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三十二裹着军大衣睡眼惺忪的替霍鸣开车。
“你睡醒了吗?要不我开吧,回头你把车再开回来就行了。”
霍鸣一层一层的将耳罩帽子围巾严严实实的裹好,看了看三十二有些担心的问道:“你不会开沟里去吧?”
“怕什么。”三十二打了个呵欠:“就算真开跑偏了又怎么样,这白雪茫茫的能撞到个啥?放心,我马上就快开机成功了。”
他高举双臂,用力的伸了个懒腰,转过头看向坐在后驾驶上的席无血:“喂,小子。我家亲爱的长官以后可就交给你照顾了,他脑袋僵脾气硬,但出手很阔绰,多奉承奉承他说不定过两年你就能在市场买房了呢~”
霍鸣拍了一下他的大帽子:“滚一边去,开你的车吧!”
席无血今天收拾的一新,就连头发都是昨天刚刚找了理发师剪过的。
他的头发要比霍鸣的柔软些,剪短了长度,此时就柔柔顺顺的趴在了脑门上。
不仅是发型,就连身上的外套都是新买的。
听说他被军队里的人看中了,要送去当兵,当总部的兵,席穗穗连夜掏了家里的钱包,出去给他买了一身簇新的衣服。
要不怎么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在新发型和新衣服的加成下,席无血更加显的英俊帅气。
脸上原本的稚气褪去大半,现在看上去更像一个男人而不是少年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盯着窗外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凤眼就显的柔弱而多情。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柔弱多情又英俊的男人,在几天前将一根电击棒插入了黑帮老大的嘴中,面无表情的按着开关,直接送他上了西天。
此时,听到三十二的话,席无血转过脸来,脸上带着一抹紧张:“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霍鸣没好气的说道:“我可没钱让你去市场买什么房子!我现在住的地方还是你给我的,怎么?现在想找我要房租吗?”
谈到店铺,席无血咧了咧嘴:“给了就是给了,说到底那也不是我的东西。”
“对了,我还是想问问……”三十二打起精神来说道:“你们以前帮派那个丢了的据点,就不打算拿回来了?”
席无血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估摸着是想到了遭受背叛的那一幕。
“本来是该拿回来的。”他说道:“我不是个有仇不报的君子,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只是……”
他摇了摇头:“少年兄弟会是我亲手解散的,解散之后那些原来跟着我们的伙伴们都去投靠了那个家伙,如果现在集结人回去抢地盘,岂不就是跟原来的朋友们开打吗?大家都不容易,无非是想吃口饭罢了。”
“嗬。”三十二有些意外的咂了咂嘴:“心胸真开阔呀!”
“不是,我是个心眼很小的人。”席无血认真的说道:“所以我告诉无颜,让他没事就去蹲那个屌毛,揍够他100顿才算完事儿。”
“……”三十二挠挠下巴,决定认真开自己的车。
倒是霍鸣有了疑问:“无颜?”
“席无颜,就是丑八怪。他总想着给自己起一个名字,我给他起了很多,他最后挑中了这个。”
席无血扭头看向一边:“他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所以想让别人从名字上就开始忽略他的脸。”
霍鸣若有所思的盯着前方的道路。
因为想让人忽视他的名字,所以叫席无颜。
那你呢?
是想让别人忽视你的血统吗?
……
军区总部的建筑比起军事所要恢宏漂亮的多。但饶是如此恢宏漂亮的建筑,却远远比不上首都圈。
这里的所有建筑都舍弃了外观,全心全意在保暖和实用的道路上一路飞驰。
这里的色彩是肃穆和庄严,大片的建筑中,不少身穿蓝色制服的军人在清洁着屋顶和地面上的积雪。
他们的军纪比起军事所要严明的多,来往的士兵并不交流,只是沉默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军事所的车辆在进门处就被拦了下来,霍鸣只能徒步前行约定的地点。
席无血的待遇比他要好,早早的被人喊住,用没有顶棚的车拉走了。
霍鸣留意了一下,那车上坐着好几个冻得瑟瑟缩缩,年龄介乎于少年和成人之间的男孩女孩。无一例外都是身材苗条,相貌出众。他们大多一脸的茫然,不明白自己将去向何处。
霍鸣皱了皱眉头,喊住开车的人问道:“这些是新兵吗?要往哪里运?”
开车的人冻得直缩脖子,本来没打算搭理这个长得一般般的军人。但目光瞥到了霍鸣肩上的肩章,立刻拉了手刹,跳下车来敬礼回答道:“报告长官!司令部下令要组建一支迎宾专用的礼仪队,我现在正在接人,最后统一要带到第二广场进行训练!”
迎宾专用的礼仪队……难怪挑选的都是些相貌出色的年轻人。
这话说出来,车上的年轻人们有许多都松了口气。
比起不明真相的被拉走,最后当了某些个军部高官们的禁脔,还是礼仪队听上去比较让人轻松些。
席无血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他虽然想要凭借本事人看中,但他知道得先在军队留下来,才能逐渐崭露头角。
霍鸣点了点头,让那名司机继续开车去做自己的事。
他按照调令上留下来的地址前往约定的地方,在打听的途中意外的发现那地方并不是什么会议室和某人的办公室,而是一间私人餐厅。
等他到那儿的时候不过上午10点,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餐厅里看上去造价不菲的实木桌椅上,正大口大口的吞嚼一碗馄饨。
男人座位的旁边放着一根拐杖,拐杖上头向着某种金闪闪的金属。
他几口吃完了一碗滚烫的馄饨,没等他说话,那餐厅里的厨师紧跟着端上另一碗冒着热气撒着青葱、紫菜,淋着鸡油的浓香馄饨。
从这种种可以看出,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份一定很特殊。
他吹开碗上的青葱,抬起头来:“啊,济青,你来了,吃早饭了吗?”
不等霍鸣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吃了也没关系,再来尝一碗馄饨,这可是我最爱的口味——厨师!”
他喊了一声,那餐厅里头的厨师很快就端出来了另一碗馄饨放在了霍鸣的面前。
“尝尝!”
男人说道:“我叫余祖修,喝完这碗馄饨,我就是你老板了。”
霍鸣眼波微动,从善如流的在餐桌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