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余敏,朱杞就带着毛骧往稻田走去。
路上,毛骧一直沉着脸,开口说道:“殿下,没想到这郭桓竟然是如此的人面兽心,贪心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是活腻歪了,他就贪。”朱杞冷笑。
自从自己便宜老爹开国后,便推行廉政政策,大力打击贪污,在全国领导反腐肃贪运动。
是个‘以猛治国’而着称的狠人,对贪污受贿那是绝对的零容忍。
哪怕是他的女婿,他都毫不留手。
他自己勤政节俭、三令五申制定律法、只为廉政之风,到头来底下的人却是如此猖狂。
这下子,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瑟瑟发抖呢。
“殿下,明天你真要上早朝啊?”
想起刚才朱杞说的话,毛骧有些许期待的看了过去。
自从两年前朱杞可以上早朝后,他拢共上了两次,第一次,他在朝堂之上怼的郑遇春哑口无言。
第二次,直接送马贯一把闪亮的砍刀。
让其尸首分离。
搞得满朝文武心惊胆战,但也是从那以后,他便不再上早朝。
朝中群臣才安下心来。
然而…明天他却要再度出现,而且还是大事件。
这下子,满朝文武都得哆嗦。
“难道本王还会说假不成?”侧目看了毛骧一眼,朱杞露出和善笑容,询问了声。
那笑脸让毛骧毛骨悚然。
一旦朱杞说到严重的事情,笑得和善的时候,那就表示,他有杀心了。
而且非常的恐怖。
郭桓,明天你要完蛋了,而且你最好不要狡辩,不然……
忍不住的,毛骧在心里嘀咕了起来。
哒哒哒!!!
突然,马蹄声传入耳中,朱杞他们扭头望去,就看到一个身高与自己差不多,却身材比较魁梧的年轻人纵马而来。
身后跟着几个带刀侍卫,一个个的面色冷峻。
一看就是不好惹。
“殿下,是八皇子来了。”看着前面纵马而来的人,毛骧低语了声。
“嗯!”
朱杞点头,继续说道:“而且沉着脸,看着心情似乎不太好,估计是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了。”
“八哥,你这是什么了?”
当他们距离拉近的时候,朱杞喊了一嗓子。
“吁…”
到了朱杞近前,朱梓勒住缰绳,停了下来,然后右脚一跨就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卑职见过潭王。”
毛骧拱手作揖,行了个礼。
“嗯!”
朱梓点头,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鼻音很重,脸庞尽是闷闷不乐。
跟随朱梓过来的侍卫,也恭敬地行朱杞行礼。
微微颔首,朱杞便看着朱梓,问道:“八哥,你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能让你一脸郁闷的?”
“九弟,八哥可能要离开京城了。”
牵着马,朱梓看着眼前绿荫匆匆的稻田,低沉地说道。
闻言,朱杞愣了下。
打量了他一会,察觉到他并没有在说笑,便问道:“八哥,你是说真的?”
“骗你干嘛?”朱梓侧目看了他一眼。
朱杞皱眉,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八哥,你该不会是要到封地去就藩了吧?”目不转睛的盯着朱梓,朱杞询问了起来。
“不错。”
点头,朱梓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唉……
闻言,朱杞轻叹了一声,说道:“除了大哥以外,我们诸位兄弟到了年纪,都得离开京城,这是逃不掉的,所以,八哥,想通些。”
“可是…我不想离开娘,离开姨娘这么快。”
说起这个,一向性格刚烈的朱梓眼睛竟然红了眶,这让朱杞有些讶异。
渐渐的,他也感伤了起来。
皇子长大之后,终归要离开京城,到就的封地就藩。
别看他说的这么轻巧,但真的轮到他时,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毕竟,这里他生活了十多年。
突然离开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那种落差感别提有多难受了,而且,从此之后,想要见到马皇后,更是难如登天。
因为亲王就藩后,除非有旨意,不然是不能随便进京的。
“八哥,你要去就藩的事情,我怎么没听说过。”皱眉,朱杞有些疑惑的问。
“目前父皇还没定下来。”
朱梓解释。
“那你怎么知道的?”朱杞不解的看着他,询问道。
“刚才我进宫见了姨娘时,见她一脸悲伤的模样,询问方才知道,昨晚父皇提过一嘴,说我年纪已不小,该去就藩了。”朱梓说道。
俩兄弟并肩而行,步伐很慢。
毛骧他们远远的跟在身后,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你去就藩后,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回京,姨娘自然伤心。”朱杞安慰。
以前,俩个经常拌嘴的兄弟,关系也变得好了起来。
其实以当时朱杞的成熟思想,可以不和他计较,甚至不用搭理他。
但经过长时间相处,他发觉自己这个八哥虽然喜欢找自己的茬,人还是不错的,且性格多疑,甚至有些懦弱。
在历史中,朱梓就因胡惟庸案牵扯到潭王妃兄弟於琥被诛,朱梓因此而不安。
而又因太祖遣使者至长沙,潭王府进行慰问,并召他入宫,朱梓惊惧万分,竟然携王妃一同自焚而死。
年仅二十二岁,死后无谥,又因他无子,故国除之。
所以,他要鞭策、刺激他。
经过他这么多年的调教,现在俨然变自信起来,性格也没有那么多疑。
所娶的王妃也非於显之女,而是单安仁之女,此女贤良淑德,当然,这是朱杞的功劳。
不然的话,一旦娶了於显之女,朱梓多少都会受到牵连。
“是啊。”
朱梓点头,看向朱杞说道:“九弟,你的话虽然没有大哥那般管用,但父皇还是会听取,要不你帮八哥去跟父皇说一声,
晚个一两年,再让我去就藩?”
“八哥,其他事情还好,但是皇子就藩这件事情,哪怕是大哥说了也没用,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朱杞苦笑的摇头。
在就藩这件事情上,就连朱标曾经开口,都没能让朱元璋做出改变。
让他去,可能吗?
“也是,当初二哥他们去就藩时,大哥也曾劝过父皇。”朱梓愣了下,苦笑道:“看来啊,我今年还是得离开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