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平似乎有点生气,嘟囔,“我想要什么啊?你们刚刚东山再起你们有什么资本给我的,你不要总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好好,”时锦被弄笑了,指了指自己,“我是小人之心,但我更希望咱们是君子之交,好了,我走了。”
时锦离开。
才上车,曲夏瑶的电话来了,时锦停止了调解倒车镜,涣散的习俗也凝聚了起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吃惊的发现怀孕后进入妊娠期的自己脸上出现了一点雀斑。
再看眼睛,皮肤松弛,状态不怎么好,她感慨起来,自然老去和医学美容到底是不一样的,“你看了某音,司元清上热搜了,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司元清接二连三的上热搜,完全是一发不可收拾,我怀疑后面有推手。”
关于司元清的事,时锦不想了解了,也没了解的欲望和冲动。
但曲夏瑶不一样,她笑了,“他准备召开记者会,澄清一下自己是如何算计你们的,公司是因了他才成现在这模样儿,你就不感兴趣?”
“这怎么可能啊?”
司元清这些年来是怎么个性格与状态,时锦心知肚明,他明白司元清一定是被毒打或被控制了,否则怎么可能会承认这些丧心病狂的事。
当初司宸和二叔斗法的时候,司元清很厉害,完全不是跳梁小丑的角色和模样,但现在……这一切都在疯狂的转变,以至于让时锦也猝不及防,时锦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奈何啊奈何。
“你先看,看了决定咱们是去还是不去。”
“咱们必然要去啊。”这还没能有什么选择啊。
紧跟着时锦打开了软件,才开启一条视频就精准的投放了过来,这大数据可真是厉害,在荧幕里,司元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断地解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并且决定在环球中心开记者会。
时锦只感觉奇怪,这背后莫不是还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阴谋,但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脑子里冒出来的还是曲夏瑶的两个字儿,“好事”。
是,的确是好事啊。
舆论已经将他们推向了风口浪尖。
之前时锦就在揣摩怎么样才能扭亏为盈反败为胜,但这么一盘算,发现关键的转捩点其实不在自己身上,而在司元清身上,顿时了然。
再看看哭的一谈糊涂的司元清,时锦笑容满面。
记者见面会确定在礼拜三,还不到八点,大厅内已经座无虚席,下面的闪光灯此起彼伏。
雄踞在首当其冲位置的乃是官方的主流媒体,这群人面无表情,为采访而采访,而物以类聚,在他们后面的则是江湖上不见经传的媒体。
这群人水平参差不齐,他们喜欢就一个点而开始杜内容,也就是所谓的“网络喷子”与“键盘侠”的结合体了,这群人主打一个“开局一张图,故事全靠编”为核心价值观。
外围是一个更小的媒体,这群媒体就更不为人知了,但正因为有他们这大大小小一群媒体的存在,才不断地见证了海城是如何发展的。
八点之前,作为企业龙头,司宸、时锦以及曲夏瑶也到了。
时锦和司宸走在一起,伉俪情深的模样。
她眼睛刚刚痊愈不久,还需要戴眼镜,外面炽烈的强光会刺激到视网,让她落泪。
大家定睛一看,顿时欢呼起来,形成了全场第一个风起云涌的热闹,注意到时锦和司宸到了,那些媒体疯狂了一样,各种摄像机麇集了过来。
长枪短炮,闪闪烁烁,你往我来。
“哎呀,是司总。”第二排的媒体在看到司宸的时候顿时亢奋了,几个媒体人奔了过来,话筒都快戳到了司宸的脸上,格外不礼貌,“司总,对于企业的未来,您有什么看法,将来您还要在传媒界深耕细作吗?”
“这不是废话,”司宸没好气,“你还要问这样没营养的话题,恕我不能回答了。”
“下一步您们还准备做哪方面的采访呢?”
“凡事预则立,这要是告诉你们,岂不是不赚钱了。”
有人看这老鼠屎连问题都问的这么智障,急忙扒拉开那跃跃欲试的话筒,“司总,我就问一句,您二叔独断专行控股又联合董事会撤股,现在他站出来道歉,您能接受吗?”
“那则要看道歉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了,”司宸动作小心翼翼,安排时锦坐在了自己身旁,回头看看后面一群,“还有什么问题,等会儿我都会回答,现在请大家稍安勿躁吧。”
众人看司宸没什么兴趣和他们互动,急忙将视线投射在了曲夏瑶的身上。
这要是在当初,曲夏瑶哪里知道这群记者的真实嘴脸和目的。
但自己跑了一些项目做了一些新闻以后恍惚也明白了过来,她可以快速且准确的判断什么问题是可以回答的,而什么问题看似温和没杀伤力,实际上不怀好意。
“曲总,关于参股撤股的事,您怎么看呢?”
“我坐下看啊。”
对方愕然,但旋即追问其余的问题,曲夏瑶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避重就轻,再不然就沉闷一笑,丢四个字给他,“无可奉告”。
这四个字沉甸甸像极了石头,砸的对方眼前一黑。
接着,她木雕泥塑一般坐在了时锦身边,时锦没发言的意思,曲夏瑶倒有回应的准备,不时地回头招招手,眼睛里盛满了潋滟的波光。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在问。
但俨然是没回答的意思。
大家也都沉寂了下来,会场陷入了凛冬一般的寂静里,十几分钟后,闪光灯再次亮起来,大家这么一看,司元清千呼万唤出来了。
面对这不计其数的闪光灯,司元清急忙躲避,做出了投降的标准动作,看上去狼狈极了,他遍体鳞伤。
就连面颊上都伤痕累累,他双眼发出愁苦的光芒。
浮肿的眼皮挤压了下来,眼睛只有一条线了。
他很快寻找到了司宸和时锦,顿时眼里有了冷光,他真是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但此刻,却只能伪装出一种讨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