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李元珩的话,宁雨菡自是想都不想,便欣然应是:
“嗯,好啊。
六郎,那咱们便出去走走。”
一直坐马车,也怪闷的。
这会儿,才吃完午膳,也阖该走一走、消消食。
何况,宁雨菡知晓李元珩的心。
陛下这是有心瞧瞧,这镇上的百姓们生活得如何。
权当微服私访、体察一下民情。
如此,她这个做皇后的,当然要配合啦。
见宁雨菡欣然同意,李元珩便是一扬唇,略一颔首:
“好!如此,咱们这便走吧。”
言罢,李元珩便伸出修长大掌,作势牵起宁雨菡的雪白柔荑,帝后二人便携手欲向着客栈外而去。
见状,邱华、小许子、小安子、碧桃几个,当即快步跟上。
谁知,见得这呼啦啦一群“小尾巴”,李元珩只是摆了摆手:
“邱华、小许子跟上即可。
小安子、碧桃,你们且留下。”
实在不必带这么多人出去。
有邱华在侧贴身保护、小许子随侍即可。
至于小安子和碧桃,本就是宁雨菡的人。
叫他们留下来,收拾一下客房,倒也便宜。
待会儿等他们回到客栈,便可好生歇息了。
不得不说,李元珩想得很是周到。
而陛下有令,底下人自不会不应。
闻言,碧桃、小安子自是恭声应是,听命留在客栈中。
而邱华与小许子,则是一左一右,跟随着帝后二人一起出了客栈。
“这镇子倒算繁华。”
打量着镇上的街市,看着往来人群,以及街道两边,时不时传来的叫卖声,李元珩不由点了点头,点评了一句。
面上透着几丝满意。
虽然街道其实并不算宽阔,繁华也有限。
样样自是不能和京城相提并论。
但,这不过是一个镇子。
能够有这样的繁华度,李元珩觉得已属不错。
将李元珩面上的满意之色,瞧在眼里,宁雨菡只是抿唇一笑。
而跟在后头的邱华,则是低声解释道:
“公子,这里虽然只是个镇子,但离县城,还是挺近的。
往北走步行不过半个时辰,便是县城了。”
这便就是在解释,缘何这镇子会如此繁荣热闹。
毕竟,与县城离得近。
往来人群、繁荣度,自然都不会太差。
而闻言,李元珩也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哦?原是如此啊。”
李元珩轻“哦”一声,笑叹道:
“往北走步行不过半个时辰,便是县城?
这镇子离县城倒是近!”
不过,他可不打算去这县城。
路线不对。
他们一行人是要一路向南行的。
而这县城,则是要往北走。
这无异于南辕北辙。
真犯不着!
就在这镇上,略看看本地风貌,便是了。
这镇上如此繁华,百姓们的生活,貌似也还不错。
由此推及,想来,县城中百姓的生活,也应是不错。
思及此,李元珩不由得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暗道:
此处的县令做的不错。
治下的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
挺好!
李元珩正如是这般暗忖间,前方不远处,却是一片骚乱。
人头攒动,将街边一隅给团团围住,隐约还能听到路人的唏嘘声,和女子的哭喊求饶声、以及老者痛苦的高呼与求救声。
见此情状,李元珩和宁雨菡二人,不由齐齐眉头一蹙:
“前方那是怎么了?”
“六郎,我们过去瞧瞧。”
帝后二人异口同声的道。
言罢,二人又彼此对视了一眼,而后,便肩并肩,快步向着前方骚乱之处而去。
邱华和小许子见此情状,也是一路疾步跟了过去。
几人走到近前便见,几个家丁模样的壮汉,架着一名少女,正一路拖拽着她往附近的一处酒楼上走。
那被拖拽的少女拼命挣扎、哭喊、求救:
“放开我!
你们快放开我!
我不去!
来人啊!救救我!
救救我,呜呜——”
身后不远处,一名老者则是被几名一身家丁打扮的壮汉,给按在地上。
老者身旁,散落着琵琶、二胡等物。
那琵琶的弦已经断了好几根,看样子,应是被人粗鲁的扯断的。
而那二胡,也被一名壮汉给一把踩断。
老者拼命挣扎,想要挣开束缚,冲向前方不远处,被拖拽着的少女,嘴中一迭声的呼喊:
“贞娘——
你们放开我!
求求你们放了贞娘吧!
各位家丁小爷,范大官人——
求求您们了!
小老儿求求您们了!”
老者一边疾声呼喊着,一边拼命使劲挣扎,试图挣开壮汉们的钳制,冲过去救那被他唤做“贞娘”的少女。
见状,那几个将他按在地上的壮汉,则是一脸不耐。
根本不理会这老者的呼喊与求饶,当即就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他口吐鲜血,浑身是伤,痛呼与哀嚎声连连。
壮汉们却是对老者的伤、与痛苦哀嚎、痛呼,完全视若无睹。
一边继续围殴老者,冲着他各种拳打脚踢,一边七嘴八舌的发狠啐道:
“少废话!给小爷闭嘴!”
“你女儿被范大官人看上,是她的福气。
你这糟老头可别不识相!”
“死老头子,你丫就是讨打!给老子赶紧闭嘴!
不然,可别怪小爷我手下不留情了!
哼。”
……
那老者被打的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却还是兀自强撑着,试图挣扎摆脱这几名壮汉的钳制。
闻得他们的话,老者更是目眦欲裂,愤而怒斥道:
“你们……你们不能够这样!
我们父女俩规规矩矩在这儿卖唱。
你们怎么可以……
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可以强抢民女?
你们还有王法么?
我家贞娘是良家女子,你们不能这样啊!
贞娘,贞娘——
啊————”
老者试图和这些壮汉说理,然而,壮汉却全不理会。
依旧对着他好一通拳打脚踢,直打得老者痛得再次发出声声痛呼与哀嚎。
而见此情状,那些家丁打扮的壮汉,不但没有有所收敛,反而越发肆无忌惮。
他们一边将老者按在地上,继续对着他拳打脚踢,一边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发出阵阵狂笑:
“哈哈哈,王法?
这老货居然和咱们谈王法?
笑死我了!”
“老头,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还王法?!
在咱们这云河县,我们家范大官人就是王法!
打!给我使劲的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