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阎阜贵如此说话,贾东旭眉头一皱,转头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低头喝茶,根本就没有看向这里。
他马上换上笑脸,“三大爷,您等会,家里的事儿都是我妈负责,这些我都不了解。
淮茹身子又不舒服,我先扶他回屋,马上就让我妈出来”。
“老阎,淮茹的身子重要,先让他回去吧,我们先收其他的”。
易中海本不想管,但是秦淮茹正怀着孩子。
他不得不出面说情,但是内心已经厌烦无比。
“那行,让你妈快点”,阎阜贵不能不给易中海面子。
贾东旭撇撇嘴,扶着媳妇慢慢回家。
阎阜贵重新咳嗽几声,院里的人都停止了说话。
“本来之前我们认定的有人偷电,但是,考虑到第一次,我们也没有立规矩,所以,这次就根据瓦数收费。
公摊的费用有地窖、中院和大门前的灯泡,每户公摊费用不变,还是每户每月2分钱。
至于多出来的费用,就按照每户的灯泡瓦数收费。
15瓦灯泡,每个收费1毛5。
25瓦灯泡,每个收费2毛5。
40瓦灯泡,每个收费4毛。
以此类推,100瓦那就是1块。
好了,如果灯泡瓦数没变,我就不提了,还按照上个月收。
下面我念一下,灯泡瓦数变化的。
前院陈刚家,你家的1个灯泡40w,一个灯泡25w,所以本月的要交6毛5”。
前院陈刚家的媳妇马上起身,“他三大爷,我们刚刚昨天更换的,就这一天,您就收一个月的,这不公平吧”。
“对啊,我家也是刚换的”。
大院的几家更换灯泡的参会人纷纷起身附和。
阎阜贵被吵吵的不知如何是好,求助地看向另外两个大爷。
“行了,这是在开会,吵吵个什么!”,刘海中用力一拍桌子,起身喝道。
“再说了,你们如果都是刚换的,那多出来的电费哪来的?!”
易中海用力敲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那家什么时候更换的灯泡,我们几位大爷全都心中有数,你们也不要委屈。
该交的必须交,要不然,别怪我们让你们下不来台”
易中海起身雄视全场,大部分人都不敢反驳,低头不语。
个别人不服,但是又不敢当面驳斥,毕竟一个8级工的分量就在那里放着。
“我和老刘家都更换了灯泡,我们本身也没做好表率,这里我深刻反省。
我们事先也没有定好规矩,也有我们的问题。
所以我们刚才简单商量,决定只收你们半个月的费用。
其他的亏空由我和老刘承担。
老阎一直没有变更灯泡,所以,他就不用承担了”。
阎阜贵听到不用他家承担,心中一松。
刘海中其实不太愿意,但是刚才易中海偷偷和他解释过。
多掏块儿八毛,能够收服人心,他也就不再反对。
那些没有更换灯泡的人家,觉得几位大爷的方法,没有损害他们的利益,反而觉得处理公平。
那些更换了灯泡的人家,觉得占了便宜,心中窃喜。
在暗自感慨这个几位大爷有担当的同时,觉得如果几位大爷全部承担那会更好。
无论服与不服,其他家都老实补交的电费,只有一家出现了意外。
那就是贾家。
“他三大爷,我家一直用着15瓦灯泡,你怎么说我们家是60瓦”。
“那你去问老易,我只看记录表”,阎阜贵头也没抬。
大家都是明眼人,刚才她做了什么,大家看的一清二楚。
“他一大爷,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贾张氏看向易中海道。
“贾家嫂子,我不想和你争论,钱我给你先垫上,会后我找你要”。
说完,黑着脸,把2毛5丢给阎阜贵。
那些更换灯泡人家顿时感觉不公平,又开始低声吵吵嚷嚷起来。
刘海中不屑地看了一眼贾张氏,然后又用眼角瞥了易中海一眼。
此时的贾张氏只是黑着脸,但是没有再说什么让易中海下不了台的话。
反正不用她掏钱,谁爱说什么就让他说去。
“行了,大家静一静!”易中海用力拍着桌子。
等大家都安静后,他没有坐下,而是继续站着。
“还有一件事,要通报大家伙,街道已经下发通知,从今往后,要大力开展节电运动。
以后,所有的灯泡全部换回15瓦。
晚上9点前必须关灯。
当然,如果是起夜,开灯也可,但是,不能长时间开灯。
要养成随手关灯、人走灯灭、不黑不开、不用不开等习惯。
每个院的监督员,就是我们几个大爷。
如果发现有人违反街道规定,发现一起处理一起。
首先是罚款,一次罚款5毛。
如果屡教不改,那就要送街道法办”。
听到是国家号召,院里大部分人都没有反对意见。
反而在那里讨论起如何节电。
他们的表现,让李元认识到这个时代人的集体服从性。
大会很快就散了。
离开的时候,在前院被阎阜贵喊住。
“元子,你家改造,那些工人的午饭你是怎么解决的?”
李元一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在看看更显消瘦的阎阜贵,他也有点同情起来。
他有一次到阎家有事,出于好奇,扫描过他家的“藏宝箱”。
里面有几个存折和一些零钱、票据。
最想看的是几个记账本。
他看了其中一页,是当天的流水账。
1959年3月29日:
菜0.15元;
付绸四尺1.07元;
盐0.21元,灯塔皂8条2.96元,酱油2瓶0.45元;
煤200斤2.30元;
修车(补胎)0.45元;
豆0.70元;
苏打0.26元。
共计:8.55元
这只是一天的账目,想想,他那一大家子,现在只有父子二人上班。
需要养活一家6口人,确实艰难。
而且老阎家的孩子,过年时,都会更换新衣。
平时需要交孩子们的各种费用。
简单又翻看几页,李元不由地理解了老阎。
李元简单说明苏瓦工他们的情况,阎阜贵表情有点难看。
想说什么,但是想到这是李元的事,他也没有充足的理由开口。
李元看着他郁闷的表情,心中不忍。
“三大爷,我这里正在施工,东西有点杂乱。
不知道我三大妈有没有时间,平时帮忙注意着点。
我每天出1斤棒子面,差不多有半个月,您看行吗?”
“太行了,正好,让你三大妈平时送些热水过去。
这样工人们也不用再带暖壶了”。
“那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
说完后,阎阜贵表情有点忸怩,“那个,元子,三大爷谢谢你!”
李元笑笑挥手,转身走出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