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这话说的多少有点难听。
但一来这帮人都不迷信,二来也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早习惯了,也没人跟他计较。
段天倒也是好脾气,朝申公拱手:“那就劳烦道友帮我们在后方掠阵了。”
“别道友道友的,我可不是你们道教的人。”
申公摆摆手,起身,连看都没看众人一眼,扭头直接离开了房间。
当时胡亦舒也在,当着胡家三姨的面,申公弄这一出整的她多少有点尴尬。
我就感觉胡亦舒的表情挺局促的,纠结了两秒钟,走到三姨面前说:“娘,申公这边还有事情要忙,不是不想跟你们一起,您别……”
“好了亦舒,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对申公先生的人品还是很尊重的,他不想去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三姨打断了胡亦舒的话:“刚好我也想说,段天前辈的道行这么高明,那他的心魔本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对手比较强,以你的能力就算去了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也留下来,帮申公先生去忙他的事吧。”
胡亦舒脸上表现出一抹疑惑的神色。
但三姨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这么定了,你去找申公序,娘跟诸位前辈去去就回。”
我倒是有点明白三姨的用心了。
毕竟对手是当今的七殿阎王,曾经萨满四大家在面对卓逸的时候都损失惨重,更别说阎王当面,以胡亦舒的修为就算没有性命之忧,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
三姨作为娘亲,肯定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有危险,所以她借这机会让胡亦舒留下来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我也跟着帮腔:“没事儿亦舒姐,你留下吧,我刚才看申公的心情貌似不怎么好,你正好去帮我问问他怎么了,等我回来告诉我。”
撂下这句话之后我招呼了众人一声:“那走吧各位前辈,咱们出发。”
其实这话说不说都没啥意义,因为柳长生跟段天都已经肩并肩走出办公楼了。
我跟三姨被落在后面,也是肩并肩的走了出去,在路上的时候我问她:“三姨,段天前辈是什么时候做的去找心魔这决定啊?我总感觉有点太突然了,都没反应过来呢。”
“是有些突然,我也是刚刚消息没多久,才赶到这里来。”
三姨说话温声细语的:“不过顾言你不用太担心,以段天前辈的性格,他一定是有了充足把握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
“嗯,我倒不是不相信段天前辈,就是我现在还没准备好。”
随口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我又问三姨:“那咱们的目的地是哪儿啊?我才刚从泰山那边回来,不会又要过去吧?”
“这倒不用,听段天前辈说,他那故交的住所离这里并不算太远,只需要往西南方走上两千里,去到跟高丽的边界就可以了。”
我眉毛一抬:“跟高丽的边界?那不都到长白山了吗?”
“就是长白山,刚好萨满在长白山还有一股分支,这也是段前辈请来两位柳家老祖宗出面的原因,毕竟他们辈分高,长白山那边的萨满也要给些面子。”
三姨挽了下自己的貂皮大衣那长长的袖子:“而且那里刚好处于萨满势力范围的边界,柳大先生也依然可以借用祖灵的力量,所以这次的事情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你放心就好。”
“嗯,知道了三姨,那咱们怎么过去?”
“当然是走路过去。”
这句话是柳长生说的。
当时他已经在工厂门前停下脚步了,朝段天行了一礼:“那段前辈,我们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比试比试身法,比一比我们谁能先赶到长白山可好?”
“呵呵,听长生这句话的意思,你是在考我了?”
“不敢不敢,只是想与段前辈切磋,顺便请教一二。”
俩人这磕唠的酸溜溜的,给我尬的不行。
我心说这俩人平时在柳家都怎么唠嗑的啊?啥年代了,还这么文绉绉的说话,就不感觉别扭吧?
反正这话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法说,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俩。
但是人家也没搭理我的意思,我看见段天冲柳家两位老祖宗拱拱手:“那两位族长,老道我就先走一步了?”
“段阎君请。”
“二位请。”
一通虚头巴脑的客套之后,段天的身影骤然停顿,同时身体在我眼前慢慢变淡、渐渐消散了。
柳长生也有点不甘示弱的意思,‘呵呵呵’长笑一声,随后一道虚影在我面前‘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哎呦卧槽什么玩意,怎么好像一条大黑耗子在我眼前窜过去了?”
我说这话是在故意埋汰柳长生,但是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而柳家两位老祖宗似乎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他们回头看向我和三姨:“你们不用着急,两个时辰内赶到就好,我们会在天池边上等。”
“没问题,二位长辈先请,我们随后就到。”
三姨很恭敬的朝俩老祖宗行礼,两位老祖宗也微微点头,随后跟柳长生一样,化作一道虚影,带起一阵风从我俩面前消失了。
很快,工厂门口就剩下我跟三姨两个人。
我倒是没有着急的意思,反正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之内赶到绝对没什么问题就是了。
而三姨似乎也没有赶路的意思,等人跟气息彻底消失之后,她先是回头看了眼厂房方向,然后回过身来问我:“顾言,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赶紧点头:“三姨您尽管问,我肯定知无不言。”
“其实也没什么。”
三姨迟疑了一阵儿,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我就是想问问,你觉得以申公先生的性格,我们家亦舒跟他在一起……般配么?”
得,这一句话直接就给我问不会了。
这特么好像不是我应该回答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