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你的妹妹吗?你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恨你的妹妹,一字一句都是要将人逼入死路啊!
你让我传播那些消息出去,是想要彻底坏了她的名声,到时候谢家人是绝对不会收留她的,民间的名声毁了,出宫去也不能去那儿。
若是留在宫里,有我和母妃在,她定然过得生不如死,你当真是希望你的妹妹死在宫里呀!“
宁安忽然停住了脚步,冷冷的看着谢姝仪,忽然之间也明白了什么,感觉到自己被算计了,眼中的怒火又是重新燃了起来。
眼瞧着谢姝仪的嘴角已经流出了血,刚刚自己已经对她动了手,再打下去,将人打伤了,打坏了,若是让外人看到,也不是个好事儿。
“公主不也是不喜欢她吗?既然公主不喜欢,那么为什么还要让她活着呢?即使她是我的三妹妹,可是谁让公主不喜欢呢?那我也得大义灭亲,让她付出代价呀!”
谢姝仪仍然很是平静,微微的笑着。
就是在赌宁安真的很讨厌谢雪仪,从前的时候就开始讨厌了。
果然,宁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再纠缠下去,毕竟现在她们两个同样的也都是非常不喜欢谢雪仪,不管做什么,只要目的一样就够了。
等宁安赶过去的时候,丽妃正让人准备了精致的裙子让桃夭重新换上,要不然现在衣衫不整,待会儿又要如何说话?
此刻她们正在偏殿,而景帝就是在正殿等候。
丽妃看起来不欢喜,也不愤怒,整个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她的目光从上到下从桃夭身上看过,尤其是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
这个谢雪仪和自己女儿宁安的年纪相仿,都足以做自己女儿的人了。
这下子要跟她说以后也要成为陛下后宫里的嫔妃,还真是觉得有些许的荒谬。更别说这小姑娘正是青春貌美的时候,不施粉黛便足以倾国倾城。
可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脸上无论涂多少层粉都掩盖不住皱纹,和这么一个小姑娘去争宠,那也实在是拉不下脸面,更何况的确也是争不过呀,自己拿什么去争?
可是今天的事情无疑是这个小姑娘自己使的阴谋诡计,那个发簪里的粉末刚刚已经让太医去检查过了,的确是一些催情的药粉,所以陛下才会这样做的吧?
“你还有脸在这换我母妃准备的衣裳?你不是如此的无耻,不知羞耻吗?还穿什么衣裳?”
宁安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一进来就指着桃夭怒骂。
“真是不知道你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勾引了父皇,你是真的想做父皇后宫里的嫔妃吗?”
宁安瞪着桃夭,眼里满是恨意,从来都没有这么的讨厌过一个人。
“宁安!”
丽妃责怪的看了宁安一眼,但也是仅此而已,这些话她自己心里头也是这样想的。
这小姑娘确实是挺有心思,居然都能做到这种地步,难道以为后宫会是一个什么很好的地方吗?
自己也是步步为营这么多年才做到这种地步,一个这么小年纪的小姑娘,难道真以为自己还能够做王后吗?
“公主说话何必这么咄咄逼人?今天的事情难道全部都查清楚了吗?我只问一句,难道不是公主派人将我带到那个亭子里去的吗?”
桃夭毫不胆怯此,此她已经换了一身淡紫色的裙子,显得整个人是更加的华贵优雅。
今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的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宁安公主难道自己心里当真就不明白吗?
即使谢姝仪没有将计划全部告知,可是她明明也是一知半解的,确实是派的那个宫女将自己引到了那个亭子里面,怎么现在看来搞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样?
“你闭嘴,在母妃面前,你还敢与我顶嘴?真是不知道父皇为何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难道真的只是一具好看的皮囊吗?”
宁安恼羞成怒,再一次指着桃夭便开始怒骂了起来。
“你以为凭着自己年轻漂亮就能勾引到父皇对吗?那我便等着看看你能得父皇喜欢吉日。看看父皇是不是一辈子都会喜欢你!”
宁安现在可是已经气昏了头,她才不管那宫女是不是自己派去的,只知道这结果并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宁安,够了,本宫平日你是如何教导你的?身为公主,怎么能够说出如此粗俗的话,这件事情结果到底如何,都还没有定论,不可对谢家三小姐如此的无礼!”
眼瞧着宁安说够了,骂够了,丽妃才假惺惺地出来安慰。
刚开始说上几句话也就罢了,毕竟心中有气,这话可不能说得越来越难听,免得待会儿陛下过来听到了可怎么办?
宁安只能委屈地闭上了嘴,是啊,她终究还是觉得不解气,又想到刚刚谢姝仪劝自己的话,只能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毕竟现在父皇对谢雪仪正是有兴趣的时候,自己也不能一时气上头硬碰硬了,也是时候,得先忍一忍再说了。
“谢三小姐,今晚的事情你可否告诉本宫,与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刚刚你头上戴的玉簪子的确摔碎了,里面是有一些东西,不知你是作何解释?”
从刚刚进来的时候,丽妃就是这个样子,看起来不开心也不生气,一切都是淡淡的,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淡定,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丽妃娘娘,方才我已经将一切全部都解释过一遍,那根玉簪子从来都不是我的东西。我的屋子里也没有这么精致华丽的簪子,这根簪子是大姐给我的,至于大姐知不知道这里面藏着这些东西,丽妃娘娘半可以去问她,此事跟我真的无关。
更何况为何要动勾引陛下的心思?如今我多大的年纪,陛下又是多大的年纪?这事情若是一旦成功传了出去,多少脏水都会泼到我的身上,难不成我真的就是这样不知羞耻吗?“
桃夭再一次将一切全部都解释了一遍,其实这个问题非常好解决,这簪子一查下去,便会知道到底是谁的了。
“你大胆,你自己做下了这种丑事,居然还敢赖到自己姐姐身上!你无非就是在赌,在赌,大家都不相信你会勾引父皇,所以你就是敢这样做,你就是敢勾引父皇!上一次我罚跪,你就装作柔弱晕倒的样子,晕倒在了父皇身上,如今你还要再来一次吗?”
宁安赶紧出声,想要堵住桃夭的嘴,这根簪子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必然也是谢姝仪动的手脚。
其实今晚上的确大半都是她和谢姝仪的计策,只不过是没想到这中途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差错。
丽妃倒是看了宁安一眼,多半也是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好了,你看看你现在到底成什么样子,你要记住,你是公主,对着官家小姐这样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丽妃边训斥宁安,边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现在可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宁安只能委屈地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刚刚打了谢姝仪那几巴掌,现在看来可真是没打错,把计划就弄成这个样子,这谢雪仪肯定是有错的,但是谢姝仪绝对也是有错,挨上几巴掌也绝对不冤枉!
桃夭没有说话,只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的衣服。
行,看来丽妃也是知道了自己女儿干了什么好事,要不然可是不会让宁妃闭嘴的,巴不得宁安闹得天翻地覆,也是清楚自己是理亏的一方呢!
“不知陛下和娘娘想要怎么处置我,难道是想让我以死谢罪吗?更何况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彻查下去呢?那个带我来的宫女,我还记得她的长相模样,让我仔细看一看公主身边伺候的人,我定然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桃夭又高高地仰起头,看着丽妃恍惚之间,从真正的谢雪仪的记忆里,看到了丽妃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
“三小姐说的话也实在是太过严重了,就算真的做上了此事,也万万不用以死谢罪。至于那宫女什么的,本宫不与你计较,你若是再攀咬下去,必然也是会连累更多的人,而这些人你可都得罪不起。
看着你也不是一个傻子,也是个聪明人,你现在想的该是如何讨好陛下,如何让陛下保住你,而不是在这里和本宫顶嘴,你应该知道这后宫究竟是谁做主!“
丽妃终于是忍不住正眼瞧起桃夭来了,其实从事情发生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不过是这个小姑娘使得一些算计罢了。
可现在都到这种时候,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是如此的沉默,当真是不得不让她仔细多看几眼。
本来在后宫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有心思的人,可是这小小年纪都能有这番心思,那以后可怎生得了?
“陛下的后宫自然是由王后做主,这女人之中最高的地位也是王后。”桃夭丝毫不惧,落落大方的回答道。
是,现在丽妃的确是有着王后的权利,可是这名分上到底不是王后。
这句话的确是彻底激怒了丽妃,但是她也不会像宁安这样立刻就发泄出来,而是此刻已经记住了,这口气迟早也是要还回去的。
“大姐怎么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怕是已经传回家里了!父亲母亲也一定会雷霆大怒,到时候谢家的脸面可怎么办啊?”
谢紫仪哭着跑进来,拉着谢姝仪的手整个人都是又气又怒。
现在参加晚宴的人全部都出宫了,可是她却出不了宫,谁让出事的人是谢家的人呢?
刚刚看着公主怒气冲冲地把谢姝仪带在屋子里,自己站在外面真的是怕的要命,明显能感觉得到,现在公主是那么的生气。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整个人都怕得不得了,现在好不容易能进去了,一进去就看到谢姝仪面颊红肿,头发凌乱。
“大姐,难道公主对你动手了吗?她怎么能够这么嚣张?不是说已经把你当做好友一样对待吗?谁会对自己的好朋友动手啊?”
谢紫仪委屈地拉着谢姝仪的手,看着现在的惨状,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是绷不住了,只能小声地哭着。
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要怎么做了,只知道以后谢家的名声全完了,都被谢雪仪一个人给祸害完了怎么办?这一切究竟该要怎么办?还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能够弥补?
现在参加晚宴的人都已经出宫,这消息必然会传回去了,怕是已经传回谢家了,都足以想象得到父亲母亲那失望的眼神了。
“我就说就是不应该把她带进宫里来的,就知道会出事,她就是一个祸害,就不应该出现在我们家,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谢紫仪委屈地哭着,小声的抱怨道。
从始至终,还是觉得今晚的一切全部都是谢雪仪的错,只要她不存在,不进宫,就不会有这一切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说得对,的确是她的错,她从来都不应该存在,她就不配成为我们的姐妹,不配成为我们的家人,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谢姝仪从始至终都是平静得很,即使刚刚脸上被打了几巴掌,头发扯得凌乱,但这又算什么呢?肉体上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呢?
别忘了,今天晚上的主角可是谢雪仪呀,现在最该要担心的人可是她啊,但要想着怎么和公主,怎么和丽妃娘娘解释这一切!
她轻轻拍着谢紫仪的肩膀,没有否认说的话,反倒是极其的认同。
自己的这个三妹妹本来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出生就是错误,所以活下来便是一个更大的错误。
既然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话,那么势必会造成更大的错误,所以事情不就成了这个样子吗?
“可是我们谢家的名声怎么办呀?现在消息必然已经传回家中去了,父亲母亲那边又要怎么办?”
现在谢紫仪最担心的是这个,她眼睛都哭肿了,只知道现在今晚谢家的名声可就已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