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去见那维莱特?恕我直言,你们很可能会一无所获哦。”
一夜耕耘过后,桑多涅暂时没了什么怨气。虽然她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但这心理上的问题毕竟不是那么好根治的。
她的问题在于突然之间的执念消失,一下子没了生活的意义和动力。
虽然她自己觉得就这样把左汐当成意义和目的也挺好的,但左汐本人却不希望桑多涅的世界如此贫瘠。
所以在昨晚意识到桑多涅的问题之后,他拒绝了桑多涅主动帮他忙的想法,转而变成了他请求桑多涅帮忙。
这样一来是可以为接下来他的邀请做铺垫以暂时转移桑多涅的注意——毕竟她的世界目前确实也只有左汐了,那么左汐当然要尽可能的让这个只有他的世界更加有色彩一点。
二来嘛,他也是在告诉桑多涅——她不是为了左汐而活的,即便她自己愿意,但她也还是有选择的权力。
她的情况和罗莎琳还有些不一样,罗莎琳是一切夙愿都已经完成,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所以她剩余的生命可以完全为了左汐和女皇大人而活,而且即便如此,她本人也是有自己的娱乐生活的。可以说是工作生活两不误,不为左汐和女皇大人办事的时候她自己也不会感到迷茫什么的。
但桑多涅这种情况比较麻烦,她是突然之间就被剥夺了存在的意义。就像是多年的仇家突然意外死亡,自己常年的复仇一下子就没了意义。
而这个时候再转过头来看自己完全在复仇中度过的前半生,自然而然就会对今后的日子产生迷茫。再加上她是长生种,后半生对她而言的长度完全是未知的。所以自然这种迷茫就会加重。
左汐现在要么就帮她找到生活的意义,要么就让她意识到没有意义也一样可以生活。
具体怎么做还得看具体的情况,这个一时半会急不得也没法急。
反正桑多涅现在除了有点迷茫之外也还挺好的,至少暂时不会出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当她的全部,他有信心也很乐意背负起这个女孩的全部人生。不如说,他非常荣幸。
真要那样也挺好的,人生的意义往往是阶段性的,某个阶段出现空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样至少还能保证无论哪个阶段,桑多涅今后的人生都不会出现空白的地方……至于除他之外的那些地方,他陪她慢慢找就是了。
就是想通了这一点,左汐昨晚上才会主动邀请桑多涅。
而在一夜劳作之后的他出门闲逛,结果一出来就看见了娜维娅和荧还有派蒙三人。交流了一阵子之后才知道,他们打算去找那维莱特翻查一些证据。
“欸?为什么这么说呀,我还觉得这是个重要的线索呢……难道说,左汐你已经查阅过了吗?”
派蒙挠了挠脑袋,不明白左汐怎么一上来就是一盆冷水……虽说对方冷嘲热讽的次数已经多到她都习惯了,但那大多也就是玩笑性质的说两句而已。
像现在这样上来就泼冷水,虽然不算特别少见,但每一次都是一语成谶。比起泼冷水,反倒是更像是为了不让她们白跑一趟的友情提示。
所以派蒙和荧当即就不打算去了,转而想问问左汐有什么想法没有。
“就是因为是重要的消息,所以我才说你们可能一无所获啊……另外派蒙,别把我想的那么万能好吗?枫丹的各种档案都是纸质的,虽然不太想承认,但这种落后的记录方式查阅起来确实挺费时间的。”
如果枫丹有个电子信息式数据库的话,左汐倒是能一秒不到就全部检索一遍。但纸质文档的话……光是扫描都要扫描半天。
这属于是用木船对抗雷达了,典型的落后克制先进。
“哦哦,原来如此……那我们还去碰碰运气吗?”
其实派蒙一点都没听懂,她只听懂了她们这次去可能会一无所获。但听左汐的意思,他并没有亲自查阅,所以实际上也可能存在「万一」。
“去啊,为什么不去呢?给那维莱特增加一点工作量不好吗。反正你们也没什么其他的方向了吧?不过,如果真的一无所获的话,不如顺带问问最高审判官大人的意见吧。”
左汐其实也不确定她们会不会翻出那个名字,但直觉告诉他那是不会发生的。
按荧的描述,瓦谢这个人是直接目睹了少女溶解的现场的。然而这件事直到最近才真正暴露出来,这说明这个叫瓦谢的人一点都没有声张。
要么就是他被人灭口了,要么就是对方干脆就是参与者之一。
被灭口了的话,他应该会出现在失踪名单上面。而这份名单,娜维娅应该记的相当清楚。毕竟她追查了这么多年,相关消息只怕都已经背下来了。
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说明对方不是受害者,至少不是失踪少女之一。
而他如果是因为被灭口而失踪,大概也会和少女连环失踪案中失踪的某一个在时间上高度重合,理所当然就会被记录在相关的信息里。
显然,娜维娅对此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么,对方基本只可能是参与者之一了。一个参与了这种时间跨度极大却的犯罪,又始终没有落网的人,基本不可能犯这种把自己摆到了明面上的错误。
所以,左汐猜测那个「瓦谢」要么是假名,要么就是早就改名了。
如果把搜索范围扩大一些,这个名字或许就能被找到。可那样又没什么意义了……原因无他,重名的人可就太多了。
没有其他的条件筛选的话,单单一个名字屁用都没有。
但左汐依旧让她们去看一看原方案了,不为别的,就为了看看那维莱特的意见。当时的审判毫无疑问也是那维莱特主持的,比起冰冷的卷轴,还是说亲历者的说辞更有价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