要多说，我也不可能把技术交给你。
总之到行动的时候，我们的前线小组自然会把一套设备带去前线妥善布置。”
“这不要紧，不该问的东西，我也不会问。
既然选择来合作，我自然是带着诚意来的。”
沈兆云同样很干脆地跳过这一茬。
他才懒得惦记这些人的技术，他又不是网络黑客。
他在乎的是具体的细节：
“按约定好的分工，我可以派出三百人的行动队。
有职业者，但不多。
不过其他非职业者，也都是接受过训练、知道怎么杀人放火的老手。
枪炮装备我这边也能配上。
你要说动力装甲、动力外骨骼，我是弄不到，
但迫击炮、炸药、无后坐力炮、火箭筒之类的东西倒是没问题。
如果还不够的话...五百人，我也拿得出来。
不过有个额外的要求：
这照片上的人，必须确保弄死。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总之一定确保他必须死透。
最好是大卸八块之后，把尸体带给我——只要脑袋那种。”
首领接收了沈兆云传输过来的照片，啧啧称奇：“这么狠？”
“这人都还没大学毕业吧？犯什么天条了？”
“这你别管，总之顺手把他的脑袋给我带来就行。”
“大伙现在都是盟友，当然是能帮就帮咯...”
首领哈哈一笑，应下了这件事。
他也没觉得有啥问题：
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而已，这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