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8日,下午4点30分。
林业局、教育局、交通局的三个一把手都一同出现在陈汉卿的办公室里。
他们给陈汉卿汇报了局里的一些日常工作,只不过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按理说,他们可以向陈汉卿汇报,也可以不向陈汉卿汇报。
陈汉卿当然知道,这三人今天来找自己汇报工作,只是装装样子的,并没有什么诚意。
陈汉卿对此也没有生气,全程都是面带笑容。
这就让三个局里的一把手有些看不透陈汉卿了。
人只有因为看不透才会显得神秘,显得有力量感。
情不自禁的,这三人的心里都重新把陈汉卿的分量评估了一遍。
半个小时后,林业局、教育局、交通局的三个局长离开了陈汉卿的办公室。
陈汉卿立马给温如玉打了一个电话:“你去盯着他们看看,他们接下来会去哪。”
十分钟后,温如玉来到陈汉卿的办公室,恭恭敬敬的说道:“县长,他们三人刚刚从这里走出去之后,便又去了龙书记的办公室。”
听闻此言,陈汉卿的眼睛眯了眯,瞳孔深处闪过一抹寒意。
看来,他目前所表现出来的能耐还是不够震慑下面的人。
这不,政府部门的人还是老样子的去找龙书记汇报工作。
当然,今天有三个局的一把手来找他汇报工作,已经是一个好的开端了。
起码下面的人已经重视他了,没再把他当成了空气,都会来他这里做做样子了。
接下来,他和龙书记的角力结果,将会影响长宁县政局的走向。
这边,龙书记的办公室里,龙福云看着面前站着的三大局一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我都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政府方面的事情找陈县长。你们怎么还是不听,这不是诚心让我和陈县长之间产生隔阂吗?”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表情却显得很有深意。
交通局、林业局、教育局的三大局长都是老江湖了。
三人对视一眼,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别听龙书记刚刚的话没有什么新意,但人家的语气已经有些不满了。
于是,林业局的局长率先开口说道:“龙书记,对于您的指示,我们是完全服从,也坚决执行的。我们正是因为听了您的指示,所以刚刚才去找陈县长做了一个汇报。只不过我们考虑到问题的复杂性,就没有太过深入的跟陈县长讲了。”
他这话是在隐晦的表达:龙书记,我们还是您的人呢。我们刚刚虽然去了陈县长那里汇报工作,但我们只是做做样子的。
龙福云当然能听懂下属,的意思,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几分问道:“说说吧,你们今天找我又想说什么事?”
林业局的局长赶忙脸上陪着笑容说道:“龙书记,北城区主干道的改造计划提交到陈县长那里,已经卡了一段时间了。这个政府工程不会就此搁浅吧?”
龙福云冷冷说道:“这个陈县长刚刚来,做事畏首畏尾的,没有一点魄力。一个小小的政府工程都要思考这么长时间。我会找时间跟他交涉交涉的。”
教育局局长也趁机说道:“龙书记,我们局里的二把手副局长一直空缺着。现在所有的担子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肩膀上,我这边实在是有些疲于应付了。龙书记,您看能不能尽快的给我们安排一个合适的人选。”
龙福云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件事情我明天再给你一个答案。”
他就是在故意晾着对方,好随时彰显一下他一手掌管帽子的强势之处。
教育局局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得恭恭敬敬地点头。
紧随其后,交通局局长也说道:“龙书记,我们局里最近总接到群众的反映,青山镇的道路实在是破烂不堪,影响生活出行。我们针对此事也做了调查,情况完全属实。所以我们在考虑,青山镇的路是不是也该修一修了。”
听闻这话,龙书记顿时不高兴了,皱着眉头说道:“修什么修!青山镇是我们常宁县最贫穷的一个乡镇。我们县委和县政府都给过青山镇机会了,但他们一直都没什么作为。长宁县的财政本来就紧张,长宁县的钱要用在刀刃上。再说了,青山镇的问题不是修一条路就能解决的,青山镇的贫穷思想还得从根上进行转变。”
这一刻,龙福云直接偷换概念了。
交通局局长满脸的尴尬,不敢再接着说下去。
等三人走后,龙福云的秘书出现在办公室。
他想了想,很是谨慎地汇报:“书记,在昨天晚上,宋副书记和陈县长那边组了一个局,听说他们的气氛还不错。”
作为一个秘书,向领导打小报告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秘书就是领导的耳目,有些事情就算领导不说,你也要主动的去关注,去打听,去分析。
龙福云心里有些警惕,他最讨厌的就是下面的人抱团取暖了。
只不过,他嘴上依然冠冕堂皇地说道:“长宁县的县委和县政府班子成员团结和气,这一点就让我很欣慰啊。”
秘书笑了笑,接着说道:“那是。我还听说,陈县长都直接把黄部长给灌醉了。”
龙福云不动声色地说道:“陈县长还真是大酒量。”
秘书想了想又说道:“黄部长估计是因为侄子被抓,所以心情不好,酒量才弱了点。”
龙福云听着这话,没有任何表态,只是端起水杯不紧不慢的喝着。
秘书看了看时间,今天就快过去了,便条件性地问道:“书记,我们明天有什么安排?”
龙福云淡淡道:“明天的事,我明早会通知你。”
“好的,书记。”秘书退了出去。
时间临近下班点,县委组织部长黄嘉伟出现在陈汉青的办公室里。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甚至眼神里还带着哀怨。
陈汉卿当然知道对方不爽,但还是笑呵呵地说道:“黄部长来了,快请坐。”
黄嘉伟愣了愣,听陈汉卿的口气,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