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响。
说到激动处,段雨墨走到自己的书桌面前,直接把上面的砚台给扔了出去。
那砚台在佟乐脚下四分五裂,其中有两块碎片还溅到床底下,好悬没扎进我眼睛里。
佟乐也没回嘴,他只是默默蹲下捡起脚下的碎片:“呵,我算看明白了,段雨墨,说到底就一句话,你还是嫌我没本事对吧?”
段雨墨阴阳怪气的回答他:“嫌你没本事?我怎么敢嫌你佟巡查使没本事啊,您老人家可太有本事了,阳间的昆仑派不是被你大权独揽,彻底把持住了么?”
佟乐也不接话,自顾自的往下说:“是啊,那祝融驳多有本事,六百年前就能杀阎王,现在又有了烛龙背书,再让他修炼六百年,恐怕连你爹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你准备把若卿嫁给她,这就属于背靠大树好乘凉,间接拥有烛龙这个靠山了对吧?段雨墨,你这个婊子跟我在这立什么牌坊啊,成天说我这心思那心思的,你当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吗?”
段雨墨又是一本书扔了过去:“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我可不是那种用女儿一辈子幸福为自己换取利益的杂碎!”
但这本书被佟乐稳稳接住了:“鬼界杂谈?好书啊,想不到雨墨冥使有这种闲情雅致,闲着没事儿还愿意看看冥府八卦呢?
怎么,有没有在这些奇闻异事里找到思路啊,比如如何跟自己女儿共事一夫之类的,这事儿在冥府又不是没有先例,既然觉得祝融驳有潜质,那我觉得你大可以考虑考虑嘛!”
佟乐这话说的那可是真难听了,如果我是段雨墨,那我肯定二话不说,先上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但我还是低估了俩人的关系,估计以前佟乐就没少说这种话,俩人都吵习惯了,段雨墨直接回怼过去:“呦,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明面上是七殿阎君的女婿,背地里却跟第一殿的兰羽冥使勾勾搭搭。
我记得这件事刚败露那会儿,还是我爹出面给了兰羽冥使一笔封口费,堵住她的嘴,强迫她把那个野种拿掉,这才没有让丑闻外露出去吧?
还好意思拿这种事来讥讽我,佟乐,你才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当年看上你可真是我年少无知、眼瞎了。”
紧接着佟乐冷哼一声:“我伪君子,你就干净么?当初你爹派你去拉拢那个叫柳长生的柳仙,你是怎么做的?
那柳长生中年丧偶,如果不是因为人家没心思搭理你,恐怕再过段时间,怕是你都要陪人睡了,换种方式成为顾言的丈母娘了吧?”
段雨墨一点要辩解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借坡下驴:“我就算嫁给柳长生又怎么了?人家修炼的年头没你多,可道行比你强多了,活的年头没你长,可为人比你正直,个人魅力也比你大多了!
我没你心里那么阴暗,连跟自己女儿共事一夫的话都能说出口,但我也不怕告诉你,如果柳长生真肯加入我爹麾下为他办事儿,我就算嫁给他又怎么样?至少人家做事坦坦荡荡,比你这种卑鄙小人要强得多!”
得,俩人互相揭老底这操作又把我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我趴在床底下支棱着耳朵,听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儿,感觉再听着下去,青青就要多出一个后妈了呢?
柳青青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段雨墨更不是白给的,事情要真按照这种路线发展下去,那还愁以后的乐子不多么?
反正我是越听越上头,先前心里那紧张感也没了,反倒嘴角挂上了一丝不怎么正经的怪笑。
直到佟乐狠狠踢了脚面前的砚台碎片:“妈的,段雨墨,你是真不要脸,你爹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脸没皮的东西?
你不是不想见到我么?我也不想跟你废话,赶紧把阎罗令给我我立马就走,从此以后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了。”
段雨墨态度坚决:“还是那句话,没有,有也不给,你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俩人聊着聊着话题又回去了。
房间里的气氛开始变得阴冷,那是杀气在凝聚的表现,随着怨恨积累的越来越重,很可能在下一秒俩人就要动手了。
其实我不怕他俩动手,毕竟我对这俩人没啥好印象,打死一个少一个。
但我就怕俩人动起手来,一个不留神,把这张床给掀开,那我不就暴露了么?
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距离管正说他回来的时间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我就在琢磨要不要先用点遁术悄悄溜出去,免得一会儿被发现。
但又想起段雨墨说的,守护冥殿的冥卫就在不远处,那冥卫什么水平我也不知道,万一出去之后被发现不是给管正惹麻烦么?
所以我当时就挺尴尬的,趴在床底下也不知道该不该动。
幸好,这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门外传来了一个瓮声瓮气的动静:“雨墨大人您在房间么?管正冥使在冥殿外面候着,说是有事想要见您。”
我这才松了口气儿。
妈的,管正这老小子来的还真及时,他要再不来我就要倒霉了。
很明显,听见管正的名字,我感觉段雨墨语气里的杀意立马小了几分:“你去告诉管正叔叔,在外面稍等片刻,我马上出去见他。”
“属下领命,这就去给管正冥使传话。”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段雨墨也动了起来:“管正叔叔对你可没什么好印象,你还不走,赖在这儿等着他揍你是么?”
佟乐还是那句嚼不烂的话:“把阎罗令给我,我立马就走。”
段雨墨冷哼一声:“你做梦。”
“不给是吧?行,段雨墨,你别后悔!”
显然,佟乐对管正还是有些忌惮的。
他扔下这句话,随后‘砰’的一声,直接摔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