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边秋婶子还在吹鼻子瞪眼,这边兴伯看着脸色难看的彭家父子,这顾不得多想,咬牙一巴掌便扇了过去,将秋婶子扇了个楞比。
“瞎说什么,再乱说,老子抽死你。”
兴伯平日怕婆娘,但这个时候,为了儿子,那可是豁出去了,鼓着眼睛,朝着婆娘怒斥道。
被兴伯这么一巴掌,又喝骂了两句,秋婶子又看了两眼,脸色阴沉的彭家父子,这才回过神来,张口想要扑过去和男人厮打。
但一看自家男人那鼓着眼睛,举着巴掌又要打人的吓人模样,这才缩了缩脖子,消停了一下。
“长江啊,你别听你嫂子乱叫,她是急昏头了。”见得自己婆娘不作妖了,兴伯忙不迭地向着彭父解释道。
彭父自然是不好意思跟堂嫂为难的,但彭铭川却是冷着脸,道:“兴伯,铭昭也是我老弟,我当老兄的自然会尽力,但要是敢扯我家铭河,那就莫怪我不客气。”
那边秋婶子也不蠢,这时回过神来,听了两句话,知晓自家儿子可还要靠眼前这侄子帮忙救,看着彭铭川那眼中的冷意,这缩了缩脖子,赶紧道:“铭川,莫怪婶子,婶子也...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乱讲的。”
“乱讲不乱讲的,不要紧。但我也只是把话放这里,人保不保得回来是一回事;但保不回来,怎么判又是一回事,轻得重得!”
彭铭川冷冷地言语着,话得说清楚,亲戚帮忙是一回事,但要有人敢拖自家屋里人下水,那就莫怪他真不客气。
否则真当他彭铭川是软柿子,谁都敢乱捏?这丑话得说在前头,免得以后有人以为自己人随便,就敢乱打家里人主意。
这话出来,兴伯的脸也黑了,那边秋婶子虽然习惯了凶悍撒泼,但并不蠢,晓得这是惹恼了彭铭川,这忙不迭地可怜祈求道:“铭川,婶子真是一下晕了头,你莫怪婶子...婶子给你道歉,你就放过婶子这回,帮帮你老弟.....”
彭铭川冷着脸不说话,旁边的彭父便是咳嗽了一声:“嗯,秋嫂子,都是自己人,铭川也不得不管他老弟。只不过,铭川尽力,最后到底如何,也讲不清。莫到时候,铭川帮了忙,还落个不是。”
“那是,那是。都是自己亲兄弟,彭铭川一起带着耍大的,不会不管。”兴伯也赶紧笑着道。
彭铭川这才点了点头,看着兴伯道:“兴伯,铭昭这个事,你也晓得情况。李书记我跟他冒打过照面,所以我还得另外找领导去打招呼,但李书记给不给面子,还是两说的事。”
“另外,我还要讲个情况你们听,李书记的独生子,前阵子也是被人打了,重伤到现在还在休养;打人的是县里领导的子女,结果主犯也是跑了,拿了几个混混顶的罪,李书记忍气吞声。所以这回碰到这事,李书记才会如此重视,所以要保铭昭,难度不小。”
听得这里,兴伯和秋婶子脸色跟着又白了......
他们自家一个乡里农民的崽,都宝贝的不得了,这镇上书记的崽,那不是更宝贝的不得了......
碰到这种事,李书记迁怒也正常;所谓破家县令,灭门府尹,升斗小民犯了事被盯上了,那还有得好?
“铭川啊...你得想想办法救救你老弟啊.....”那边秋婶子眼泪瞬间蹦了出来,跑过来,一把跪在地上,抱着的彭铭川的小腿就哭起来。
那边兴伯,这回连扶都不去扶自己婆娘,只是颤声地道:“铭川,你要吃累,这个事情,你兴伯我是没得办法,只能靠你去帮忙救下你老弟......”
“不管如何,我和你秋婶子都感谢你。”
“是是,不管救不救得回,我和你兴伯,都不怪你......只求你尽力帮帮忙。”秋婶子也哭道。
“唉,秋嫂子你这是做什么,铭川他自己兄弟,肯定会尽力。”
彭母赶紧地去把秋婶子拉了起来,虽说这婆娘脑子有时候不好使,说出来的话,确实难听,但要被人看见这样子,也不好。
“行咯,这事我先去找人,铭昭这边我已经拜托派出所章所长关照,不得受苦。等有了消息,我再跟你们讲。”彭铭川起身道。
“要得要得。铭川,拜托你了,拜托你了。”兴伯夫妇忙不迭地道。
彭铭川又看了一眼彭铭河,道:“你也二十几的人了,以后少跟乱七八糟的人胡混。”
“嗯,我晓得了。”彭铭河连连点头道。
彭铭川应了一声,又想起一事,道:“爸,那个张林屋里有些关系?”
说起张林这个东乡地界上的知名混混,彭父倒是清楚的,道:“张林的姑父是副镇长陶学贵。”
“哦,晓得了。”
说着,彭铭川便出了门,骑着摩托往县里去,他可是答应了今天晚上陪杨璇去看电影的;而且明天还约了李昌林安排的人签协议,不好耽误了。
只是这一路上,彭铭川又把彭铭昭这事理了理,想要在不得罪李汉的情况,把这事摆平,还是要从别的方向入手。
至少把主犯张林抓回来,平息了那些学生家长的怒火,才好跟李汉要这个人情。
好在当年这事,他也是听彭父仔细说过的,那张林当时逃到了社岗鼓山的远房亲戚屋里,躲了快一年,在扫黑除恶中被人举报了,才抓捕归案。
社岗这倒正好前阵子认得的那个一起领奖的副乡长李昭明,回头通过他问下情况,如果方便就直接请社岗派出所去查一查看。
不行就只能请罗新河出手安排人。
至于东乡派出所和章兴发,这个时候他可不敢信任他们,这张林既然都能得了消息跑路,保不准其中就有人通风报信。
从古自今,就是这样的人情社会,张林有个姑父是副镇长,那这东乡上下,多少都会卖几分面子。
不然这张林也不至于跑得这么干脆利落,不但连累了彭铭昭,还差点把自家彭铭河也拖下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