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御史的所谓“直谏”,李元珩很是不满。
闻言,年轻帝王不由冷笑:
“尔等口口声声说,简淑妃和王贵妃、邓贤妃同为一品妃位,是以,便不适合独掌宫务,听你们这意思,是不是简淑妃晋了位份,地位远在王氏与邓氏之上,便可毋庸置疑,独掌宫务了?嗯?”
什……什么?
晋位?!
高坐于龙椅之上的皇帝陛下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尽皆怔愣在当场。
尤其是是那些“直谏”昭文帝,不可让简淑妃独掌宫务,至少也应该让同为一品妃位的王贵妃、邓贤妃和简淑妃一起共同掌管宫务的众大臣,他们一时间,也不再囔囔着什么“陛下明鉴”、“臣等附议”了。
而是俱都是瞠目结舌的望向年轻帝王。
一副万万没想到,皇帝陛下会这般说的模样。
偌大的金銮殿,就这样诡异的集体一默。
居高临下的垂眸扫视了一眼殿内众人,李元珩这才又再次开口:
“朕欲晋简淑妃宁氏为皇贵妃。皇后身体抱恙,不能处理宫务,便由皇贵妃来代劳吧。”
年轻帝王这番话,可谓石破天惊,又似平地一声雷。
闻言,原本俱都有些瞠目结舌、怔愣在当场的众大臣,这才反应过来。
而这其中,之前那些嚷着叫昭文帝分权给王贵妃、亦或者是邓贤妃,不可以任凭简淑妃一人独掌宫务的一干大臣,则是反应最大的——
“陛下,不可啊!”
“陛下,简淑妃无甚功绩,入宫侍君也不过一两年,何以能为皇贵妃?”
“是啊,陛下!万万不可!简淑妃论功、论德行、论资历,都堪被晋为皇贵妃。
陛下如此,叫久伺宫闱的那些后宫老人们、以及她们身后的家族,如何作想?”
……
一众臣公七嘴八舌的道。
就连原本并没有参与,向陛下谏言的那些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保持沉默的大臣们,这会儿,也都纷纷出言反对。
俱都是在请求昭文帝收回成命,认为宁雨菡不堪为皇贵妃。
对于宁雨菡的这次晋位,那是一千一万的不认可。
怎么能够认可?
宁氏这个寒门小户、无甚家世背景的庶女,入宫不过一年有余,还不足两年,便由一个区区正八品选侍,一路高升,成为一品淑妃,并被陛下赐了个封号——
简。
简在帝心的简。
这是晋升了多少级啊!
从正八品选侍,到一品简淑妃……
众大臣掐指一算。
好家伙!
整整十三级啊!
而且,不过就仅用了一两年的时间。
照这样的架势进行下去,还得了?
陛下这会儿,竟然说,要晋简淑妃为皇贵妃?
位同副后的皇贵妃?!
这怎么可以?
不行!
坚决不行!
这简淑妃宁氏,原本就有育有皇长子和皇长女,有子又有宠,若是再让她晋位为皇贵妃,那这满后宫的女人,还活不活了啊?
她们岂不是更没有出头之日了么?
也不怪一众王公大臣们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反对得会如此大声。
实在是——
他们的女儿、姊妹、族中之女,也有不少入宫侍君的啊。
若是叫这位一年之内连升十三级、如今有子有宠、又如此得陛下倚重信任的简淑妃娘娘,做了这皇贵妃。
他们的女儿、姊妹,还如何在后宫中立足?
后宫之中,哪里还会有她们的出头之日啊?
不行!
绝对不可以!
耳听得众大臣的反对之声,高坐于龙椅上的李元珩,居高临下的睨向这些众口一词的大臣们,挑眉冷声道:
“尔等是在置喙朕?”
原本正此起彼伏出言反对的一众大臣,闻言,俱都是心头一凛,纷纷直接拜倒:
“臣不敢!”
“臣等不敢!”
“臣等哪敢置喙陛下?臣等只是实话实说,认为简淑妃娘娘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堪配皇贵妃之位。还望陛下三思!”
……
见众大臣这幅模样,耳听得即便是在此时,却还有人头硬的,一边说着不敢置喙他这个皇帝陛下,一边又坚称宁雨菡不堪为皇贵妃,还叫他三思。
呵,什么三思?
这帮人是还不肯死心,铁了心,要反对他晋雨菡为皇贵妃了?
李元珩于心中冷笑,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中,划过一抹冷意,再次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眼众大臣:
“哦?听尔等的意思,那便是不敢置喙朕这个皇帝,而敢置喙简淑妃咯?”
众大臣:“……”
乍一闻言,在场一众大臣又是呼啦啦再次向着龙椅上的皇帝陛下,齐齐拜倒:
“臣不敢!”
“臣等断不敢置喙简淑妃娘娘!”
“臣等不敢!”
……
虽然,他们确实是对简淑妃宁氏,这个小门小户庶女出身,却偏偏夺得了陛下宠爱,又好命的诞下皇长子、皇长女的宠妃,颇多质疑、甚至可以说是不满、嫉恨。
然而,这是能宣之于口、摆在明面上的么?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就算他们再怎么忌惮、看不顺眼这位简淑妃娘娘,他们也断不敢担这置喙简淑妃娘娘的名声啊!
这位可是一品淑妃啊。
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哪里敢摆在明面上,公然置喙?
敢担这个名头?
莫不是疯了?
是以,一众大臣此时,也俱都是敢怒不敢言。
乍一闻得陛下的这番话,便是被唬得不轻,纷纷拜倒,拒不承认。
见一众匍匐在地的大臣们,纷纷矢口否认,李元珩则是沉着脸,嗤笑一声:
“呵,没有置喙简淑妃?
口口声声说简淑妃不堪为皇贵妃的,又是何人?
你们倒是说一说,简淑妃究竟哪里不堪为这个皇贵妃了,嗯?”
“这……”
众大臣闻言,俱都是一怔。
其中有几名胆大,且铁了心,要将宁雨菡此番晋位之事反对到底的大臣们,正欲开口,却被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年轻帝王,给一把打断。
只见李元珩,冷冷瞥了眼,那几名蠢蠢欲动、正欲张口的大臣们一眼,饱含讥诮的略略一勾唇:
“尔等不必废话!你们不说,朕也知晓,你们欲要说些什么。左不过就是那些老生常谈。
之前,尔等不都已经叨叨了一长串了么?”
什么?
说雨菡,论功、论德行、论资历,都不堪被晋为皇贵妃?
呵,简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