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老师！你听我说......”
    卡卡西紧紧抓着他的老师的胳膊，他相信，若是将这个主意告诉波风水门的话，波风水门是一定会立刻同意下来的！
    而有着波风水门这个老师的帮助下，带土和琳也一定不会再有事了！
    “水......”
    “够了！卡卡西！”
    波风水门这突然的一嗓子将卡卡西吼得有些懵了。
    歪了歪脑袋，他有些疑惑。
    “水门老师，你说什么？”
    面对弟子那无比纯粹的目光，波风水门的呼吸却是陡然一滞，稍稍对视了一秒钟，他便连忙将视线偏离，不敢看卡卡西的眼睛。
    卡卡西眼里的浓浓希冀，却将他心头的不忍灼烧。
    波风水门沉沉叹了口气，将眼睛闭上，淡淡开口道。
    “卡卡西！别做梦了！带土和琳的死，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了！”
    “为什么无法挽回？”
    眨了眨眼，卡卡西感觉有些没听懂。
    ——现在是木叶四十七年，距离带土和琳身死的木叶五十年，可是还有着三年的时间呢！
    ——怎么会无法挽回呢？
    ——哈哈哈......
    ——水门老师一定在和我开玩笑！
    ——只要前往木叶将这个信息告知如今的我，甚至是我现身亲自告诉带土和琳，他们是一定会相信我的啊！
    ——毕竟他们是一直都那么地相信我！
    ——带土那家伙在临死之前放心地将琳托付给了我！
    ——琳也相信我不会在亲手杀了她之后会过的生不如死！
    ——不是吗？
    ——而且......就算他们真的不信，我和水门老师也可以一直守护在他们身边啊！以我现在的实力和水门老师的实力，那些意外不就不会发生了吗？
    ——水门老师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卡卡西脸上的兴奋渐渐隐没，波风水门的沉默，让他稍稍恢复了一些冷静。
    “但是......为什么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呢？”
    他轻轻打了一个寒颤，歪着头拿平淡中带着不解的眼神看向了波风水门，却只是看见了一张任谁见了都会说一句——老天都要赏饭吃的好看侧脸。
    只是......他的老师仍旧没有转过头来，仍旧沉默。
    卡卡西不是小孩子了，都已经成为了上忍好几年的他，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已经通过了木叶的严格考验的。
    可他忽然希望时间回到几分钟之前......
    他宁愿没有看到波风水门这沉默不语的样子！
    他宁愿自己当初没有转过头询问波风水门意见！
    若时光倒流，卡卡西甘愿沉沦于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之中！
    那里有那个喜欢和他吵架、为了有关于琳的一点小事就争风吃醋的可恶带土！
    那里有时不时在下课后羞答答地给他送上一份亲手做的三色饭团、然后在同学们的起哄中转身狼狈而逃的琳！
    可现实是如此残酷，硬生生将卡卡西从幻梦中惊醒。
    波风水门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我们只是意外穿梭了时空的人，在完成封印龙脉的任务后就要立刻想办法回去！逝者已逝，不是靠着人力能够挽回！”
    .............
    “为什么？”
    他轻声开口，面无表情，没有人注意到，他对波风水门的称呼都已经省去。
    波风水门张了张嘴，不知道到底该作何解释才能让这个性格变得越来越偏激的弟子能够接受。
    犹豫良久，他也只能说出在他心中地位极高的一个仙人，曾经对他说过的原话用来劝导卡卡西。
    “卡卡西......大蛤蟆仙人曾经说过，历史是不可改变、不可抗拒的，时空的旅行者，若是尝试着改变历史，那么曾经发生的事情不仅不会出现变化，反而还会朝着更加极端的方向而去！”
    “呵......”
    轻轻一笑，卡卡西再一次露出久违的笑意。
    “历史不会发生改变，大蛤蟆仙人......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卡卡西忍不住仰头狂笑起来，笑得他眼泪水都出来了。
    他哭笑不得地看向身边最亲近的老师，说出了极为轻柔的话语。
    “所以，在你心中......带土和琳的性命，甚至于还抵不过那只癞蛤蟆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眉头一皱，波风水门心中暗道不好，他正要开口解释，卡卡西平淡得声音再一次响起。
    “卡......”
    “我真是受够了你的虚伪仁爱！看来在你心中，区区一个宇智波的吊车尾、再加上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野丫头！根本就从来没有被你放在眼里！对不对！我说的对不对！”
    卡卡西扯着嗓子吼出最后一句话。
    “你！”
    波风水门豁然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已经变得满脸狰狞的弟子。
    他知道卡卡西在亲人朋友相继离世后已经变得越来越偏激，也变得越来越暴躁，但他还是无法相信，他最亲密的弟子此时居然会在他心口上来上一刀、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语。
    “卡卡西！在你心中老师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颤声反问，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地就与卡卡西那愤怒的眸子对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去木叶告诉他们以后会发生什么？那你为什么连尝试都不尝试一下？那你为什么会因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能够救下两个弟子的性命毫不在意！那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在我将查克拉灌注到飞雷神苦无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救下琳！为什么！啊！啊呜呜呜呜......”
    吼着吼着，卡卡西便失声痛哭起来。
    无数个夜晚，他都想将自己那双怎么也洗不干净的手剁掉！
    他恨自己的无能，不能将那些阴谋诡计识破救下带土和琳两人的性命，却也恨波风水门没有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救下琳。
    作为木叶最强救场王的波风水门，却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看着失态痛哭起来的卡卡西，波风水门心头的怒火转眼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呆呆地愣在原地。
    作为木叶的忍者，他是合格的，一次次的救场挡住了从四面八方围攻木叶的敌人。
    可作为老师，他无疑是不合格的。
    被忍界称为黄色闪光的他，在琳和带土这两个弟子陷入生死危机关头，他却始终没有赶来他们身边。
    沉默着呆立良久，他涩声开口，声音中满是悔意。
    “那、那时候......老师在执行一个重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