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因为源仁明世子的事吧？”
    安倍本想说不知道，但是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天皇面容稍微放松了一点。
    “哼，安倍，要是你刚才说不知道。
    朕会马上拂袖而去，你安倍家族的人永不录用。”
    安倍吓得急忙趴下，额头触地。
    不过他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赌对了。
    天皇语气也松弛下来。
    “平身吧。”
    “系！”
    “作为安倍家主，你怎么会不知道皇弟一路上的种种。
    不错，你对朕确实还是忠心的。
    好，说说你的看法。”
    安倍想了想，“陛下，源仁明世子第一站，便取得了耀眼的成就。
    不但在民间民意空前高涨。
    而且还一举把叛军收服，这一点，连军方都不得不改观。”
    天皇皮笑肉不笑，“朕虽然已经把你贬为平民，你居然对军方里面的事都这么清楚……”
    安倍急忙又要趴下。
    “免了，这也是你的能力，你要是没这能耐，朕还会在第一时间来找你？”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一句话让你上天，下一句又能让你下地狱，万劫不复。
    “皇弟这次平叛，第一站就这样，确实很出乎朕意料之外。
    朕思索许久，也是想不明白，似乎顺利得有点诡异。”
    “微臣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很纳闷。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
    “说。”
    “陛下，现在回想起来，各地的叛乱，似乎跟世子回宫的时间差不多。”
    天皇眯起眼，“你的意思是说，各地的叛乱，都是他在背后指使的？”
    “微臣不敢，只是觉得时间上有点巧合了。”
    天皇皱眉，“可是他回国后的轨迹，朕早已查明。
    他一个人上岸之后，就一路赶回皇宫，根本没有到各地去。
    而且，海盗陆尊的事，想必你也有耳闻。
    他一直在陆尊身边，直到他战死才回来。
    期间，他确实没有踏上过国土，这事怎么解释？”
    安倍道：“原来陛下早已查明，我还想提议陛下去查一下。
    这么说来，难道叛乱的事跟他真的无关？”
    天皇道：“这次，他一枪没放就招降了所有叛军，这不合理，太不合理。”
    安倍道：“陛下，也许这样才合理。
    如果世子真的是这些叛军的背后指使，那怎么说也应该打一场，起码做戏也要做全套是不是？”
    天皇沉吟不语。
    许久，他叹了口气。
    “希望真的不是，接下来，你有什么看法？”
    安倍知道这是真正的考验时候了。
    他的回答，会决定他安倍家族以后在天皇眼中的分量。
    他脑子也在快速地转着。
    因为只要说错一句话，整个家族就真的可能万劫不复。
    至少在自己有生之年，整个家族都可能没有翻身之日。
    现在确实是表忠心的最佳时刻。
    可万一……万一源仁明这次真的取得了能动摇天皇的成就。
    以后自己要效忠的，就不是坐在面前的天皇了。
    绝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给自己留退路才是生存的根本。
    主意已定，他马上道。
    “陛下，如果世子一直高歌猛进，那他无论在民间和军方的威望都会到达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到时可能会功高盖主，这点不可不防。”
    天皇微微点头，“继续说。”
    这句话就已经表明天皇的心思了。
    安倍继续道：“微臣觉得，陛下可以召回世子，以安全为由，派出另外的臣子去接替他。”
    天皇道：“但是，他现在才刚去没多久。
    朕就这样召他回来，人们是否会说朕忌才。
    落得个心胸狭窄的名声。”
    安倍道：“如果无缘无故，那当然会落人口舌。”
    天皇：“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能两全其美的？”
    安倍：“例如世子身体不适，上吐下泻，这种情况就最理想了。”
    天皇本来是希望他能说出那个“杀”字。
    但是想想，他也根本想不到朕有这想法，既然猜不到，那肯定也说不出来。
    看着这个刚刚被自己贬为庶人的安倍，他忽然醒悟自己就能掌控他生死。
    这件事只要交给他办，他也只能跟自己穿一条裤子了。
    只要不给他退路，是自己说出来还是他说出来，其实没什么区别。
    “安倍，你说的办法虽好，但是也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不是长久之计。”
    安倍确实没有想到天皇已经对亲弟弟起了杀心。
    他不解道：“请陛下明示。”
    天皇道：“皇弟身患急疾，出师未捷身先死。
    又或者，因所到之处，叛军归降。
    但有少部叛军不甘，于是秘密刺杀……
    朕以皇家最高等级厚葬，并发誓要继续皇弟的平叛事业。
    同时誓要为其报仇。
    你觉得如何？”
    安倍愣住了，一时完全没了反应。
    你竟然这么狠，自己唯一的亲弟弟都要杀了？
    我他么还以为你只是想把他弄回来软禁一类而已。
    “安倍，安倍！”
    安倍猛地醒来，“陛下，这……”
    “你是不是觉得朕太无情了？”
    安倍一下子趴在地上，“陛下三思，陛下三思。”
    天皇叹了口气，“哎，你说皇弟既然都走了，怎么还回来呢？”
    安倍这时知道自己如果说一个“不”字，自己有没有命不好说，整个家族都要完蛋。
    天皇站了起来，“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
    朕准你的式神每天进宫传递信息。
    还有，甲贺派和伊贺派的忍者，你都可以动用。”
    说完头也不回，开门走了。
    安倍瘫坐在地上，嘴上他不敢骂，但是心里把天皇骂了好半天。
    这特么是把我和我的家族扔到火上烤。
    在心里骂够了，他慢慢冷静下来。
    现在自己已经没退路了。
    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但是干也好不干也好，没退路，就找出路。
    他也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天皇的眼皮子底下。
    所谓传递信息，只是对他忠诚的考验而已。
    监视他的人，正是甲贺派和伊贺派的忍者。
    这些忍者全都是异能者。
    也是末日后脚盆最强大的异能者组织。
    并不是天皇不能直接命令这些忍者。
    而是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