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当然卖。”温娴直接道,“青公子看这松子你能开什么价?若是价格合适,就是全卖给你都行。”
言外之意,就是价格不合适的话,也会看着给一些,但不会太多。
打松子本就是为了增加收入,若是价格不合适,达不到预期,她宁愿留着自己吃,或是等她出岛的时候,自己带去卖。
“三十文一斤怎么样?”祝青试探性问道,“精米六文钱一斤,松子给精米的五倍价如何?”
松子不是精米,松子不管饱。会在酒楼里点来吃的,非富即贵,不会如此计算。
进价给精米的五倍价,祝青认为是可以的。
然而,温娴却挑眉道:“松子这种稀有的东西,青公子该不会按斤对外卖吧?”
一般都是像卖花生瓜子那般,分装成一小碟一小蝶来卖。至于价格,也是按碟计算。
一斤松子的量很多,按小碟子来分装,起码可以装十个碟子。
一碟子十文钱的话,一斤松子可以卖到一百文。
温娴不知道祝青开的酒楼档次如何,若是高档酒楼,一碟松子卖二十文亦或更高,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祝青给的三十文一斤,她不认可。
祝青从温娴眼神里看出了质疑,他无奈道:“的确不会按斤卖,但中途运输会有损耗,酒楼各方面都得算成本。所以,三十文一斤,已经算是友情价了。
这样,我提高到四十文一斤,但温大夫得提供竹编果盘。果盘的价格另算,如何?”
松子在镇上卖不上价,他只会放一部分在镇上卖。更多的,是拿到县里和府城去卖。
这东西以往县城和府城都没出现过,算是稀奇玩意儿。稀奇玩意儿县城和府城接受度高,更能卖上价,但相对来说成本也高。
人力物力都算成本,还得承担有可能不被接受,全都压在手里的风险。
所以,四十文,是他能给到的最高价。若是换成旁人,他最多只会给到二十文一斤。
“如何,温大夫以为呢?”他抬头看向温娴问道。
温娴沉吟片刻,扭头朝江静婉道:“大嫂以为呢?”
出于尊重,她准备跟江静婉商量后再做决定。
这是她们大家一起的劳动成果,她不想日后被人诟病。
“咳~”祝青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连忙擦了擦嘴角讪讪道,“抱歉,灌了点风入口。”
实在是大嫂这个称呼来的突如其然,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这几位的身份,他心知肚明。当着他的面,大可不必如此。
这声大嫂,可真是一言难尽。
“青公子喝口水压压惊。”温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垂眸若有所思。
这声嫂子,她其实喊的也很别扭。前朝太后喊皇后嫂子,还真是惊悚。
江静婉拍了拍小初一的背,故作淡定道:“生意上的事情,你决定就好。”
左右这些东西都是温娴发现的,要怎么做也是温娴来主导的,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角度来管。
再者,她对这些东西的了解程度没有温娴高。她怕自己说错话,做错决定。
温娴毫不意外江静婉会这么说,既然已经确定了不会管,那就她自己来决定。
她抬手敲了敲桌子,沉吟片刻道:“成交,我这里的松子全都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祝青不由坐直身子。
他担心温娴提什么他完不成的要求,私心里,他是想做成这桩买卖的。
就算不为松子的稀缺,也为感谢和拉拢温娴。
温娴轻笑一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要做竹编果盘的话,光靠我们姐妹是完不成的。
所以,我想请你跟祝叔帮忙召集村里愿意学的人,我再统一教学。”
她们是外来人,让她去召集村里所有人,不一定能召集齐。
而且,她说的话,不一定所有人都会相信。所以,还得由祝青或是村长来说。
这门手艺比出海安全,在家就能完成。即便是老人和妇人,也都能干这事儿。
在家就能挣到钱,这种能改善村民生活的好事,相信没有人会拒绝。
祝青松了口气道:“这事儿简单,温大夫放心,我回去就安排。只是这竹编果盘的价格,温大夫有何打算?”
竹编果盘若是用的好,不仅能装松子,还能装水果或是当装菜的盘子。
如何将它发挥出最大的作用,等他下次去酒楼的时候带过去,自有下面的人研究。
温娴挑眉道:“果盘非一次性用品,可以重复利用多次。青公子认为,它可以值多少钱?”
竹编果盘她其实没有多在意,这东西卖不了多少,也值不了多少钱。
她最想做的,还是木炭生意。木炭才是利润最大、持续性又高的生意。
不过,在此之前,她可以先从松子和竹编来试探一下祝青这个合伙人,值不值得深度合作。
祝青沉吟片刻道:“竹编果盘虽然可以重复使用,但我只能给十文钱一个的价格。
就好比温大夫在薛木匠那里订的药柜,寻常的,也不过才十文钱一格。”
十文钱是不多,但再添两文钱也能买两斤精米。
这对普通人家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温娴点头道:“行,青公子看着办就行。我也不要抽成,只是村里其他人过来学习的话,需要交学费。多的不要,每个人二十文就成。”
“青公子不必忙着回答,只用转达就成。”她继续解释道,“她们愿意交学费的我就教,不愿意的,我也不勉强。”
反正机会只有一次,随她们学不学。
祝青也不是每天都会收购果盘,早一步抢站先机是很重要的。
二十文,早点学,多编两个出来,也就能抵得上学费了。
祝青拱手道:“祝某在此替乡亲们多谢温大夫,学手艺交学费本就理所应当。温大夫放心,我会跟乡亲们说清楚。”
村里有年轻人在镇上当学徒,还得白干一年才会开工钱。
比起这种来说,温娴提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往长远来看,这门手艺还可以家传下去,永远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