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惊呼的是三十二:“好残忍,好残忍!但是对敌人的残忍就是对我们的仁慈!”
霍鸣放下还冒着硝烟的枪,总觉得席无血把电击棒插进人的嘴巴里这一幕有点眼熟。
在哪里见过呢?
或者……是在他身上发生过?
蒙炎闷哼一声,啪叽,摔在了仓库门口的雪地上。
入睡得不太安详。
席无血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口鼻,抬头看向霍鸣。
“先生,他还活着。”
“他可不能活着。”三十二摸摸自己挨了揍的黑眼圈,呼了一声痛:“靠,把他叫起来,我也得在他脸上盖两个熊猫眼!”
小老鼠伸头确认了霍鸣没有大碍后,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霍鸣看着两个身形单薄的少年都在期期艾艾的看着自己,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丢掉了枪,朝他们招招手:“把他拖进来。”
今天这事儿背后的利益链可不是什么一两间商铺和三四箱罐头的能比得上的。
事情关乎军部、关乎铁帮,总得跟他们坦诚一下,再让他们决定上不上这趟贼船。
……
康城,皇女的车驾终于抵达了。
街道上人头攒动,大家一起欢呼迎接那一列看上去饱经风霜的豪华车队。
康城的帝国市政官员们带领着公民们站在街头,看上去格外官民和谐,安定团结。
由于康城飘着小雪,皇女的车驾只打开了一个小窗户,一只戴着丝质手套的手伸出来挥了挥,又似乎被冻得够呛般的快速收了进去。
公民们热烈的欢呼了起来。
夹杂在这些欢呼声中,大清早被拉起来充当面子工程的老百姓们打了个呵欠。
“你说……这皇女图南长什么样子呀?”
“不是说了吗,是个大美女。”
“切,我告诉你要真是个大美女,她怎么会连脸都不露一下?我要是长得漂亮,我拉屎都不关门的。”
“你没在电视上见过?”
“新闻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歌颂帝国贬低联邦,顺便聊一聊矿坑今年又有哪个区受灾了。”
“嘿,说的倒也是,但说实话,我没在电视上看过四殿下。”
“嘁,掌控帝国官方媒体的是保守派,他们想推三皇子,就是那花孔雀。”
“哦哦,他的脸我倒是常见……难怪呢。”
说话的人留着一圈络腮胡,他挠挠胡子伸头瞧了瞧:“不是说这皇女是惹恼了皇帝被贬的吗?怎么东巡架势这么足?”
“都是自己的孩子,再恼怒又能气到什么地步?”
答话的人戴着一小红帽,一脸了然的摇了摇头:“别看皇帝听起来多牛逼的样子,在家里他们也是爸爸和妈妈……”
“我看呐,她这次来还是带了任务的。”
“嘿,可不是嘛,东巡东巡,我看就是冬巡,冬天的冬。这大地开春,天气都热起来了,整个帝国哪还过冬天呢——当然是那些矿洞里。”
“八九不离十了,那矿洞里老鼠多的很呢。”
“你听说了没,余家一个小子死了。”
“谁啊?余祖修的孩子?”
“他有什么孩子呀!他的侄子,被帮派的人给弄死了。”
“我的天,那不得炸锅?”
“那可不,现在全城都在通缉那个凶手,整个矿坑里的大头兵,都他妈从床上被薅了起来……”
那小红帽说得起劲儿,一扭头,看到旁边一个相貌平平的瘦高个女人正竖着耳朵听:“嘿,你谁呀?”
瘦高个女人笑了笑:“聊呗,咱也当吃吃瓜了。”
她手脚麻利的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给俩人散了几根。
烟不错,是康城本地的高端香烟。
小红帽接过放鼻尖嗅了嗅,满意的叼在了嘴边,打消了心底的顾虑。
散的是康城本地的烟,那跟面前的这帝都来的车驾应该搭不上关系。
女人吸了吸鼻子:“余家,就那校官余祖修?他就一个上校,能有这么大本事?”
“这你不懂了吧,什么叫‘就一个上校’,校官再往上可就是将军了,整个矿坑就一个将军,就是矿坑军区总司令孔江山。余祖修是不想当将军吗?怎么可能!但是他要再往上升,要么他自己被调回首都圈,要么就把孔江山挤走。”
小红帽压低了声音:“那孔江山在矿坑呆了40多年,积攒的人脉那叫一个根深蒂固,想把他挤走?做春秋大梦去吧!但余祖修不想被调走……能在矿坑当土皇帝,何必去首都圈受那鸟气?”
瘦高个女人挑了挑眉头:“土皇帝?”
“嘿,天高皇帝远,可不就是土皇帝嘛!”
络腮胡打岔道:“再说说余家的事儿,他那侄子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生意场上的事,跟铁帮做生意,结果因为分成的事儿,一言不合吵起来。那铁帮手底下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呐,多的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抬起手来就给人掐死了。”
“嚯!掐死的呀?!”
“脖子都掐断了。”
“生意?他一个军官的家属,跟帮派谈生意?”
“矿坑的老传统了,那么乱的地方,要不是有帮派帮着约束,人早他妈死完了。”
“谈什么生意,枪械生意?”
小红帽瞅了女人一眼:“这倒是没那么大胆子,在矿坑倒卖枪械跟倒卖能石没什么区别了。”
“还是有。”络腮胡一脸肯定的说道:“肯定还是有。”
女人接着说道:“要我说,别说倒卖枪械了,我看倒卖能石也有。”
“嘿。”小红帽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反正他们明面上做一些壮阳药的生意……”
络腮胡嘶了一声:“好用吗?”
小红帽有点不自在:“那好不好用我也不知道,我又用不上那玩意儿。”
“别他妈装了,人到中年得承认自己身体不大如以前了。”
“……我有个朋友买过,说还可以,但用完了之后特累,总觉得提不上什么劲儿。”
“哈,那怕不是用过头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只有那瘦高个的女人眼睛里闪着一抹若有所思,身子一闪,消失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