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一记朴实无华的飞身侧踢下,鬼蝠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跟着他用来格挡霍鸣飞踢的胳膊一起,重重的砸落在了地上!
就如同之前的黑金刚,将二牛摔打在地上一样,十几分钟后,这幕场景再次上演,不过是双方则两极反转。
蒙炎手下最作恶多端的、身强力壮的、勇猛无双的打手,鬼蝠,现在成了那个躺在地上竭尽全力呼吸的败者。
霍鸣单膝扣在他胸口,缓慢的从膝盖向下施压,挤压着他的胸口。
鬼蝠憋红了脸,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法环抱霍鸣甩出去,只觉得在这种针对性的重压之下,他的肺叶几乎要爆炸!
“救……救……”
鬼蝠脖颈间青筋鼓起,目光从原本的不屑一顾和凶残变为了哀求。
有人疯狂的从俱乐部的门外挤进来,不顾危险的挤到台前,瞪大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鬼蝠:“鬼蝠!”
那声音凄厉至极,令围观者无一不为之侧目。
“欸!是花会计!”
“唉,她女儿和丈夫就是死在鬼蝠的手上吧?”
“是啊,那小姑娘长得多漂亮啊,好不容易两人拉扯大,才十四五岁就被鬼蝠盯上了……”
“花会计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攒够了钱准备离开矿坑了,却遇上了这么个畜生……”
“胡说什么!是那小妞儿自己来勾引鬼哥的好不好!”
“一个个张嘴胡说八道,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地盘!”
“是不是他干的我们心里都有数!花会计的丈夫去找鬼蝠询问这件事情的时候,不是当天就出意外死掉了吗?!”
“揍他!小哥!揍他!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不是说是铁帮干的吗?就是为了留下花会计……她的账做得好,脑袋聪明,帮铁帮处理了不少事情。”
“嘘!不要命啦?说说獒派就算了,谁还敢牵扯铁帮啊?!”
那些低声细语混合在嘈杂里钻进了花会计的耳朵,让这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一股气血涌上心头。
“杀了他!求求你……杀了他!”
她的声音如杜鹃啼血一般满怀恨意,让霍鸣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小心!”
就在这晃神的一瞬间,鬼蝠拼尽全力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用力的一拳砸向霍鸣的颈部,那拳头势大力沉又迅猛万分,一拳砸在了霍鸣的脖颈上。
霍鸣立刻翻倒到一边,若不是他的血条够厚,光这一拳就足够让他耳晕目眩或者立刻晕死过去了。
鬼蝠翻身而起,已经顾不上什么招式招数,一个泰山压顶将霍鸣压在身下,双手狠狠的攥住他的脖子。
霍鸣那比起獒派的人来说过分纤细的脖颈被他死死攥住,仿佛一用力就能压断一般。
场上风云变幻,让围观的观众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陆曼的眉头下意识一皱,手指在栏杆上攥的发白。
“差不多行了。”
出人意料的是,开口的竟然是獒万。
他的嗓音粗粝喑哑,声音充满了压迫:“都是一家人,真要分个你死我活吗?”
蒙炎微微眯起眼睛:“一家人?你不是也怀疑他是军方的卧底吗?还是从帝都来的,那就更要斩尽杀绝了。”
“他现在是我的人。”陆曼冷声道:“若真是军方的卧底,我自然会料理他,用不着你管。”
可即便如此,蒙炎仍旧没松口。
他只是注视着场上的两人,冷笑不语。
……
少年们狼狈的在街道上一路狂奔,惶然不知该去向何处。
“回来的人呢?打他们的通讯器!问清楚夜乐帮的动向和现在的情况!”
席无血咬着牙根:“他们的进攻目标是据点还是商铺?”
“打不通……”小兔子大声喊道:“小屌毛的电话打不通!”
“快点分人去看!”
“我去商铺看看!”小老鼠应了一声,钻进黑夜的阴影中消失不见了。
于是剩下的人接着朝据点前进。
“得去医疗队找个医生过来,二牛的状态看着非常不好!”
小兔子有些着急,拍打着二牛的脸:“喂,醒一醒!”
丑八怪凑上来,扒开二牛的眼皮看了看,眉头皱的很紧。
“我瞧着是活不成了。”
他说道。
“怎么会!”
周围的人茫然,连席无血都愣住了。
“还是先找医生看看吧。”
丑八怪低声说道:“我带两个人把他先送去医疗站,有情况再联系我。”
少年们分出两个人去周围的商铺借了担架,火急火燎的抬着二牛跑走了。
他们沉默不言,只凭着惯性向着据点进发。
临近据点,前方灯火辉煌。
席无血放在口袋里的通讯器催命一般的响了起来。
小老鼠的声音带着急迫:“小杂种!夜乐帮的人在围攻店铺!他们有生力量全在这里!我没看到咱们的人,小屌毛他们应该都回防了据点,调他们过来吧!店铺要失守了!”
据点……
席无血抬头看向前方,却只看到了一张张被灯光照亮的惶然无措的脸庞。
“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咱们的据点吗……”
入口处被铁链一圈一圈的锁了起来,一些孩子站在高处,手里端着他们用来抵御外敌的橡胶枪。
头发弯曲的那个少年站在最前头,板着脸望向屋外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少年兄弟会。
席无血动了动眼珠子,一楼的少年兄弟会的旗帜和铁帮的标志已经被扯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代表着荒野猎人团的标志。
“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许多人反应过来。
他们尝试着喊道:“这是什么情况?小屌毛……”
“不许叫我小屌毛!”
一梭子橡胶弹扫射在了说话人的脚下,头发弯曲的少年炸了毛一样的怒吼道:“我有自己的名字!”
“你们占了据点,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够明显吗?当然是换了老大!再改拜一个山头!”
“可是……为什么呀?咱们不都一块长大的吗?”
“为什么?”
头发卷曲的少年用枪口指着席无血:“你问问他,他还想被叫小杂种吗?”
“同样的,我也不想被叫小屌毛!”
“当了老大,才有这个权力!”
席无血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冷得如铁一样,白的如纸一样。
他捏着手里的通讯器,隔了许久,才无力的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