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像女人一样的卓先生实在太不真实了。
    有一说一，我还是喜欢她这幅桀骜不驯的样子。
    寻思了两秒钟，我告诉她：“应该是范晓蕾搬来的救兵，没必要杀，先抓起来问问吧。”
    她没吭声，只是拍了拍手，紧接着大厅某个角落传来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吼，淡淡的魔气轻微波动了一瞬，很快消失不见。
    “它们都是有肉身的，没法直接抓过来，我的人会把它们带去楼上客房。”
    她瞄了眼后台方向：“该干嘛干嘛吧，等一会儿我领你们去。”
    我嗯了一声，也是出于礼貌，对她说了句：“麻烦你了啊。”
    “谢我？”
    卓先生面色微讶，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小嘴一撇也没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思念老情人了，她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整个人完全是一种emo状态。
    这感觉放他身上就特离谱，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总是逆天行事的魔头，竟然也成为了抑郁症患者，简直离了大谱。
    反正这会儿没啥事了，我干脆把张琪拽过来：“姓卓的，你不是要跟我同学聊吗？正好我们要回王宇家一趟，你俩找地方聊吧。
    但聊归聊，你可不能对她动什么歪心思，等办完了事我再找你们。”
    听我这么一说他才提起点兴致，问张琪：“方便吗？”
    “方便是方便，可是咱俩聊什么啊？”
    张琪有些为难：“顾言，你不会真想让我咬她一口吧？”
    我跟她解释：“其实我就是个搭线儿的，她要能给你好处，你满意就给她来上一口呗，要是不满意不咬也无所谓，看你自己意思。”
    “好处？我也不缺钱啊。”
    张琪还是有点犹豫：“顾言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吧，要不然怪尴尬的。”
    没等我出声，卓先生先把话接过来：“你是不缺钱，但我想你应该知道，被吸血鬼初拥过的人一辈子都会受到控制，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摆脱控制呢？”
    张琪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她抬起头，用震惊的眼神看向卓先生。
    卓先生没理会她的反应，自顾自说下去：“还有，你每天都要喝一杯人血吧？但国内这方面管制特别严格，如果你想留下来生活这也是很大的问题。
    那如果我说能让你不需要人血也能生存下去呢？你愿不愿意？”
    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魔头，几句话就给张琪震住了。
    她在那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蹦出来一句：“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卓先生语气漠然：“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
    张琪现在的眼神特别复杂，怯生生看向我。
    其实我心里是有点生气的，她知道这些还想咬我，那不就是想控制我么？
    所以我看向她：“你这事儿办的可不太地道啊。”
    张琪也没解释，只是把头低下嗫嚅着：“对不起。”
    她道歉道的这么干脆，整的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但她这行为还是让我特别反感。
    所以犹豫片刻后我决定把话跟她说清楚：“咱俩同学这么多年，你一时脑热我能理解，权当这事没发生过。
    不过你还是少在我身上动心思吧，也别说等我分手啥的，先不说这行为傻不傻，问题就算我分手了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啊，我压根不喜欢你在这瞎等什么？
    咱俩以前是同学，以后也只可能是同学，你要想给我当炮友那我不介意，可你要指望我跟我女朋友分手那真是痴人说梦了。”
    我知道这话挺绝情的，也是因为心里有气，我才会当众把它说出来，一点面子没给张琪留。
    而张琪也被我说的把头深深低下，单薄的身子止不住在颤抖。
    她身上那股成熟的气质，以及那种洒脱劲儿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这种状态更像是几年前那个带着厚框眼镜、懵懂的小女生。
    记得我送她回家那天，她站在楼下问我以后会不会留在省会，我说我要回家结婚之后她好像也是这种状态。
    可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青青碰了下我胳膊：“你们先聊，那个范晓蕾好像要跑，我去看看。”
    我嗯了一声，她又看了眼张琪，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卓先生倒是没有回避的意思，她翘着二郎腿往椅子上一坐，再次进入emo状态，怔怔的盯着礼堂布景发呆。
    等青青走后，张琪的情绪就控制不住了。
    她身子开始一下下抽动，几秒钟之后眼泪‘噼里啪啦’开始往下落。
    我实在见不得女人哭，走上去劝她：“别怪我说话难听啊，我其实也是不想耽误你，就像你刮彩票，刮出个谢字就可以停手了，再坚持下去真没啥意义。
    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对象，差不多就嫁了吧，至于被控制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这朋友挺有能耐的，他肯定有办法帮你解决。”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要去找青青。
    但张琪却在后面一把拉住我胳膊：“顾言你等一下！”
    我回过头看她，没吭声。
    她当时眼眶特别红，脸上还挂着眼泪，但还是用那种特坚定的眼神看着我问：“我就想知道一件事，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对吗？”
    我点点头，心说你这不是废话么。
    她又问：“无论是大学那会儿还是现在，你连一次、一秒钟都没有对我心动过，是吗？”
    其实我想说，至少昨晚她把我手放她胸上那一瞬间我确实心动了。
    但那只是我憋了太久，多巴胺分泌之下产生的躁动，跟感情完全不搭边儿。
    所以我还是摇头：“真没有过，你上大学时候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算现在你变了，好看了有御姐范儿了也是一样。
    虽说你比我还大一岁吧，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内向的小姑娘，要是愿意拿我当朋友，以后到鹤城随时给我打电话，要不愿意那就当我这次没出现过，趁早忘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这番话起了作用，张琪整个人看上去竟然轻松了不少。
    她长舒一口气：“嗯，好，我知道了。”
    然后她甚至都没搭理我，直接看向卓先生：“这位姐姐咱们走吧，去哪里谈都可以，你来定。”
    “姐……姐姐？”
    卓先生显然没料到自己已经成姐姐辈了，她转过身，脸上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行吧，姐姐就姐姐，这楼上不就客房么？咱俩上去慢慢聊。”
    “好。”
    张琪回答的很干脆，还是没看我，转身就往楼下走。
    不过卓先生临走前问了我一句：“这女孩挺漂亮的，你就算不处对象睡她两回不也行么？话说这么死干什么。”
    我懒得理她：“你有兴趣？有兴趣你跟她睡呗。”
    “我可没这个心思。”
    她看着张琪离开的背影：“这次你帮了我一个忙，等一会儿办完事回来，我会把猛虎帮那边的情况告诉你，就当是回报了。”
    我点头嗯了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