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陛下赐下赏赐给永安宫的姝嫔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对此,后宫诸人不由暗地里犯起了嘀咕:
陛下昨日下旨给姝嫔晋位时,不是已经赏赐过了么?
又赏?
看来,陛下真就是格外看重姝嫔,又或者说,是格外看重姝嫔腹中的皇嗣啊。
啧,怀上龙裔就是好!
瞧瞧,竟是这般隆宠。
真是叫人眼热啊。
就在众嫔妃各自犯嘀咕之际,静安宫的的王皇贵太妃也有了动作。
她也紧随着昭文帝之后,赏赐了不少东西到永安宫。
随后,坤宁殿的大宫女翡翠,也亲自往永安宫走了一趟,替卧病在床的谢皇后送去赏赐。
贤妃见状,也依葫芦画瓢,叫贴身宫女如菊跑了一趟,往永安宫那边送了不少好东西。
眼见得宫中几位大佬,纷纷送去赏赐,阖宫妃嫔自也是紧跟脚步,争先恐后的送东西到永安宫,恭贺姝嫔有孕、晋位,双喜临门。
前往永安宫拜访的嫔妃,也是络绎不绝。
不过,却全都被姝嫔,以需要静养为由,给堵在了门外。
一时间,永安宫门前熙熙攘攘,人群往来络绎不绝,端的是喧嚣鼎沸、热热闹闹。
和永安宫的喧嚣热闹不同,此时的崇德宫,却是显得格外清幽静谧。
贤妃邓惠仪正在怡然自得的在花厅中烹茶,贴身宫女如梅,此时正在一旁侍立。
忽闻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一刻,如菊便从外间,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娘娘,您的赏赐,奴婢已经亲自送至永安宫了。奴婢是看着他们收下,才回的。”
才一进殿,如菊便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的道。
说着,如菊撇了撇嘴:
“娘娘,您是不知道,这会子,永安宫门前是有多热闹。不知道有多少人上赶着去给那姝嫔送礼,上赶着上门去巴结那姝嫔呢。”
话到这里,如菊顿了顿,又是一撇嘴:
“结果,那姝嫔却不领情,把那些前去拜访的嫔妃,全部都给拒之门外。不过,礼还是都给收下了。”
邓贤妃闻言,则是挑了挑眉,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哦?这样啊。”
如菊见状,不由皱眉:
“娘娘,您为何也给那姝嫔送东西啊。而且,还送了那么多好东西过去。这又是何必呢?”
邓贤妃闻言,则是瞥了她一眼:
“陛下、皇后、皇贵太妃,都送了东西过去,本宫岂能不送?”
不但要送,还得多送些好东西过去。
不然,倒不如不送。
闻得自家娘娘的这番话,如菊小嘴又是一撇:
“谁说的?听说贵妃娘娘,她就没送!”
邓贤妃闻言,手上烹茶的动作一顿,眸中掠过一抹讥嘲:
“嗤,这个王氏!”
呵,她还是这么的愚不可及。
她这是想和皇上对着干么?
殊不知,和陛下对着干,与她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啧。
就在邓贤妃心下暗忖间,侍立在一旁的如梅,也忍不住开口道:
“娘娘,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这姝嫔……总不能真看着她那肚子越来越大,平安诞下皇嗣吧。”
有孕、又被陛下如此盛宠、晋位速度还如此之快。
若是让这位平安诞下皇嗣,那还得了。
且不说,若是诞下皇子,那便是陛下的皇长子。
就算是皇女,也绝不是他们娘娘所乐于见到的啊。
邓贤妃闻言,却是轻笑着摆了摆手:
“不必了!你们听说过捧杀没有?嗯?”
这便是她送去那么多好东西去永安宫的原因。
想来,王皇贵太妃和谢皇后那边,应该也是存了这捧杀的心。
思及此,邓贤妃抿唇一笑,轻啜了一口手中才刚刚烹好的一盏清茶,一脸的闲适惬意,一派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而她身旁的如梅与如菊,不由得都有些莫名:
“捧……捧杀?”
如梅和如菊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疑惑,齐齐不解的望向一派气定神闲的邓贤妃。
迎上两个心腹宫女的目光,邓贤妃只是一笑,又轻啜了一口杯中清茶:
“姝嫔如此这般,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才好呐!会有人坐不住的。”
话毕,邓贤妃复又勾唇一笑,笑容之中,满是恶意与算计。
*
与此同时
昭阳宫
昨日几次铩羽而归的王贵妃心情郁闷,无从发泄,今日一大早,便召了丽嫔来她宫中,与她说笑解闷。
得了王贵妃的召唤,一贯依附于王贵妃的丽嫔,自不敢拿大。一大清早的就急吼吼的过来了昭阳宫,在一旁自顾自的说笑着,想要讨王贵妃的欢心,然而,收效甚微。
甚至,乍一闻得陛下赏赐永安宫姝嫔的消息,王贵妃的面色便是登时一沉,原本就不甚好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窥着王贵妃难看的脸色,昭阳宫内的一众宫人,皆是噤若寒蝉。
见此情状,桐儿暗叹一声,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道:
“娘娘,皇贵太妃、皇后、贤妃……还有宫里头的各位娘娘、小主,也都纷纷给永安宫姝嫔送去了礼物。咱们昭阳宫,是不是也该给永安宫那边随一份礼啊?”
若是可以,桐儿也不想在这个档口,触自家娘娘的霉头,说这些。
只是……
作为贴身宫女的她,不得不善加提醒。
毕竟,阖宫上下都送了礼去永安宫,就他们娘娘没送。
这也……咳,太明显了些。
实在不妥!
若是被陛下得知,只怕也会觉得他们娘娘不识大体。
唉。
谁知,面对桐儿的善意提醒,王贵妃却并不领情,闻言,当即翻了个白眼,嗤笑着冷哼一声:
“送礼?呵,她休想!本宫才不给宁氏那贱人送礼呢。”
末了,还不忘狠瞪了“多嘴”的桐儿一眼:
“桐儿,你这丫头,究竟是谁的人,嗯?竟然叫本宫去给宁氏那贱人送礼?说!你这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桐儿被王贵妃瞪得一个激灵,当即砰的一声,跪倒于地,砰砰砰猛磕头: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妄言。奴婢自然是娘娘的人。奴婢的忠心,日月可见啊,娘娘——”
坐在一旁的丽嫔见状,没有半点规劝王贵妃的意思,反而也是轻哼一声,一派阴阳怪气的附和着道:
“就是!凭什么叫咱们给宁氏送礼?她算哪根葱啊?何况,她现在可不缺咱们的那点子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