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玉灵问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因为这的确是个破绽，炼气士突破限制就是会越来越年轻，可我相貌却没出现任何变化，这就是不符合常理的。
一时间想不到太好的解释，所以我只能装作懵懂的样儿：“不知道啊，可能是我父母基因太强大，一时半会儿变不过来吧。”
好在玉灵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缠：“问题不大，丹房新炼制的那批丹药，里面似乎有一炉是‘养颜丹’，等它熟了我去给你弄几颗。”
我敷衍了句：“那提前谢谢师姐了。”
“客气什么？我修炼七十多年才刚刚结成金丹，结果你这么年轻就突破到了元婴期，以后我还指望你多提携提携我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俩也走到了藏经阁内堂，但这还不是真正的藏经阁。
就在内堂正中间有个香案，供奉着三清的三炷香似乎从来都没熄灭过，左侧墙壁上挂着幅大大的‘道’字，右侧有个蒲团，蒲团上坐着个须发皆白、跟雕像似的、浑身落满灰尘的老道士。
老道士身后那面墙，甚至都不能说是墙，它就像团星云似的缓慢旋转着，后面那个未知空间应该就是所谓的藏经阁了。
“丹青师伯祖。”
玉灵恭恭敬敬的朝那老道士行了一礼：“这是守心师伯前几日刚刚收入门下的弟子，叫……”
“我叫姜澍。”
“啊对，叫姜澍，是掌门师祖吩咐我带他来藏经阁借阅门内典籍的。”
玉灵弯下的腰一直没直起来，试探着问老道士：“师伯祖？您在听吗？诶，师伯祖你不会是睡着了吧？你醒醒啊师伯祖……”
玉灵一边说一边往老道士那边靠，不过当她伸手想拍老道士肩膀的时候，老道士忽然抬了下拂尘给她拦住：“哎，听见了听见了，叽叽喳喳跟个抓抓鸟儿似的，烦人得很，怪不得八十多岁了还没嫁出去。”
“师伯祖，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八十多岁了还没嫁出去啊？”
玉灵撸起袖子，双手翻着掐腰：“我是八十多岁，但在修道之人里我还算是年轻的好么？再说心宗从上到下就这么些男人，还嫁人，我嫁意宗去？”
丹青老道士慢悠悠挥了下拂尘：“只要别来叨扰我，你爱嫁给谁嫁给谁，还有，下次再来藏经阁记得别乱喊，直接往里进。”
“我这不是尊重你吗？”
“尊重？你五六岁拔我胡子的时候，怎么没把尊师重道四个字放心上？”
老道士全程看都没看我一眼，手上掐了个指诀，身后那片星云慢慢散开了一个刚好能容纳两个人通过的洞。
反正玉灵是被他气的直翻白眼儿，拽着我胳膊：“走走走姜澍，这老道士老糊涂了，咱俩不搭理他。”
我是一声没吭，就被玉灵拉着往里走，但就在我俩路过丹青老道士身边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拽住我另一条胳膊：“等等！”
心里猛的一惊。
虽说记不住丹阳了，但眼前这个丹青老道士我对他印象还是很深的。
他应该是‘丹’字辈的大师兄，六百年前就已经突破元婴期，进入天地灵气随意取用、甚至能在有限区域内完全掌控天地的‘洞虚’境。
这种高手当然是有资格参与那场比斗的，只不过他最后被孟无尘一剑挑破了紫府，我也是真没想到他还能活到现在。
之所以刚才没说话，其实就是因为怕被丹青看出端倪来，结果他还是把我给拽住了。
装出意外的表情，我低下头去看丹青：“师伯祖，您这是……”
就看见老道士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问：“姜……澍？这个名字我没听过，但你身上的气息让我感觉有点熟悉，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还没等我回答，玉灵先把话接了过去：“怎么可能？师伯祖你可真是越老越糊涂，你都几百年没下山了，可小师弟今年还不到四十岁，见过？怎么着，你见过他上辈子啊？”
丹青脸上的表情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也许我就是见过他的前一世，姜澍，你籍贯是哪里的？”
我肯定要按照自己编的身份来回答：“关外的，老家在黑龙江边上的一个小城市，您应该没听说过。”
“黑龙江边上？那是海西女真的地界儿，萨满五仙家势力范围。”
我不知道他冒出来这么一句是啥意思，跟我显摆自己历史学的好？
不过这句话落下之后，他抓着我的手也确实慢慢松开了：“原以为你是我某位师长或师弟的转世，不过你既然是在关外出生的，那应该就是我想错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悄悄松了口气儿。
而且我算是比较会演的，尤其在认识佟若卿之后，我对演技的分寸拿捏的特别清楚。
怕他怀疑，于是我装出好奇的样儿，问丹青：“师伯祖，为什么我出生在关外，就不能是你的师长或者师弟转世了？”
丹青轻叹一声：“因为昆仑弟子魂魄上都有烙印，死后魂归泰山、进入冥府，冥府也会把我们转世的区域放在中原大地，不会扔到关外那么远的地方，更何况那本就不是冥府的势力范围。”
“明白了，明白了。”
我装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行，那师伯祖我们先进去，等弟子出来之后再跟您老人家请安。”
他拿着拂尘朝身后比划了一下：“去。”
“走走走。”
然后玉灵就拉着我往那面墙里扎，刚扎进去我就感觉眼前一黑，本以为是眼睛暂时没适应过来，但过了两秒钟之后我发现，这片空间它就是黑的。
黑，但不是完全黑，比如我扭头向旁边看，玉灵身上就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光，正好把她整个人给照亮。
感觉有点神奇，但玉灵就有点见怪不怪了，刚进来就跟我说：“刚才没吓着你吧？丹青师伯祖在藏经阁里憋太久了，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
不过他也是个可怜人啊，眼看就能飞升了，结果被人打成重伤，好不容易恢复伤势突破到化虚境，眼看要渡天劫，结果那条飞升的大道却已经不在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