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这个病很严重吗？”
    戴佳慧妈妈心肝一颤哟，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
    自家闺女虽然从小到大都淘气的不行，每天不是在气的七窍升天，就是在气的七窍流血之中不断的徘徊不定，但是这一码归一码，这天底下哪有不爱自家孩子的妈妈呢？
    好歹也是他费尽心思怀胎10个月，仔细精心养护着才生下来的孩子，又是他从小到大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的孩子。
    当妈的哪能不爱呢？
    爱之深，责之切。
    说的也不外乎就是这样的情况了。
    闺女再不生气再不听话，那也是自家的心肝宝贝。
    可看着人家年轻医生脸上的严肃表情和略微显示的凝重，戴佳慧妈妈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都不敢想……
    如果孩子真有个什么万一的话，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真的会精神崩溃的吧！！
    戴佳慧妈妈脸色一白，下意识的辅助办公桌角，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自家闺女这才上高二，甚至都没有到18岁，这要真出了什么问题……
    戴佳慧妈妈闭了闭眼睛。
    他已经不敢想象了。
    “费尔蒂综合症是指除有典型的类风湿关节炎临床症状表现外，同时还会伴随着有脾脏肿大和白细胞减少的一种严重性类风湿关节炎。”
    肖尧自然也注意到了戴佳慧妈妈的表情，和那几乎下一秒钟就要瘫软倒在地上的样子，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的同时，目光落在了一旁似乎依旧不在状态，又或者是觉得肖尧说的病并不算是什么太严重的病，看起来很是无所谓的戴佳慧，心里头默默的摇了摇头。
    “目前为止，费尔蒂综合症的发病机制依然没有办法做出确认。”
    “脾功能亢进常被认为是引起粒细胞减少的主要原因，而这一点在戴佳慧身上也同样体现出来了。”
    “同时也不能排除会不会是存在针对中性粒细胞的特异抗体，或者是存在骨髓抑制因子等的可能性。”
    听到肖尧说的这番话，戴佳慧妈妈的心中更是哇凉哇凉的，就如同在大冬天掉入了冰窟窿里面一样，整个人都充斥着绝望。
    就连病因都搞不清楚的毛病！
    他怎么可能会治？
    就算是治疗，肯定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特效药。
    而且……
    人家医生一上来就直白白的告诉自己，说这是一种严重型的类风湿关节炎。
    医生口中的轻松说不定真的就是轻松，但有可能是安慰病人和家属的不轻松，但是医生口中的严重，一定就是指的是非常严重了。
    还是那句话。
    自己姑娘才17岁，甚至连18岁，应该说18周岁还都没到。
    就这么得上了？
    老天爷何其无眼啊！！
    他和他爸也不能说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大善人，更不能说是自己就是圣人转世，但是也在力所能及的帮助周围的人。
    一些断舍离不要的衣服，还有洗漱用品，又或者是其他的等等，他都会选择捐赠给山区的儿童或者是妇女，每回看到社会上的捐款捐赠信息的时候，他也会做出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是捐赠的钱财可能只有小小的10块，20块多的时候可能有100，200，但是这也是聊胜于无啊！！
    毕竟~
    现在这年头，谁生活不用钱？
    钱全都给捐赠出去了，难不成他们一家老小要喝西北风吗？
    而且这玩意儿不都讲究论心不论迹吗？
    甭管自己捐了多少钱，但至少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啊。
    可就算是这样……
    也积攒不了福气么？
    戴佳慧妈妈的脸色变得更加煞白煞白的，不知道的人推门进来的话，恐怕还会以为现在看病的是孩子妈妈，而不是孩子本人，毕竟这个脸色白的，确实有点看的都可怕了。
    一旁的戴佳慧似乎也终于反应过来情况了，表情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揪着自己的上衣。
    现在这种情况……
    可不是说他身为一个学生会部长就能够解决得了的问题的了。
    而且……
    自己不是一直以来都好好的很健康吗？为什么会生病啊？
    戴佳慧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将求助的目光落在了妈妈以及旁边的医生身上。
    “就这么说吧！”
    “之所以管它叫做严重型的类风湿关节炎，就是因为他这些症状体征的问题。”
    “黄疸，腹水和肝肿大以及脾肿大，都不是简单的，表面上的一层症状而已。”
    肖尧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对母女的表情，再次长叹了口气后，捏了捏，因为一直皱着眉头而显得有些微微疼痛感的鼻梁骨，神情颇为认真且严肃的继续说道。
    “首先先不说别的，就说肝脾肿大这一点。”
    “脾肿大通常都会与肝肿大有关系，而脾大存在着许多的危害，首先脾脏如果增大明显就会引起腹腔压力的增高以及胃肠道受压，从而引起保障和牵拉等不适感，并且很容易且有很大的概率会出现脾梗死，如果合并有脾梗死的话，就会出现一个左侧肌内部和呼吸相关的摩擦感以及疼痛感，当他会合并门脉高血压的时候，又会引起急性大出血，甚至会造成生命危险，而且脾脏肿大也会造成脾功能的亢进，也会引起感染和出血以及溶血性贫血的问题。”
    “肝脏肿大主要还是与身体的代谢异常和病毒感染等因素都有关系，从而就会导致出现消化功能下降会出现消化不良的情况，主要的表现就会导致出现人的腹部胀痛和身体的消瘦。”
    “同时又由于肝脏的外面有一层半透明的干薄膜，而这层包膜上面会附着着很多丰富的感觉神经末梢在出现肝脏肥大之后，会对局部的神经造成刺激，从而诱发疼痛感。”
    “除此之外，肝脏肥大还会导致机体的代谢能力下降，肝细胞失去了正常代谢水分和调节体液平衡的能力，从而导致体内的水分潴留，因此会出现全身水肿的情况。”
    “胆汁又通常都是由肝脏分泌和合成以及代谢形成的肝出现肥大的情况下，胆汁是没有办法及时的排出的，会淤积在胆管内，而肝肥大如果没有及时的有效治疗，就会导致肝功能受损，容易引起转氨酶和胆红素持续性升高，最终会引起肝功能衰竭。”
    说到这里的时候，肖尧的语气一顿，随后继续说道。
    “至于腹水……”
    ·腹膜腔内液体的形成与吸收是始终处于一种动态平衡的状态下的，而任何因素所导致的腹膜腔内液体形成过快或者是吸收过缓，都会造成腹膜腔内液体积聚形成腹水。”
    “少量的腹水通常不会有明显的症状，但如果出现了继发细菌感染的话，就会导致出现腹膜炎，而假如腹水量还在逐渐增加，还会引起腹胀和腹部膨隆，甚至还会由于因为压迫横膈而导致出现的呼吸困难。”
    “而腹膜炎……”
    “就这么说吧，刚开始病人的感觉就是最基础的疼，而这种疼痛感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的剧烈，到最后甚至就会哪怕你只是咳嗽一声，甚至是呼吸一下，就会开始剧烈的疼痛，不光疼，而且还会伴随着恶心和呕吐的情况，呕吐的时候吐出来的大部分也都是胃的内容物，但如果伴随还发生了麻痹性肠梗阻的时候，甚至还会吐出黄绿色的胆汁和棕褐色分样肠内容物。”
    “除此之外，还会导致病人的发热和脉搏的逐渐加快，甚至如果没有及时的治疗的话，还会出现意识障碍和昏迷，常常还会伴随着血压的下降，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就已经出现了休克了，如果休克的时候都没有立刻进行抢救，那么就会出现生命危险。”
    随着肖尧的进一步讲述，戴佳慧和戴佳慧妈妈的脸色都逐渐变得愈发的苍白和难看起来，戴佳慧妈妈紧紧的握紧拳头，咬着牙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撑住自己，不会在这个最重要的关头上倒下去。
    “所以不管是为了防止病情的进一步扩散，还是为了单纯的就是防止腹膜炎的出现，现在的脾肿大，必须要解决掉才行，而想要解决这一点，只能做手术，切除脾。”
    肖尧的目光落在了戴佳慧妈妈的身上。
    “只能这样吗？”
    “吃药或者是输液或者是静养……都没有办法挽回吗？”
    戴佳慧妈妈颤抖的嗓音问道。
    “如果有办法的话，我肯定不会建议你们去做手术，切除脾脏的，现在之所以会出说出来，那也是因为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费尔蒂综合症本来就是这样，想要完全治愈起来确实很难，而且病人也要遭不少的罪。”
    肖尧微微的叹了口长气。
    人体的奥秘是无穷的，而且人体的每一个器官对于人体来说都是有着重要的作用，甚至是无法替代的作用，除非必要情况的话，否则哪怕是医生，其实也不会建议去切除身上的某一个器官的，因为这必然会对身体和未来的生活造成影响，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唉！
    除了切除脾脏之外。
    还有什么其他靠谱的办法吗？
    最重要的是……
    “就这么说吧。”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对症治疗，因为这个病到现在病因都没有搞清楚，哪怕你就是想用特效药，他也没有，而脾切除只能对感染和下肢溃疡以及粒细胞减少的情况有所改善，但是对于关节炎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如果一旦发生感染的话，很容易会牵连到我刚刚说的各种各样的并发症和后续反应，非常非常容易再稍微疏忽间，病人可能就会发生生死难料的情况，所以我们必须要使用抗生素以及切除脾脏的这种手段来将感染的可能性遏制在最小，只有这个样子，才能保护住病人，哪怕只能起到一个暂时的效果也同样如此。”
    “在切除脾脏之后，必须要使用抗生素控制感染，同时还需要使用肾上腺皮质激素和细胞免疫抑制剂等治疗，同时肯定是需要进行住院治疗的，而且这个病治愈起来非常非常的困难，如果说只是单纯的觉得吃了药，又做了手术之后就可以完全痊愈了，那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的。”
    听着肖尧的这番话，戴佳慧妈妈已经来到了摇摇欲坠的程度。
    要不是现在医院里就自己一个家属，就自己一个大人。
    他真的要憋不住，想要哭出声来。
    他教养宠到大的闺女……
    年纪轻轻的竟然就要受这么大的罪！
    关键是这种病受了罪以后还不见得好，这这这……这和拿刀子再剜一个身为母亲的心有什么区别呀？
    太痛了。
    戴佳慧妈妈的双眼通红，但是为了女儿，她也不能在这个重要关头倒下。
    “可是脾脏那么重要……真要切除了以后，对我孩子……”
    说到最后的时候，戴佳慧妈妈已经声泪俱下了。
    他根本不敢想象手术后的闺女会是个什么情况。
    而且……
    身上的器官说切就切，该有多么大的后遗症？
    可这种事情……
    不切那就等着感染，等着被病魔夺走一条生命。
    可切的话……
    痛，真的是太痛了！
    “切除脾脏肯定会对身体有所影响的。”
    肖尧这边则是叹了口长气，他当然理解孩子妈妈的心情所在，但是这些话也必须要说出口，而且这也是必须要和家属们说清楚的事情。
    “切除脾脏之后会导致身体的免疫系统功能减弱。”
    “因为脾脏是免疫系统的一部分，对细菌和病毒以及其他病原体的清除都起着非常非常重要的。作用，切除脾脏会导致免疫系统的功能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增加患感染病的风险。”
    “除此之外还会导致血液过滤减少，脾脏在血液循环中过滤老化的红细胞，并且还会清除其中的垃圾和损伤的细胞，而脾脏切除之后就会导致这种血液过滤功能减弱，对血液的清理能力也会有所下降。”
    “还会导致出现血小板减少，只是由于脾脏在储存和释放血小板方面也有一定的作用，脾脏的切除会导致血小板的过早清除增加欢迎学校办减少重的风险。”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你家孩子现在已经马上成年了，基本上个头就已经定型了，骨骼也就已经定型了，如果还是个儿童的话，那么脾脏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参与骨骼的发育，脾脏的切除都会对儿童的生长和发育产生影响。”
    “最后就是由于脾脏在清除老化的红细胞方面的作用切除脾脏就会增加患有贫血的风险，特别是对于一些遗传性溶血性贫血的患者而言，更是如此。”
    “但是哪怕脾脏不在了，生活还要继续的，所以手术之后必须要避免剧烈的运动需要适当的休息，防止伤口的开裂或者是出血，还需要注意伤口的护理，保持伤口的清洁和干燥，避免反复的感染。”
    “更何况还有其他的，包括术后的并发症等等。”
    “这个……”
    “你等会再说吧，我先冷静一下，我也给我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一下，可以吗？”
    戴佳慧妈妈一个人实在是承受不住这般的噩耗，在摇摇欲坠的同时，咬紧牙关对着肖尧说道。
    他需要搬救兵。
    “当然没问题。”
    肖尧自然不会对此产生任何的意见，点点头点答应了下来。
    ……
    午休时间到了。
    肖尧前脚刚刚从食堂那边回来，后脚就听见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个不停。
    “喂？”
    懒洋洋的拿起手机放在耳朵边，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动一下。
    天知道上了一上午的班了，他到底有多累，现在就想趁着这个休息的空间，好好的放松，缓一缓精神，睡个一会儿才好。
    “你小子该不会是把我号码给删了吧？我这么多年可没换过号码！”
    “呜呜呜~”
    “你真是好狠心的人呢！”
    电话里传来了装模作样的假哭声，肖尧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脑袋一歪，看着手机屏幕，以为是谁打错了电话，但是下一秒钟却是猛的呆愣的坐在了原地，瞳孔一缩，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兴奋。
    “我去！”
    “老鼠？！”
    “你小子终于从黑州那边回来了！！！”
    老鼠，本名薛阳子，别看这名字感觉就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年轻人的名字，但实际上这小子……怎么说呢，这货可算不上是什么好鸟，属于笑面虎的那一款类型，别看表面上每天乐呵呵的，但实际上心里头都在暗戳戳的琢磨着不好的事情。
    但是这一码归一码。
    肖尧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其实关系也不咋地好毕竟谁喜欢一个黑芝麻馅的元宵团子？每天表面上给你轻轻揉揉，实际上背地里恨不得把你坑死那种。
    但是经历的越多，两个人的关系反而就越来越好了。
    直到前几年的时候，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咋的了，突然就跑到黑洲那边去了，好像说是……家里还是什么东西出事儿？反正当时也没咋说清楚，他就火急火燎的窜了。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想过联系，但是联系也联系不上，打个电话过去是能接通的，但是对面的人很显然并不接，后来吧，肖尧这边考上了大学，又因为学的是医学，每一年都仿佛跟高三最后一年一样，学的那叫个昏天暗地，恨不得两眼一睁就开始学习，两眼一闭就赶紧倒头睡觉，也就逐渐的不怎么打这通电话了。
    所以现在突然接到这通电话，肖尧心里头还忍不住的暗暗一惊。
    当然更多的还是兴奋和欣喜。
    这些年一直联系不上，再加上黑州那边比较乱，他还以为这小子死在国外了呢，还流了两滴眼泪，没想到这家伙好好的呢。
    “你回国了？”
    “对啊。”
    “我听说你去二院那边当医生了，挺厉害呀现在！”
    “嘿嘿~当时我不就跟你说，我的志愿是当个医生吗，也算是满足梦想了。”
    “晚上出来喝一口不？”
    “行行行，没问题。”
    “行喽，那晚上我去接你。”
    “不用了吧，你发个地址给我，到时候自己过去呗。”
    “你看看，嘴里说着是好兄弟，实际上心里头是不是又把我当外人了，这要是别人，我才懒得搭理呢，我说要接你就接你，去去去，我说了算，就这么决定了，晚上我去医院门口接你。”
    “好。”
    挂断电话。
    肖尧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笑容。
    好兄弟多年未见，终于从国外归来，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了。
    至少……
    他等到的不是说好兄弟客死他乡的消息，这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老鼠那边为啥非要坚持一定要过来接自己，肖尧倒是没多想，接就接呗，省得自己还要再掏一笔打车费。
    要知道现在自己既要每个月给父母打笔钱，又要给妹妹打一笔钱，甚至于给妹妹打的钱，还要比给父母打的钱多一点点。
    毕竟~
    那傻丫头现在正谈恋爱着呢。
    所以说男方看起来应该算是个好人，但是……不能做的事情也是不能做的，而且手里有钱，心里头不慌。
    对面给你买点啥，你再买同样价值的东西回馈回去就好，不至于说是对面给你花的钱，又是请你吃饭，又是请你看电影的，然后你就跟人家回酒店了，这也太亏了！
    那可不成！
    所以现在肖尧每个月的工资一部分是要供养自己，一部分要赡养父母，还有一部分是要用来给妹妹的。
    活的不能说是特别拘束吧，但是也不能太肆意妄为的才是。
    很快的。
    时间便一眨眼来到了晚上。
    拖着疲惫身躯的肖尧前脚刚刚踏出医院的大门，后脚就被早就已经等候在医院门前的一个黑胖子给揽住了脖子。
    “啊啊啊！”
    “你都不知道我在国外过得有多苦，那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想死我了！！”
    “你是，老鼠？！！”
    肖尧先是心里头一惊，以为是曾经就诊过的某一位病人的家属过来找麻烦了，又或者是医闹，但是听到对方人说的话后，扭头看着身旁的这个……挺着肚子的黑胖子，嘴角抽了抽，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言说道。
    “对啊，虽说我变黑了，也变胖了，但你也不至于认不出来我吧！我可是一睁眼就能认出来你的！”
    薛阳子点点头，只是语气之中多少带上一丝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