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虽然阮清昀早已做好空间扭曲的准备，但这股倾泻而出的畸形能量依旧令她抬不起头，她只能微眯着双眼，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
    “湮灭？吞噬？融合？”
    一个个关键词闪过其的脑海，不过最后，她忽然想到了一个绝望的描述。
    “虚空。”
    “虚空向来就不是人们所认定的那样，毫无一物，而是另一个亚空间，里面堆叠或延展着不同维度的邪崇生命或能量。”
    “哈哈，你猜的不错，不愧是超能力最为广泛的“个体”，空间和时间的理论也没落下，这就是同源能力的恐怖之处吗？
    “其实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我的肉体还算人类范畴，而精神境界通过刻意的进入才能学习，我就相当于一个“求知者”，而你掌握着这处空间的管理权，即“管理员”。”
    “虽然能量源头有些相似，但用法却截然不同。”
    愚者冷哼一声，“【悟心】的潜力实在是太恐怖了，我不想再和你继续对话下去了，这样以来，你会越发强大。”
    “珍惜我们最后的对话吧，我们就像两个出自同源的个体彼此厮杀。”
    随着愚者低沉的声音落下，他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周围的环境也慢慢退化，从交织复杂的星海和天空变成零，也就是……一片黑暗，偶尔会有光芒闪烁。
    “话虽如此，我还是没能搞懂你能力的限制，也因此摆脱不了你的束缚，你明明比我小了那么多岁，却注定与我今日在这里兵戈相见。”
    “谁是胜者并不重要，活下去的那个人必须背负所有，彻底深究这个空间的一切。”
    “还是我来做那个人选比较好，抱歉。”
    此话一出，阮清昀复杂的神情慢慢趋于平静，她的神色仿佛怡然自得，根本没有受到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和环境变化的影响。
    “生命本身就是在感悟，而不是生来就为了去悟，这样过度探索精神世界往往会陷入虚无主义，我之前都错了，而20年前，刚好是个特殊契机，填补了我苦涩命运缺口的一角。”
    言罢，她最后看了一眼不断变化的诡异空间，身体中的血好似突然发冷。
    这个空间时间的流动极其缓慢，几乎趋于静止，血肉和其他有形之物仿佛都无法存在，在这里，没有生和死的概念，只有信息和能量能留下。
    阮清昀没有多想，立刻利用能力观察外界的情况，果然，外界的能量涌动也有丝毫的异常，不过仅仅只是停滞的幻觉，连超能力者都难以察觉，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
    两个空间并未产生实质性的联系，阮清昀这样想，看来无论怎么破坏这里都不会对现实世界产生任何影响，这个虚空般的世界好像完全虚假，又掺杂着些许真实。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阮清昀闭上双眼，深入精神世界，对眼下的环境不再追究。
    顷刻间，难以名状的种种光影没过她的身体，仿佛混沌翕鸣的呼吸，她没有睁眼，却看到了一切，不过已经为时已晚，一切在此刻都失去了意义。
    空间的另一个维度，它永恒而真实的发生变化，所有规则和物体都将在被它碰到的瞬间湮灭。
    也在一念之间，无数种负面情感充斥着她的精神世界，即使她的肉体已然消散，她不知为何还在继续思考，领悟。
    惶恐，浑浑噩噩，焦虑，悲伤，恐惧，无力……如同气浪排山倒海的淹没她的精神意识，她现在也难以理解，这些无法确诊的客体或概念到底以何种姿态存在。
    “最坏的情况……我只能靠自己突破了……愚者能力的完全发动……甚至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这么想将我抹杀吗？我的身体好像还没死亡，正在被分解为能量……这也是个好消息，姑且我还感受不到死亡的真实，在那之前，我就没办法停止思考。”
    精神湮灭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阮清昀不想体验，这时，内部流动的信息不知通过什么渠道传导到了她的精神世界。
    这里的空间一片寂静，没有可视化的边界，没有可辨别的方向，声音，光线，形状，色彩，甚至就连法则之力……通通沦为矢量陨落的夹角，物质界的背面。
    如果用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那只能是荒芜，完全湮灭，就连混沌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外面的世界……不也正处于这样的窘境？”
    “空间，记忆，生命，时间，法则，我已一一突破，这又将是束缚我的工具，呵。”
    随着最后一阵无奈苦笑的落下，无法判断她是否在进行思考，只见四周完全陷入了一片漆黑和寂静。
    这里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变化，所有所有都裹挟于不可名状的暗物质之中。
    ……
    “气之骑士已经尽力了，我认可他作为骑士的风采。”
    外界的战场上，姜茶和王麟锋喘着粗气，本来熠熠生辉的身体被血色覆盖，现在他们还精神紧绷的与眼前散发着阵阵寒气的男子对峙。
    一旁的凤无言情况更是惨淡，被斩去的头部通过凤凰血液重新串联到了一起，焕发了新生。
    “寒之骑士，我听说过你，你很强，曾经将整个城市化为极寒炼狱，可惜你现在风光不再，是被我们队长所伤的吗？呵呵。”姜茶扶了扶金丝边眼镜，略微戏谑的说道。
    没想到寒之骑士忽然暴起，恐怖的精神力威压陡然降下，震慑得几人下意识的往后退。
    他本来冰蓝色的双眸慢慢转化为龙瞳，只是轻轻一瞪，肆虐而出的精神力便将周围的环境全部冰封起来，还有微小到几乎难以辨别的寒冰苔藓长满两人的脚下。
    “呵呵，正如你所说，我现在不是完全形态，但收拾你们两个残兵败将还是够了。”
    凤无言刚重塑完肉体，就见到了这一幕，他并未在原地有一丝停留，连忙冲向两人，将他们瞬间抱到身旁。
    浓郁的凤凰真血将他们脸上的寒霜尽数褪去，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未察觉，身体里潜在的细胞早已痛苦哀嚎，差点在极寒中化为乌有。
    现在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寒之骑士，他身体莫名的覆盖上龙鳞，冷冽的杀意从他龙化的那一刻就未曾消失。
    他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给了两人莫大的压力，无论是从现实中，还是从心理上。
    姜茶冷冷的说道:“老王，要不是我今天能力使用到上限了，我可以快速分解它能力的成因，可惜，时机不对。”
    王麟锋却淡淡一笑，“即使我们久经沙场，面对这场战斗也还是焦头烂额，哎，事事难料，希望队长那边能及时解决，这样我们也不用防备他隐藏的暗影能量。”
    姜茶默契的伸出手臂，与对方击了一个掌，“是啊，老王，我们从出生就是发小，生，我们做兄弟，死，我们也不分散。”
    “还有我呢！”凤无言不紧不慢的探出头来，将手叠在两人的拳头上面，王麟锋连忙解释道:“对，这次凤无言是大功臣，不愧是华夏第一特殊小队的候补人员。”
    姜茶嘴角一咧，“好，我们三个，势必抵挡住这波寒潮，就算你能让我们的躯体变得冰冷又如何？”
    “我们内心的赤诚只有自己知道，也不会轻易融化的！”
    “上！”随着姜茶振奋人心的鼓舞，三人瞬间摆开阵形，有条不紊的盯着寒之骑士，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