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司宸也骨裂了,甚至于问题比时锦还严重得多,接受治疗,大夫告诉他还需要打一枚钢钉,但需要过一段时间。
“现在,你需要安慰一下她,她的状态一点不好。”大夫语重心长,“现在,让她分散注意力就好,千万不要接触任何相关的讯息,时间长了就会忘记。”
看大夫这么说,司宸点点头,继续询问:“我需要找心理咨询师?”
那边点头,“这也是我必须给你的建议,必要的心里理疗是可以促进康复的,其实人心里头的伤痊愈的周期比身体的还要慢很多,也不好治疗,你需要有持久战的准备。”
倒是司宸,他踌躇满志,“我知道了。”
那大夫介绍了一个声名藉甚的心理医生给司宸,司宸急忙联络了对方。
倒是时锦,她才刚刚躺下就听到有人敲门,她靠近,只看到一条快速消失在眼前的鬼使神差的影子,她心生恐惧,蓦的想到了前段时间在医院看到的白大褂。
那背影,居然是如此似曾相识。
其实,那也仅仅是一个大夫走错了病房罢了。
但对惊弓之鸟一般的时锦来说,这无疑是惊吓了。
她急忙回到了病床上,胆怯的朝门口张望。
似乎外面确乎有人,恐惧攫住了她,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桌上的一个烟灰缸,她就这么瞄准了门口,门锁晃动了一下,时锦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她调动了一下感官来分析靠近的东西。
她越看越惶悚,越看越怯懦,就在手中烟灰缸准备丢出去的一刹那,时锦却看清楚了,从外面走进来的不是大夫,而是司宸。
司宸显然也注意到了时锦准备攻击自己,更明白经历了那样血淋淋恐怖的事情以后,时锦神经衰弱了,疑神疑鬼了,随时感觉自己身边埋伏了研磨鬼怪。
而更多凶狠的猛兽就潜伏在外面,随时可能闯进来……闯进来……
“是我。”
他的音调依旧煦暖,温和,等看清楚是司宸以后时锦这才松口气,她就这么用力抱住了司宸,再也不情愿松开的样子。
司宸踯躅了一下,也伸手拥抱住了这还在震颤的躯壳。
但愿一切能早一点过去,早一点过去吧。
终于时锦抬头,“带我离开这里,算我求你了。”
“你目前情况不好,和我一样,咱们都需要休息,医院会随时来人检查,”时锦这才注意到了司宸的右手,那同样的位置居然也同样缠绕了一圈纱布,她逐渐觉醒了一般,“你也受伤了。”
“还好。”
司宸的态度是如此风轻云淡。
也是,他真正关心、担心的只是时锦。
至于自己,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都好。
“等咱们修养一段时间,我需要找心理医生给你。”听到这里,时锦眼神茫然,空洞,“心理医生?我没心理疾病啊,你们……不,我不要。”
“未必是有心理缺陷才找心理医生,”他想要阐述明白这个道理,“你当初也国外很多年是不是,你想必更清楚,国外的心理医生还找咨询呢,这是一个正经八百的疏导,你需要从恐惧中走出来。”
“为什么不给我机会,让我自己从恐惧中走出来?”
那边追问。
司宸点点头,“给你机会,所以你更要很快走出来,”司宸看看玻璃外面的天空,音调舒缓而漫长,比刚刚还更温柔了,他说:“你的工作室起来了,可不能总指望着曲夏瑶这粗枝大叶的家伙来处理的,你说是不是?”
时锦最近沉陷在恐惧与悲伤里,倒忽略掉了这事。
听司宸提醒,时锦顿时着急,恨不得这就起身离开。
但却被司宸压住了肩膀,“放心好了,现在还在装修阶段,等一切都弄好了,你这大老板出现也不晚,是不是?”
老天啊。
现在,时锦发现司宸变了。
无论从说话的音调还是脾气,乃至于办事情的手段一整个都变了,他将选择权和主动权交给了自己。
甚至于在咨询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时居然也小心翼翼的征询自己的意见,这和当初那大男子主义的司宸是完全判若两人了。
紧跟着,他小鸡吃米一样在时锦的嘴巴上亲了一下。
仅仅是快速的点了一下,就这一下,却给时锦注入了生机活力一样,她面颊红扑扑的,然后用力抱住了司宸。
就在两人难解难分的时候,外面有了恼人的敲门声。
司宸发觉这里的确不怎么好,要是休息一段时间没什么问题,就带时锦回别墅,那边无论治安还是管理,乃至于舒适度和私密性都比这好得多。
但前提是,是今天同意和自己离开的话。
外面走进来的是护工。
“大夫那边提醒,您还需要走血蛋白填充,算是一个小手术了,半小时以后开始,让我通知您。”
时锦点头,“我随时做好准备。”
那手术就算是注射了麻醉剂,但和所谓的不痛不痒也完全不同,反之,反而是疼的时锦龇牙咧嘴。
她就这么看着天花板,看着无影灯,似乎感觉麻药的疗效在发挥作用,她幻觉里,自己变成了一只任人宰割摊在手术台上的猫咪。
嘴巴张开了,那舌头就这么颤颤巍巍的吐了出来,并且狼狈到收不回去。
这同样的手术是为了更好的恢复才进行的。
而这同样的手术也必须是司宸那边要进行的。
此刻,看护和助理都提醒司宸要进行手术了,但司宸却站在时锦手术室外面,他似乎很焦虑,紧张的踱来踱去。
“老大,这是填充手术,很简单也很快的。”
“我知道。”
他还知道这填充手术有十万分之一的危险,更何况,如今的时锦状态不怎么好,顾城想不到现如今的老大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的模样儿。
当初的司宸是桀骜不驯的霸道总裁。
完完全全的独裁主义。
一手遮天的雄性,但现在呢?司宸将时锦放在了心头,让时锦变成了自己的软肋,也变成了自己的铠甲。
实际上,就连旁边的看护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