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眼看着谢姝仪是如何充满怨恨地离去的,这一回在自己这里吃了亏,恐怕是真的记恨上自己了吧?
也对,这个家里的人从来都没有把原主当做亲人一样的对待,谢大人,谢夫人就不用说了,谢姝仪和谢紫仪两个姐姐更是丝毫不认为谢雪仪是她们的妹妹,平日里相处便是颇有敌意。
更别说谢姝仪还有前世的记忆,那么这一回必然是铆足了劲想要把自己踩在脚底下,可是这当真有这么容易吗?
也好在谢紫仪也只不过是将那胭脂涂了一回脸上的红肿,每天抹着药,三四日便已经退去了,也还好,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要不然谢姝仪真的是要后悔死了。
谢紫仪拿着铜镜对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已经七八日了,这脸上的伤总算是完全的消除了。
想起那天看到自己的脸高高的肿起,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疹,真的是快要叫人给吓死了!
“还好还好,总算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好了,没事的,我请的都是最好的大夫,开的都是最好的药,都说过一定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的。”
谢姝仪只能后怕地安慰着,她也在替自己的妹妹担心,这些天,每一天自己都在后悔着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伤害自己最喜欢的妹妹。一想到最喜欢的妹妹的脸被害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是气得心都疼了。
只恨这个谢雪仪实在是心思太过恶毒,谁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有了这么深的心机,真的是不得不防啊!
看来前世的时候实在是自己没有看清楚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到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被她那副楚楚可怜的外表所迷惑。
“大姐,这些天我觉得脸上又疼又痒,我是硬生生的忍住,不得不去抓挠,这些痛苦,大姐一定要帮我报复回去,不能让她白白地害了我!”
谢紫仪丢下铜镜,使劲地抓着谢姝仪的胳膊,满脸恨意。
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吃过这样的亏,偏偏还是被那个贱人所害的,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呢?
这些天,她受的苦受的罪已经受够了,只恨这些伤痕怎么没有长到谢雪仪的脸上?
明明应该是她出这样的事了,凭什么是自己代替她受了这么多的罪呢?
“会的会的,我一定会的,我绝对不允许她伤害我最好的妹妹,这一次吃的亏,我一定会加倍地偿还回去!”
谢姝仪用力的点头,想到那日在桃夭那里受到的欺辱,整个人都气得发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居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没关系,都没关系,自己作为姐姐不能责罚妹妹,那母亲总有资格责罚吧?
“你给我跪下!”
面对这一身冰冷的训斥,桃夭不仅不怕,反倒是仰着头,直接出言反驳。
“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事,要让母亲生这么大的气,即使要受罚,也得清楚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能说,谢夫人是真的很喜欢她的两个女儿,所有的一辈子都在为她们考虑,所以呀,面对谢雪仪,那是真的是恨的牙痒痒。
“现在屋子里头没有外人,做错了什么?自己心里怕是比我更加的清楚,雪儿,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从小是那么的乖巧听话,根本就不敢出言反抗,可是现在你变得这么的大胆。究竟是谁教坏了你,还是说从小到大,你的本性就是如此,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看错你了?”
谢夫人语气冰冷,她的眼睛同谢姝仪一样,眼里面全都是深深的厌恶。
“我实在是不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事,还是母亲您说清楚啊。”桃夭仍然是在继续装傻。
在胭脂那里下毒可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其实谢夫人也清楚自己女儿究竟是做了什么事吧?
但是不还是默认了,只是觉得没想到还是伤到了自己另一个女儿,所以才会如此的恼羞成怒。
如果那个有毒的胭脂真的抹到了自己脸上呢,她还会这样的生气,还会这样的做主吗?估计应该是不会了吧。
“好好好,到了现在,你居然还在装傻,姝仪说的是对的,你的心就是这么的狠毒,看来也是时候该叫你好好的学一学规矩了!”
谢夫人的眼光里闪过一抹残忍,她早就看这个丫头不痛快了,更别说现在还害到自己最爱的女儿身上,那还会会这么轻易的饶过她?
一想到从前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那简直是埋藏在自己心中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了结呢?
既然那个贱人已经死了,那么这些恨,全部都会发泄在她的女儿身上。
“母亲想做什么?”
桃夭手指微微一动,身后有人过来将她一把推到地上,又有个丫头端了一个盘子过来,把盘子上的布一揭开,全都是一根接着一根的针。
桃夭只需看上一眼,便明白这估计想用的是什么手段了。
用这一根根细细的银针扎在身上,外表上也看不出有多少的伤口,可是对于受刑的人,那真的是彻骨的疼痛啊!
其实谢夫人也没少用这个法子折磨过原主,今日这一回也只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可怜,真是可怜。
“母亲是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是想将从前做的事再做一遍吗?”
桃夭的目光终于变得冰冷了下来。对于平常的小事,她可以不放在心里,可对于这些恶毒的事,只是看上一眼,便觉得有了无尽的怨气。
是啊,这就是原主谢雪仪的怨气,她怨恨这些人,怨恨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人。
“三小姐就还是不要嘴硬了,再嘴硬的话只会多受一些苦,可是对着夫人顶撞了,夫人前几回可以忍让你,可现在你居然这么大胆,敢去伤害二小姐,那么也别怪夫人怨你,要给你一点厉害尝尝了!”
谢夫人身边的人冷笑着走过来,拿起一根针冷笑道,这样的事情她可没少做过。
她也从来都是没有把这个三小姐放在眼里过的,从前夫人看不惯三小姐,都是自己来动手责罚,那么这一回也是如此。
这银针扎在身上,那可真是疼得要命,可偏偏在身上也不会留下多大的伤痕,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母亲真的一定要这样对我吗?再怎么样,我也是父亲的女儿,也是这个家里的三小姐,这种方法连折磨下人都觉得有些卑鄙,难道一定要用在我的身上吗?”
桃夭深吸一口气,直视着谢夫人的眼睛,其实现在问这些也都不过是多此一举。
因为谢夫人已经用过这样的法子惩罚过谢雪仪,也都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真的能够容得下她的话,怎么会这么心狠呢?
谢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她现在的态度摆明了,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从前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要后悔,早就后悔了。
而那下人也只不过是冷笑,拿起针刚准备用力地扎在桃夭身上,却是被躲开,她才不会傻站着被针扎呢,那扎在身上可得有多疼啊!
“难道母亲就不怕我将这一切都告诉父亲吗?母亲在父亲眼里一直都是个温柔隐忍的人,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这么的狠毒折磨自己的女儿的话,父亲和母亲的感情还能够经得起考验吗?”
桃夭大声的问着,她就知道这就是谢夫人心里最痛的地方,要不然,病也不会总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但是她的怒气永远都不会朝着谢大人发现,永远都只会发泄在无辜的弱者身上。
果然,谢夫人的情绪立刻就激动起来了,“你一个小小丫头,哪里懂这么多?我与你父亲的感情,你根本就不会明白!快动手今日若不能好好教训她的话,实在是难解心头之恨!”
谢夫人目光狠厉,冷冷的吩咐着,不管怎么样,今日一定要为紫仪报仇!除了当年的事情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个小贱人居然敢这样欺负自己的女儿,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若是不好好的教训她,以后还会更加的胆大妄为,还会生了别的心思。
倒是没想到桃夭身子灵活得很,这针怎么扎都扎不到她身上,那下人又给了身边的人一个眼光,让人把桃夭的手全部都抓住。
“果然是不安分,你现在可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呢!”
瞧这桃夭是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从前一样逆来顺受,谢夫人的怒气又是加深了,绝对不能容许这个不安分的人敢爬在自己女儿头上!
“好歹我也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也是这个家的三小姐,你们真的敢对我动用私刑吗!”
桃夭此刻当真是有些生气了,能深深感觉得到这些人对自己的恶意,每个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好像自己的出身真的就是个错误。
使劲伸手将想要围过来的人一个个全部都推在地上,又快速地抓起那些拖板上的针,使劲扎那个手里拿针的下人身上。
那下人本来拿着针想要扎桃夭地,却是没想到自己却挨了这么多针扎,疼得大喊大叫!
“原来你也知道疼啊,你也知道被针扎是有多么的痛啊!那你又可曾想过我会有多么的痛苦!”
桃夭微微笑道,随意地将手上的针全部都丢在地上,一根一根全部都落在了地上,这么多针扎在身上该是有多么的疼,可偏偏这外表却看不出有多少的伤痕。
谢夫人这是既想折磨自己,但却又是不想任何不好的消息传了出去,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你先前用这针扎在我身上的时候,可有想到会有这么的痛呢?”
将针甩在地上过后,桃夭又使劲抓着那个下人的胳膊,恰巧就抓到了刚刚用针扎过的伤口处,又是一阵疼的大喊。
“我警告你,再怎么样,我也好歹是这个家里的三小姐,不是你能够随意欺辱的!”
说完了话,做完了事,才觉得心中的怨气稍微的消散了一些,看来自己这样做,也是在够缓解原主心中的怒气。
“母亲,我也不是年幼无知的孩子,也不是能够随意就让你欺负的人了现在两位姐姐也大了,也是时候该要操心嫁人的事了,若是传出去了什么事,让她们二位的名声有损,那么大姐又要如何高攀的是安王殿下呢?”
桃夭也不介意将话说得难听一些,无论谢夫人气成什么样子,她也不打算收敛,也是时候该全部都撕破脸皮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你究竟还知道什么?”
一说到安王谢夫人有些急了,这可是自己女儿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是可不能硬生生的毁在这个小贱人手上!
“大姐时常进宫去讨好公主,恐怕目的也不仅如此吧?我不信她只是为了讨好公主,更多的也是想讨好安王殿下,想做安王殿下的王妃。
暂且不论她有没有这个资格,就说她在家中苛待妹妹,心思恶毒,算计妹妹,这样的名声传了出去,殿下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呢?“
桃夭不是不清楚,谢夫人心中最重要的无非是自己的两个女儿,之所以现在这样苛待她,想要对自己用刑,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出气吗?
“妹妹终于愿意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终于是知道什么了吗?”
有人推门而入,那个人便是谢姝仪。
谢姝仪看来已经在外头听了很久了,恐怕是听到现在才忍不住想要进来了。
一进来便让所有人都下去,还朝着地上的银针看了一眼,银针那头有些许的血迹。
“妹妹可真是厉害,平日里看着娇娇弱弱的,没到关键时候动起手来,那可是丝毫不输啊。我瞧着地上的银针有血迹,可妹妹的身上却是完好无损,妹妹就这样敢拿着银针伤人,哪怕不怕传了出去也有损妹妹的名声吗?”
谢姝仪微微笑道,桃夭能够用这个来威胁自己,自己照样也能用这个来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