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告别了林刚强和韩江雪，踏上了回彼得堡的火车。

    他选坐的是阿芙乐尔号。

    走到站台，一群笑容可掬的列车员大叔前来迎接他。

    【小伙子，来我的车厢吧。】大家争相抢他这个客户。

    此刻，石磊感觉自己有种上朝的感觉。他就是那个正襟危坐、藐视一切的皇帝，下面是一群匍匐在地的大臣。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石磊最终还是去了餐车，这里空间大，一路上还可以欣赏之窗外的美景。

    【你好，你是中国人吗？】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主动从餐车的某个角落走过来打招呼。

    【我是。你是？】

    【小杨。中国人都这么称呼我。】

    【那我叫你杨哥吧。我叫石磊。】

    石磊谦逊地说道。

    【叫什么都行，随意。你去彼得堡出差？】

    【不是。我在列大读研，刚毕业。来莫斯科看我父亲和几位叔叔。我这是回家。】

    【你在彼得堡成家了？她是俄罗斯人吗？】

    【不是，是中国人。】

    【奥】

    小杨叹了口气，脸上的光亮黯淡了许多。

    【杨哥的另一半是俄罗斯人？】

    【是的。】

    他的脸色又变得熠熠生辉。

    【你说你今年刚刚研究生毕业，这么年轻就获得了硕士文凭，真羡慕你。】

    【杨哥来这边做什么？】

    【最初也是读书，来加里宁工学院留学。】

    【后来呢？毕业后在这里工作了？】

    【我先是读了预科，然后读了一年本科。我发现自己听课很困难。跟不上老师的教学进度，到最后学习非常吃力。我放弃了，选择了辍学。】

    【你学的什么专业？】

    【这专业很难吗？】

    【对我来说很难。计算课要用到三门语言，英语俄语和汉语。我本身基础条件并不好，当年高考落榜，我父母硬把我赶到俄罗斯留学。】

    【你没考虑过换个专业吗？比如文科专业。】

    【没有。我辍学家里不知道，所以我就开始倒货。后来就远离校园。】

    【最初倒货的伙伴是位访问学者。他住在矿大宿舍。】

    【你说的莫不是瓦西里岛滨海地铁站旁边的矿大宿舍吧？】

    【对。】

    【和你一起倒货的是林叔叔？】

    【不，他是贾老师。你所说的林叔叔叫什么名字？】

    【你说的强哥吗？我给强哥卖货是后来的事。不过，我还是很感激强哥，我在人生比较迷茫的时候他和我谈心，让我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娶了现在的老婆，虽然她是个离过婚，还有小孩的女人。】

    【婚姻是个复杂的东西，别人以为多不一定是你以为的。还是要自己满意才好。你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非常幸福。服务员，来两杯咖啡。】

    小杨很是兴奋。

    【石磊，你爱人在彼得堡做什么？】

    【上海浦江外贸公司彼得堡分公司经理。】

    【哇，真了不起。这么年轻就当了经理。】

    【她比我大一些，我俩差了六岁。】

    【差得不多，我老婆大我八岁。】

    小杨终于找到了俩人交集之处。

    【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六，有成就，女大八，笑哈哈。】

    小杨说完，自己禁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