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不绝于耳。
“我准备给她打招呼，不然她等会要找我。”
“人家在结婚，今天是人家的好日子，她多忙啊，会找你？”司宸皱皱眉，批评时锦本末倒置，时锦无言以对，两人从里头出来，时锦将她小心翼翼放在了后座上。
这才深呼吸一下，时锦才准备电话联系一下曲夏瑶，哪里知道那边的电话已经来了，她接听。
“老大，你走了啊？”
“身体不舒服，回去休息，再次祝福你。”曲夏瑶追了出来，门童和保安就这么看着这惊世骇俗的一幕，穿洁白婚纱的新娘就这么和新郎冲了出来，时锦看曲夏瑶出来了，准备下车，曲夏瑶却一笑，“感觉怎么样？”
“还好。”
“祝福你们。”司宸已经启动车子，张彬彬拉一下曲夏瑶，两人错开一段距离，看着车子扬长而去，司宸直接到了海城最久负盛名的军医院。
送了急诊，兜兜转转，时锦再一次落在了之前那个大夫手中，好在时锦海记得这个医生，但大夫对她已经毫无印象了。
拿出光片看了看，“家属呢？”
司宸急忙靠近，大夫有点凶。
“几个月了？”伴随着和时锦的一问一答，很快大夫回想了起来，拿了光片看了许久，这才说：“有消散的迹象，可真是不可思议，家属，现在咱们医院给出两个选择，你听一听。”
时锦错开一段距离。
她早已经听天由命，反而是一点不恐惧。
倘若死神真的要剥夺掉这一切，那么拿走就好了，毕竟她这不长不短的一生中，想要得到地，已经得到的都得到了。
但司宸可不这么认为，如果可以，他会竭尽全力的治疗救助。
“你看这个肿瘤，在肿瘤的四面八方都是神经元，还有这条线，这是连接视网膜的，至于这些都是血管，我们现在不能立即冒险给患者做手术。”
“那要你们这些大夫做什么呢？”
在时锦的记忆和印象中，几乎没怎么见过司宸大发雷霆。
但此刻，司宸变了，他攥着拳头，急促的呼吸让他胸膛起伏着，大夫显然处变不惊，毕竟，每当宣布噩耗以后总有这么一类家属是难以置信的，时锦起身，手温柔的落在司宸的肩膀上，“你不要这样。”
他这才收敛了一下，不那么疾言厉色了。
但呼吸依旧急促，心跳依旧忐忑。
司宸抓住了时锦的手，那手依旧暖融融的，他是多么担心时锦会这么就此消失，抓着她手的力量在增加……增加。
倒是时锦，顺遂的接受了这天灾人祸，她斜睨了一下光片上的东西。
实际上，这内容她怎么可能看明白啊，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的肿瘤似乎比之前还小了一点，她也讶异，这怎么可能呢？
再回想一下，似乎最近流鼻血频率和次数的确没之前多了。
司宸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看着外面那蓊郁的绿色，“你说吧，有什么方案呢？”
“第一个就是立即手术，”大夫握着圆珠笔，在光片上敲了一下，警示一般，“但这样有风险，且风险还比较大，手术存在很高的失败率，可还可能导致颅内出血或失明。”
司宸坐回到了刚刚的位置，“还有其余更好的方案？”
“有。”
大夫也站了起来，“那就是保守治疗，让患者隔几天就做一次检查，现在这肿瘤比之前不同，在变小。”换句话说，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这肿瘤会自行消失。
但这概率就更微乎其微了。
“手术！”
“保守治疗。”
两人发生了分歧，大夫看了看外面排队的人，和颜悦色的说：“不管手术还是保守治疗，目前看来需要你们商量一下，要是这边没问题，找我的助理就好，他会给你们办手续。”
大夫见惯了生离死别，对这些已毫无感觉，他噼里啪啦将这一切都说完，这才摆摆手，“下一位。”
看人家接待其余人去了，时锦耸耸肩和司宸走了出来，她担心对方会责备自己，从病房出来站在走廊上，时锦像极了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不住的踢面前的小石头。
那小石头被发射到了远处。
看时锦这么孩子气，司宸本准备痛斥两句，责怪她当初为什么要瞒天过海，但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抱住了时锦，“有我在呢，我一定要你安全。”
“他们都知道，”时锦说：“我母亲和瑶瑶都知道，我之所以隐瞒你，是怕你担心。”
“我现在一样担心，”司宸长叹一声，“为什么选择保守治疗？”时锦娓娓道来，“之前我就在保守治疗，我明白一旦选择了前者，很可能我今天就嗝屁了，能开心一天是一天啊。”
但司宸明白，这是消极的鸵鸟政策。
他盯着时锦看了许久，“我带你到外国去，找其余大夫？”
“喂？”时锦伸手戳了戳司宸的肩膀，“崇洋媚外了啊，二来，有我这种病的患者怎么可能坐飞机啊，我还想多活两年，不要折腾我了，请你尊重我的判断和选择，我准备保守治疗。”
“但……”
司宸也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建议都不可能改变时锦的主意。
时锦甚至于巧笑倩兮，“是这样，咱们等就好了，你也听到了，可能会自行消失哦。”
“但也可能会长大，到时候更一发不可收拾。”现在，需要立即拿定注意。
这多年来，无论公司那巨大的具有风险的订单还是生活上的细节，司宸这里轻而易举就能拿出决断来，但今天，在面对时锦生命危险的时候，司宸犹豫不决。
她沉默着，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沉默让气氛变得凝重，终于司宸给出了其余的建议。
“有可能到其余的医院还有不同的手段，你说是不是？”他看向她。
起初，她何尝不是这样认定的，到其余的医院也去看一看，看他这么建议，她知晓就算是自己抗拒，对方也不会听凭，索性点点头，“好，咱们到其余的医院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