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葳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
霍鸣心中警惕,却又有些不解。
他不明白,这位苏大秘书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毕竟济青的人生还远远没有涉及到政治。
他无意识的打开了那瓶果汁,一口气喝下去半瓶。
“不用那么紧张。”苏葳笑了笑:“我只是有感而发,周部长的真心人是我,而我的真心人又是谁呢?所以对你说了这些话,不用放在心上。”
懂了,工作压力转移。
霍鸣再次扬起脖子把果汁喝了个精光。
“我的事儿……有头绪了吗?”
霍鸣还是更关心自己的复仇大计。
苏葳说的没错,自己并不关心这个世界的政治,他也没有必要去关心这个世界的政治。
这里的底层百姓过成什么样,跟他其实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新时代的到来——怀柔派在等着,万物教也在等。
那么代表着变革的新时代,对玩家来说其实是预料之外的变化。
霍鸣不喜欢变化。
上一次变化让他的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
他希望时局能够稳稳当当,让他能够顺利的完成复仇。
提到这事,苏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我们已经找到人了。”
“……这么快?”
“你给了一个很明确的时间点,这是问题的关键。”
霍鸣之前和信号塔交流过,现实世界高考那个时间段,第二世界的具体日期是多少。
经过推算,他得出了一个较为精准的日期。
那个拿走他幸运的少年,一定是在那个日期后运气突然发生了变化。
任何一个人在得到了好运这个属性之后,一定会去做一件事。
买彩票。
天王老子都不能阻止他们去买彩票,验证自己的运气是否发生了变化。
“我找人查了一下那段时间龙潭市内皇家彩票大奖得主,为了结论更精准,最后统计工作做到了整个首都圈内,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递过来一个黄皮档案袋,霍鸣接过档案袋,稍作冷静一下,撕开了档案袋。
“卫池,19岁,户籍在九云市,在龙潭市读书,家里有军部关系。”
档案袋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年轻清秀的男孩儿正冲着镜头露出腼腆的笑容。
“去年3月6日,他第一次在龙潭市警察学校旁边的皇家彩票站购买了两注彩票,中奖500元。”
“3月7日再次购买两注彩票,中奖1600元。”
“3月12日他返回九云市,在他家附近的彩票站购买10注彩票,中奖8万余元。”
“截至目前为止,他通过彩票获取的收入多达50多万。”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问题,他多次更换购买彩票的地点,但是数据库里的数据却无法作伪。”
“我调取了他身边亲朋好友的社交媒体,其中在去年3月6日之前出现的‘幸运’次数为年均6次;而3月6日之后出现‘幸运’次数已经多达142次。”
随着苏葳声音慢悠悠的响起,霍鸣手中的档案也越握越紧。
但他心里也产生了一些疑问。
在他幸运没有被偷走之前,他也尝试过偷偷假装成年人去买彩票。
虽然十次之内总有三次是成功买到的,但是中奖率并不高,没有卫池这么高的中奖率。
会不会找错人了?
或者说……本属于他的天赋到了某人身上,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加强?
“所以现在问题是,”苏葳最后把问题还是抛给了他:“怎么确认呢?”
“我要见他一面,远远的,能靠近50米范围内就可以了。”
只要确认对方是个玩家,那么就不存在那么多的巧合了。
“这个简单。”
苏葳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你喜欢明星吗?那些资本家的宠儿们。”
“……”
霍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上一次这么问他的还是吴忧。
当时霍鸣答了“远航之光”,然后被吴忧嘲讽了一波。
可除了远航之光之外,他们常常提到的那个女歌手叫什么来着……郁、郁……
算了。
“远航之光。”霍鸣回答道。
“可惜,你得去看一场郁绯的演唱会。”
啊,是叫郁绯来着。
霍鸣有些意外:“演唱会?”
“非常流行,非常青春——非常难抢到票。”
苏葳回答道:“但是凭借着运气,卫池抢了两张票,甚至是vip区,结束后可以和郁绯见面的,在那里你可以进行确认。”
“你们会给我准备票?”
“不是我们,是小姐。”
苏葳似乎是叹了口气:“小姐是郁绯的好友,也是狂热粉丝,这张票小姐买单,这是对你的一点小小报答。”
霍鸣更不解了。
“你是说,我得去跟周颐看演唱会去?”
“是这个意思。”
“……我以为绑架事件后,你们会让我滚得远远的。”
“为什么?”
“周颐被救的时候,可没有那么体面——作为她黑暗记忆之一,我应该会被扫进垃圾桶吧。”
苏葳停顿了一下:“周家没那么狠心和刻薄,你对他们来说终究还是恩人。”
“可我已经把恩情卖了一个很好的价格。”
“救命之恩是还不完的。”
霍鸣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替我谢谢你们家小姐。”
“济青,我只有一个请求。”
苏葳看向他,表情严肃而认真。
“小姐是个天真无邪的人,不要在她面前杀人,这是我个人唯一的请求。”
……
“嘿!济青!”
通讯器里,吴忧的声音充满活力。
“我通过了春甫的体考!”
“真是好消息,我也通过了第一军校的体考。”
霍鸣话语中带上了笑意:“现在只要文化课达标就行了!”
“说到这个……”
吴忧发出了一声悲鸣:“我发现预录生们的成绩都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我得发奋刻苦了!我决定了,要留在春甫不回去了!”
“哦?这么突然?”
“我爸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没有去护理学校参加考试,现在疯了一样的给我打电话。”
吴忧的声音里有些沮丧。
“你告诉他们你通过考试了吗?”
“说了,可他们说我绝对熬不过服役期……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
“那不回去也挺好的——你在春甫租房子住吗?”
“我可以申请常住招待所,预录生有这个名额。”
“那就好……跟你姐姐联系过吗?”
“啊,说到这个。”
吴忧叹了口气:“我刚跟她通了电话,不知道怎么的,她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我很担心她在矿坑受委屈。”
“别多想,可能只是一时间的情绪不佳吧。”
“也只能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