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百户上门,出乎李文舟的意料。
两人相谈颇久,李文舟表示,孙百户永远是他李文舟的孙百户。
他李文舟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听了李文舟的话,孙百户最后是带着笑意离开的。
一个十八岁的从百户。
很可能一年之后,便成为与孙百户同样官衔的百户官,容不得他不重视。
若是五年、十年之后,李文舟有幸更进一步。
他孙百户作为李文舟的带路之人,他的位置可能也要动一动了。
李文舟送孙百户出了门,此时夜色已深。
前院中,江海城中各个家族前来送礼的人,都已回去。
他们所送的礼物,被搬运至库房。
李文舟耐不住金莲的哀求,陪她来到了库房中。
他找了一个躺椅,躺了下去。
金莲则是去拆箱子、拆盒子去了。
她边拆边念。
“城东李家,送了黄金100两。”
“哎呀,殷家送了玉石翡翠十件,好漂亮!”
······
金莲见了金银财宝,便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她骨子里还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只不过如今跟了李文舟。
不然若是还身处在原来的世界,不一定有好结局。
金莲念着念着,越念越兴奋。
开这些箱子、盒子,有一种开盲盒的兴奋感。
李文舟听着金莲的声音,要睡着了。
忽然,金莲说了一句话。
“王家家主赠送金叶子一盒!”
李文舟蓦然惊醒。
“谁?谁家?”
金莲手中捏着一片金叶子,对着灯盏的方向照了照。
那金叶子惟妙惟肖,好似一片真正的树叶。
金莲说道:
“是城北王家!”
城北王家?
李文舟反应了过来。
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接踵而来,如果不是王家这次主动送礼。
他李文舟已经完全把王家,忘得一干二净。
李文舟可是贪墨了王家不少金银财宝,王家的账本,更是在他的手中。
“就送了一盒金叶子?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比如书信?”
金莲将金叶子整个倒出来,仔细翻看半晌,除了贺词,并没有任何其他的留言。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是服软巴结?还是提醒我?”
李文舟叫来了兰陵王。
“我上次让你监控调查王家的事情,可有什么收获?”
兰陵王说道:
“大人,我隐身前往王家,监视了三天。那王家表现正常,并无异常之举。”
“正常?这王家怕是知道了罪证落入了我的手中,将一些东西隐藏了起来吧!”
李文舟可以肯定,王家必然已经知道了东西落入了自己手中。
只是那东西是一连串的进出数据记录,并没有标明货物的品类。
若是自己拿着账本,跑去孙百户或者余林千户那里告状,恐怕并不能给王家定罪。
王家知道自家账本遗失,于是暂停“生意”,躲上几天风头,于是造成兰陵王探查无果!
这是有可能的!
“罢了,这王家送我一箱金叶子,价值不菲,应当是想讨好我。他家如果不犯事,我也没必要拿着账本的事不放。”
金莲说道:
“大人,要不要将账本给王家送回?”
李文舟站起身,想了一想,道:
“暂时还是不送吧!送回账本,岂不是说明我与王家沆瀣一气?”
“大人,要不我去王家下毒去?保证一天之后,让那王家所有人没了性命。”
金莲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李文舟跳了起来。
“千万不要,没我命令,不能对王家动手。”
先不说金莲有没有这样的本事,王家可不是小家族,不可能像方小天的家族方家一样,没有一名高手。
这几日镇武监狱中,每天都有十数名先天境界武者在调查“镇武监狱下毒”一案。
若是金莲毒杀王家,岂不是露出了马脚。
他现在正在猥琐发育中,可不能出现差错。
等到半年、一年之后,他召唤出了宗师级别高手,成为了宗师境界的人物,到那时,便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情,想怎么查便怎么查了。
安抚了一会金莲,李文舟回房睡觉。
翌日,李文舟到了镇武监狱,叫来了段水琦。
“这是六品武技烟罗掌,你拿着好好修炼吧!足够你用到后天9层的境界!”
一本武技放在了段水琦面前,真是得自王家藏宝箱中的武技。
段水琦大喜过望,当即跪拜,感谢李文舟赠与的武技。
六品武技,可不是普通的武技。
段水琦如今身为小旗官,拿到的镇武卫藏经楼中的武技,也不过是三品而已!
“多谢大人!”
李文舟点了点头。
“另外,你知道范岳吗?”
“范岳?”
段水琦想了一会,道:
“是不是前几日因为摩罗教劫狱一案,意外身死的小旗官?”
“对,就是他。”
范岳是甲二牢区的小旗官,也是摩罗教劫狱之时,唯一被李文舟杀掉的一名小旗官。
“我曾经与他聊过几句,他为人尽忠职守,是个好汉子。他意外身死,你去调查一下他家情况,若有困难,回来禀报我。”
不管是假惺惺也好,寻求心中那一丝安慰也罢。
李文舟不希望自己随随便便杀人,将一条人命当做一个简简单单的数字。
范岳并没有得罪于他,却被他杀了。
李文舟还是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帮范家。
段水琦领命而去。
李文舟拿起了桌上的一本书,那是昨日欧阳雪给的文书。
“唉!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要看起书来了····”
······
江海城城西平民区的范家,家境还算殷实。
也有一处一进一出的大院子。
然而因为范无病在镇武卫当值的儿子死了,家里便立刻垮掉了。
范岳死后,镇武卫也给了不少抚恤金银,可再多的钱,都填补不了范无病因为赌钱而欠下的债务。
“噗通。”
范无病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然而逐渐开始松弛的皮肤,已经说明他老了。
他正在拉屎。
范无病看着自己的屎坨子,准确地掉进了水缸中,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正蹲在水缸上拉屎!
水缸中还有半缸水,水面倒映着范无病的下半身,让他准确地找到了自己那一大坨排泄物的落水点。
他的脚已经蹲得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