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永生？”
妄语摇了摇头：“并不算是，我们更多像是寄生……我们的本体被天师藏起来了，只能通过夺舍他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如果没有天师替我们提供夺舍的目标，我们只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永世见不到外面的世界。”
提起本体所在，妄语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看样子他们本体所在的环境应该很不好，他并不愿意回去。
我微微颔首，心里对无上十戒又有了新的认识。
难怪上次师父已经杀了妄语他们三人，可他们又以新的身份出现在西川。
张远流掌控着无上十戒，便相当于拥有了十名绝对忠诚且不会真正死亡的打手！
就算无上十戒实力不敌，被别人给杀了，他们的魂魄也能回到本体，然后寻找下一个夺舍目标。
如此看来，无上十戒的确是无敌的存在，如果找不到他们的本体，就无法真正将他们消灭。
不过……
有一点我比较好奇。
现在妄语被我关进了小地狱，倘若我把他给杀了，他的魂魄还能离开小地狱，回到他的本体吗？
我没有把我的猜想告诉妄语，而是询问道：
“你们的本体在哪？”
妄语非常诚实地摇摇头：“这是个秘密，只有天师知道。”
张远流正是靠着这一点，完全掌控了无上十戒，否则以无上十戒的疯狂程度，似乎也不会对张远流完全忠诚。
看来妄语的确不知道他们本体的下落，所以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想法暂时搁浅了。
好在我还有一次尝试的机会。
我轻轻动了动手指，妄语便面露痛苦之色。
他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肺部艰难地鼓动，但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铁青，没多久就昏死在地上。
我抽走了五号牢房里的空气，让妄语硬生生地憋死在五号牢房。
无上十戒作恶多端，更何况他们是来杀我的，所以弄死妄语，我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接下来就是试验试验，看看妄语的魂魄能不能离开小地狱，重新回归本体。
妄语倒下之后，他的魂魄很快便离开肉身。
半透明状的魂魄飘了出来，本应该穿过牢门，离开小地狱。
可他的魂魄却依旧被困在牢房之内。
这一瞬间，妄语的魂魄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惧。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这里毕竟是地狱，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淡淡地说道，“妄语，你的大限到了。”
妄语先是恐惧，随后眼中竟然流露出了一丝解脱。
被人奴役了这么多年，连个自己的身份都没有，此时真到了魂飞魄散之时，妄语反而感到了一丝轻松。
“我解脱了。”妄语的魂魄轻轻地落在地上，苦笑着说道：“陈安，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吧，但我未必会答应。”
我和妄语是敌对关系，我没理由完成他的遗愿，能让他体面地死去，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没曾想妄语恶狠狠地说道：“不要让张远流死得太轻松！”
我眉头一挑：“这个请求，我可以答应你。”
看来妄语对张远流也恨之入骨——可以理解，毕竟张远流为了控制无上十戒，把他们的本体藏了起来。
想必张远流一直以来也只是把无上十戒当做工具人，从未给予他们任何信任，只靠着狠辣的手段操纵他们。
答应了妄语的请求，妄语便能瞑目了，他干脆地闭上眼睛，坦然面对魂飞魄散的虚无。
尽管妄语在最后时刻表达了对张远流的恨意，却没有让我有半点心慈手软。
我直接消灭了妄语的魂魄，把五号牢房重新腾了出来。
“试验很成功，只要被我抓进小地狱的无上十戒，就绝对没有重生的可能！”
“妄语身为无上十戒的一员，死后给我带来了不少好处，除了对小地狱的掌控以外，他对五行雷法的参透程度也远高于我。”
“现在，让我去猎杀更多的无上十戒吧！”
我信心满满，剩下的三名无上十戒，在我眼中俨然已经变成了猎物。
于是我当即将意识撤出小地狱。
绮言、恶口、舌斗，你们仨别着急，五号牢房的大门正朝你们敞开呢……
……
与此同时，龙虎山某间昏暗的地下密室内。
瞎了一只眼的张远流正盘膝打坐。
尽管距离我和师父大闹天师府，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但张远流的伤势还是没有痊愈。
他每天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恢复伤势。
每每想到两周前的耻辱，张远流心中就会冒出一团怒火。
恨不得立刻将我们这些眼中钉撕碎。
如今张远流又结束了一轮周天，伤势稍微有所好转，气色也好看了许多。
他抬了抬眼皮，看向面前的十口棺材。
这些棺材外形一致，被锁链锁死，上面贴满了各种道符。
经过百年岁月，棺材看起来古朴又危险。
“此时班德加布他们应该已经与翁泽多吉交手了，倘若陈安真的在西川，双方必定已经碰面。”
“就算有翁泽多吉拦着班德加布，剩下的四名无上十戒，也足以抓住陈安了。”
张远流话音才落，面前最角落的一口棺材，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响！
下一秒，无数血水从棺材的缝隙里流淌而出！
密室里顿时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张远流见状，脸色大变。
“那是妄语的棺材？不可能！他的魂魄怎么没有回归本体？！”
棺材里的那一声闷响，是妄语的本体爆炸的动静。
流淌而出的血水，则是妄语本体融化后留下的。
这些动静都指向一个答案——妄语已经魂飞魄散！
是真正意义上的魂飞魄散！
由于无上十戒的特殊，即便魂魄被打散，哪怕只留下一丝，也会回归本体，只要短暂修养，重新找夺舍目标，实力便能快速恢复。
而如今，妄语的魂魄彻底消失，本体也毁了，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他是数百年来，第一个死去的无上十戒！
张远流震惊不已。
“西川一定发生了什么！”
张远流连忙要离开密室，出去联系班德加布，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刚刚转身，身后又传来了一道闷响！
张远流浑身一颤，不敢相信地转过身。
舌斗的棺材，也流淌出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