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通过卫星定位大概地确认一下他们所在的方位吗?”
白宁再次询问一句,两百公斤烈性炸药的威力有限,爆炸点必须距离野猪王足够近。
“倒也是可以,就是误差有点大。”
阿龙是相关设备方面的专家,他说可以就是可以。
经过几秒钟的快速操作,在一片数字地图上出现了几处红点,其中不断闪耀的一处红点就是两名逃跑的亡命徒。
“他们距离我们大概有五百米左右。”
“距离西边远吗?”
“不远,大概有个两三百米的样子。”
非常不利的信息反馈,两三百米的距离是一个安全距离,看来最开始的那通爆炸已然让野猪王变得更加的谨慎。
但这也更加说明野猪王确实在西方。
“动了!
那两人的马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开始狂奔起来!”
正在白宁思虑之间,阿龙略显震惊地反馈一句,监控画面之中的景象让他感到有些费解。
按理说,刚刚的那轮集中爆炸才是马匹最容易受惊的时刻,那个时候不跑,现在却突然跑起来,这其中说不出的诡异。
“看来应该是野猪王觉得时机成熟,要开始集中收网了。
想来也是,现如今亡命徒们已经四散而逃,再浪费大量的兵力去遛两匹孤马,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很明显是夜魔会的手笔,白宁随便推出一种可能性便将其给敷衍过去。
夜魔会的人员能够远程操纵那两名被催眠的亡命徒,很明显是通过远程通信工具下达的心理暗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讲机。
也就是说,谁手里面拿着对讲机,谁就有可能是夜魔会的潜伏人员。
时间紧迫,白宁快速地扫视一眼附近的人员,结果只是在营地之中发现了一部孤零零的对讲机。
这部对讲机可能是被人刻意丢弃的,也可能是因为刚刚的慌乱局面而不小心掉落的,确实无从判断。
没想到夜魔会的潜伏功夫竟然如此的精湛,在催动催眠人员配合白宁计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如此逆推一下,刚刚那帮主动选择重机枪的人员并不一定全都是出于自愿,其中的一部分必然是夜魔会所主导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掩盖自身行踪。
由此可见,夜魔会的潜伏人员并不会因为形势危急而刻意迎合白宁的算计,他也在时时刻刻地提防着白宁,算是相互利用的一种。
看来,以后想要趁机将夜魔会的潜伏人员给找出来,一般的小谋小计是不顶用了。
“需要现在就引爆炸弹吗?
不然也没有机会再炸了!”
阿龙十分的果断,害怕马匹的异动会引起野猪群的疯狂攻击,这就要趁早引爆炸弹。
在他看来,就算这种引爆不能伤及野猪王,至少也能够制造一场混乱,为接下来的逃亡创造一点机会。
“不急。
以野猪群落的报复特性,它们绝对不会让这两人逃跑,甚至为了保证绝杀,还可能本能性地将两人往野猪密度高的地方驱赶。
反正能够监控到马匹的实时状态,等到有野猪撞马的时候再引爆也不迟。”
又是两句随意的敷衍,白宁尽可能地延迟着引爆时间节点,以配合夜魔会的后续计划。
“你说的好像没问题,那两人正在被驱赶向西方。
此时画面之中的野猪也越来越多了,看起来随时都有灭亡的风险。”
紧盯着屏幕的阿龙冷冷的反馈了几句,听得出来,他对于白宁的预判也感到非常的意外。
白宁的判断总是带着些许石破天惊的味道,可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又往往都能被验证,已经完全超出运势的解析范围。
“完了。
有巨型野猪开始攻击那两人了!”
伴随着阿龙的反馈,林子之中也隐约传来几声爆炸之声,很明显是那两名被催眠者在丢炸弹。
非常突兀的,爆炸声也从地上的那只对讲机里面隐隐传来,铁证着它就是夜魔会成员物品的事实。
可此时白宁除了能够感叹一句:小心谨慎,算无遗策,还能感叹一些什么?
“没机会了。
要引爆了,大家趴下。”
时刻盯着监控画面的阿龙大吼一声,众人连忙伏在马背之上。
“轰!!!”
一阵仿佛天崩地裂的爆炸声从远处呼啸而来,大量的野猪尖厉叫声也是转瞬即逝,很明显大量的巨型野猪再次被波及了。
那只隐藏极深的野猪王也很可能被波及。
大量的残肢断臂,木头碎滓如雨点一般的抛射落地,先前跑出去的亡命徒们也被爆炸的余波波及,很多人落了个人仰马翻的结局。
这种在预料之外的剧烈爆炸使得所有幸存的亡命徒再次向营地方向跑来,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跟着队伍的重要性。
营地的后手太多了,他们单枪匹马地跑出去,只会成为可有可无的炮灰。
“现在怎么办?还需要逃跑吗?”
待得爆炸的余波散尽,感觉有点耳鸣的江映雪大声吼出这句话。
“继续留守营地吧。
现在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保有基本的战略定力,才能真正吓到那只野猪王。”
刚刚的爆炸若是波及到了野猪王,那么一切好说,野猪王必然会撤兵。
若是没有波及,只是对其造成了一定的震慑效果,按兵不动也是上上选。
现在营地内外都发生了巨大爆炸,这就让营地四周变得不再安全,失去基本安全感的野猪王,它接下里所走的每一招都是在冒险。
继续攻击可能就此身陨于此,暂时退兵却可以整兵再战。
在这种强大的心理博弈之中,本就已经损失惨重的野猪王,极有可能选择退兵。
相反的,若是让那只受惊的野猪王感觉到营地已经黔驴技穷,正在陷入到最终的崩溃之中,或许会激起它的赌性,让其带着仅剩的野猪疯狂追杀一把。
“你是在和那只野猪王斗智斗勇吗?
怎么,你是在赌自己的命够大吗?”
江映雪明知故问,耳鸣阵阵让其非常不客气的大吼出声,她感觉自己跟着白宁走,确实挺遭罪的。
不仅风险冒得大,还不知道具体的流程,心跳感觉比飙车还要快!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那只野猪王再怎么聪明,它也没有学过兵法。”
白宁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完全就是生死看淡的冷漠模样,这种不声不响的疯狂,也是江映雪最欣赏白宁的地方。
“行。那就赌命吧。”
对当前环境的整体权衡,江映雪的整体判断也不会与白宁有太多的差别,于谈笑之间,又一招险棋被云淡风轻地端到台面之上。
大量往回跑的亡命徒见到江映雪等人依旧原地不动,甚至连他们的老板伊万似乎也从未离开过营地,这种现象就让他们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显得非常恼怒。
“你们这是在让我们送死吗?”
“为什么你们不跑?”
“刚刚的那次爆炸是谁主导的,你这是在拿我们当诱饵吗?”
此时的亡命徒已然是一盘散沙,完全不管不顾场中的局势是什么,只是被本能的愤怒情绪所驱使,大声地嚷嚷起来。
看其架势,大有叛变的趋势。
“我有让你们逃跑吗?
是谁不听指挥胡乱抢马?
又是谁在爆炸之后不听号令四处乱窜?
知不知道你们这群乱兵对我刚刚的计划有什么影响?”
江映雪清冷的声音在营地之中回荡,那种生人勿进的威严感迫使得亡命徒们安静下来。
句句在理,句句戳在他们的心窝子里面,句句不离他们贪生怕死的本质。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理亏的亡命徒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按照江映雪的逻辑路径前进,听得出来,他们此时非常的着急。
谁又能不着急?
谁都知道跑得慢必死,可六神无主的他们又不得不听从号令,这种极端的矛盾让他们焦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拨马原地乱转。
“快点说啊,老板!
那群野猪快要杀过来了!”
又有一名亡命徒耐不住性子了,着急地拉着马缰,艰难地控制着马匹不要乱转。
“我的建议是按兵不动。
若是你们有谁不服,觉得自己能够逃出去,大可以自行离开。”
江映雪的回应依旧冷酷无情,激得这帮亡命徒亡魂大冒,觉得江映雪正在为之前的一哄而散而生气。
“老板,你就别生气了,我们知错了。
对。老板。快走吧。没时间了。”
又是闹哄哄的一片,有些亡命徒急得满脸通红,感觉都快要哭出来。
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谁才是这里最不怕死的人。
“确定不走了。
你们刚刚的行为已经证明乱跑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留下死守还有一条活路,往外跑只能死路一条。”
白宁示意了一下伊万,让他出面正式宣布逗留下来的最终决定。
这个决定一经颁布,整个营地瞬间死寂一片。
如果不走,刚刚为什么要分配马匹资源?
如果不走,那他们刚刚逃难的举动岂不真是一种炮灰的试探?
一些比较聪明的亡命徒终于有所领悟,他们终究只是一群打工的,整个营地的核心资源都掌握在江映雪等人的手中,他们不过就是人多一点罢了。
理解到这一层的亡命徒打马快速向白宁等人靠拢,要死大家一起死,拉个亿万富翁当垫背的,这辈子也不亏。
其他亡命徒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打马跟上,整个营地之中的范围转瞬巨变,就好像是一群蓄势待发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