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娘娘禁足已经有一两个月了,安王能够忍到现在才来求情,估计已经是忍到极限,陛下真的不打算见见他吗?”
桃夭边说边朝外头看了一眼安王,似乎变得很是憔悴,是啊,怎么可能不会憔悴呢?
已经明显的感觉得到自己在景帝心中不再是从前那么重要的身份,反倒只是成了后宫当中一个普通的皇子,这样的落差他怎么能够接受得了呢?
但是更接受不了的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似乎已经慢慢的远去,明明感觉得到曾经的父皇在他身上投入了那么多的期待,摆明了是想传位于自己。
可是现在呢,变得如此的冷漠,难道属于自己的东西父皇是要拿走了吗?
安文虽说是跪在外面,但也能够听到里面的声音,听到桃夭说话的声音,便是觉得厌恨。
他曾经喜欢过这个女人,可是现在,这些喜欢都已经慢慢的散去,芝剩了的无穷无尽的怨恨。
曾经总是做过一些梦,梦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可是现在看来,那些梦当真是无比的恶心。
越想心中的恨意是越深,到最后安王直接起身离去,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贵,父皇也是不会见他的了。
不见就不见吧,但是最要紧的是一定要为母妃报仇,母妃不好过,那么这个王后也就别想好过!
桃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只看到安王大步离去的背影,微微挑头,只得轻叹一口气,上辈子欠的债,自然是下辈子来还。
这几个月,后宫之中可是发生的一件又一件的大事。
先是年轻的贵妃被封了王后,再是曾经管理后宫这么多年的丽妃,也不知是做错了什么,突然之间就被陛下厌弃,禁足在自己宫里。
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的话,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这可引来一阵众人的同情。毕竟他们也不知其中的细节。
景帝也没有多说,也算是给足了丽妃的脸面,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情谊,没有直接赐死只是将人禁足,衣食用度倒是和从前一样,没人敢克扣什么。
“其实陛下对他们真的已经很好了,已经给足了颜面,宫中也并未有过什么风言风语。
反倒是猜测都是我这个王后的错,是我这个王后迷惑了陛下,对着陪伴在身边多年的丽妃厌弃,这脏水和骂声可通通到我身上来了呢!”
桃夭委屈地嘟着嘴抱怨着,既然丽妃都已经禁足被关在自己宫里,那么外头的事她也插不了手,能够做这些的也就是谢姝仪了。
恐怕谢姝仪自己已经感觉得到这一世发生的事情和从前不一样了吧?
既然她能重生,而且还是带着前世的记忆丛生,能够打乱这一世人的命运,那么,属于他的命运又凭什么不能被他人所打乱呢?
“安王当真是让朕觉得失望啊,到底是朕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居然现在变成这副德行,朕真的是觉得很陌生,就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景帝不是不知道这些,但是也就是在观察着这些事情究竟要闹到什么地步。
即使知道了丽妃做了这样的事,也只是下令禁足,并未将事情公之于众,就是想给丽妃最后一点体面。
还有安王也是如此,这些时日,后宫里的那些传言想来安王自己也是出了一份力的吧?
眼瞧着自己曾经那么喜爱的儿子,居然在路上越走越偏,甚至拉动要拉不回来,景帝还真是颇有几分的感慨。
“原来陛下已经知道了呢!看来谁都骗不过英明神武的陛下呀,与其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倒不如什么都不做!”
桃夭欢喜地缩进景帝的怀里笑着,这样的局面,想来真正的谢雪仪应该也会觉得满足了吧。现在的自己已经是王后了,是女人之中最高的地位,也不会再有人欺负她。
这些天,谢姝仪可是已经都将眼睛哭肿了,倒也不是在为丽妃而哭,是在为自己而哭,是在看着谢雪仪做了王后之后气得而哭。
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居然真的会发生成这个样子,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最想坐的王后的位置,居然真的落到自己这个从小就看不起的妹妹身上了。
有时候真是不知道命运两个字究竟是怎么写的,无论是前一世还是上一世,为什么自己都比不过她?
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老天爷让自己重活一回,依旧是为了让她看看谢雪仪究竟是如何的赢过自己的吗?
这几个月的安王过得是尤其的混乱,脑子中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当梦到父皇五年之后便会驾崩,随后便是自己继承大统,而那个时候的桃夭是自己的贵妃。
可是现在现实生活中呢?母妃被父皇厌弃,禁足在宫中,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而年轻的贵妃被封了王后,很快便会生下新的皇子皇女,而自己呢?这个被父皇信任了这么多年的皇子又算什么呢?
“殿下,你怎么了?难不到还没有见到父皇吗?父皇还是不愿意见你吗?”
谢姝仪本来正在焦急地等着。看到安王,浑浑噩噩的回来,便也知道恐怕事情不妙。
也许陛下是当真被谢雪仪给迷住了吧,就连王后的位置都已经给了,若不是真的爱她,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她倒也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去逆妃求情,反正也只不过是被禁足在宫里不出来,应该也没什么。
被关在自己宫里,也省得到自己面前来训斥她,感觉也挺好的。
可是更重要的是,安王怎么感觉好像不像从前一样,得到了陛下的偏爱,就像成为了一个普通的皇子一样,这可是有些难办。
难不成陛下是把对丽妃的怒气迁怒到安王身上了吗?若是再过几月,等王后再生下新的皇子,那他们可怎么办?
“同样都是姐妹,为什么她居然会有如此深的心思?她究竟会什么妖术,居然真的把父皇给迷住了?”
谢姝仪扶着安王坐下,仍然是满脸担忧,但是更深的却是恐惧。
她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种很是不好的预感,也许这一辈子依旧会重复上辈子的命运,自己依旧是比不过谢雪仪的。
“殿下,从前我便与你说过了,我这个妹妹从小便有着自己的心思,总是想着要去攀高枝,现在她终于如愿做了王后,更别说她现在还怀着身孕。
若是等孩子生下来真的是个皇子的话,我都不敢想象他会起了什么样的心思。
趁着现在陛下对他还并没有那般的留恋,感情还没有那么的深,不如尽早的就叫人给除去吧,也许这就是最好的方式了。“
谢姝仪目光一狠,她确实是容不得这个谢雪仪了。
本该一辈子输给自己的人去,偏偏一次又一次的爬到了自己的头上,这对于她来说简直都是要崩溃了一般。
她真的再也不愿意看到谢雪仪那副高傲的耀武扬威的样子了,就只想此刻将人给除掉,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听到这话,安王眼睛微眯,没有反驳,也算是认同了这些话。
曾经以为自己也算是给了几分真心给他的,确实没想到真心错付如果要除掉的话,也只会让曾经喜欢过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手上。
当天晚上,桃夭正躺在床上熟睡的时候,殿内忽然有了一些动静。
有个人影偷偷地摸了进来,正拿着刀,想要朝床上的人刺去,只是这刀举在手里,看着桃夭那美丽的面容,还是有几分的心软,下不去手。
安王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躺着的桃夭,看着她那熟悉的脸,又想到梦中有那么多画面,一时半会怕是有些忘了自己的来意,这天晚上过来就是为了杀她的。
可是现在却是莫名其妙的下不去手了,父皇被这个女人所迷惑,难道自己也要被他所迷惑吗?那岂不是太可笑了。
更别说这个女人的出现是要夺走自己的一切,就是因为她在父皇面前挑拨离间,所以才让自己失了父皇的心。
这样想着,心中的恨便是越来越深,举着刀的手慢慢地落下。
桃夭在这一刻却是很快的睁开了眼睛,倒是把安王吓了一跳。
桃夭便趁机爬起来坐在床上,“安王殿下过来拿着刀,是想要杀我的吗?是觉得把我杀了,所有的矛盾便是都不存在了吗?”
现在夜已经深了,可是殿内也不知是早有准备还是怎么了,点了几个蜡烛,烛光照耀在桃夭这张美丽的脸上,不由得让安王看入了迷。
自己从前便喜欢这个女人,对她有过几分的真心,可是后来却不知为何渐行渐远,甚至到了要拿着刀取了她性命的地步。
可真正到了这种时候,却又是莫名其妙的心软,下不去手,有时候也真是弄不清楚自己对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迷恋的。
“你若是想要攀高枝,想要飞上枝头,你为何不来找我?为何要留在父皇身边?你莫不是以为父皇对你当真是真爱吗?父皇只不过一时被你的年轻貌美所迷惑,等傅恒反应过来那便会立刻废了你王后的身份!”
安王手中紧紧握着匕首,整只手都在慢慢的发抖。
不知道为了什么,现在居然对这个女人还是有几分的留恋,还是舍不得下手。
不仅是为了曾经的情谊更多的是为了梦中的那些画面,他无比真实的感觉得到,这些梦中的画面都是真的。
梦中的那些画面是那么的美好,梦到父皇依旧是信任赞赏自己,父皇驾崩之后,皇位理所当然的变成了自己的。
那个时候她便是自己的贵妃,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可为什么醒来之后,现实中的一切完全相反的呢?
为什么现实当中自己和她却是渐行渐远,甚至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可能?为什么现实中父皇对他的信任已经渐渐的消失,到底为什么好?
“殿下不喜欢我,殿下喜欢的只是乖巧听话的我,可那从来都不是我。而留在陛下身边,无论展现出什么样的一面,陛下都会喜欢,至于这王后不王后的,也就不劳殿下多心了。”
桃夭坐在床上,仰着头看着安王的眼睛,在烛光的照耀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只能说,安王对真正的谢雪仪确实有过几分的喜欢,那是对于她悲惨的身世,悲惨的遭遇激起了几分怜爱罢了,也算不得什么真情。
更何况,即使封了谢雪仪为贵妃,也没耽误她后宫里有别的嫔妃,这贵妃从来都不是谢雪仪一个。
也就是说,谢雪仪对于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地位。
最后的谢雪仪是绝望自尽的,便足以看出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也并不深厚,也只不过都是一知半解罢了。
“我倒是觉得殿下应该好好想一想,怎么重新获得陛下的信任,陛下的信任一旦失去,若是还想得到的话,那恐怕就难了呢!”
桃夭再一次很是好心的提醒着,这作为皇帝的人,本来就是多疑,更别说现在宫里还出了这么一桩事儿,那么景帝对安王的信任基本上也就没了。
“父皇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再加上被你所迷惑,一时之间不清醒,也是可以理解。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我毕竟是他最为信任欣赏的一个儿子,其他的人可都比不上我,只要你这个祸害不在了,父皇对我的信任便会回来!我依旧是父皇最为信任喜欢的儿子!”
安王边说边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看来眼前的人还是如同从前一样不知好歹,那么,心中最后一丝的留恋,也就是彻底的烟消云散。
从前的喜欢也的确是喜欢,现在的厌恶也的确是厌恶。
他恨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次一次的拒绝自己的好意,真的实在是太过不知好歹。
清楚地看到了安王眼里的杀意,桃夭只是笑着眨眨眼睛,眼里没有丝毫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