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见孔直站在门口,顿时身子一僵,紧接着脸上流露出深切的恐惧来。
他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一年前的种种记忆。
……
“阿水,你是不是要娶我呀!嘿嘿!那拉钩!你可不许骗我!”
“兰儿,你放心,我已经组好了渔船,肯定能挣钱娶你!”
……
“水哥……呜呜呜……呜呜呜……完蛋了……今天遇到个桃花岛的弟子,他看上我了,他想娶我……”
“什么?!怎么会?!”
桃花岛的弟子根本没人敢惹,只要那个弟子发话,这件事肯定就定了!
但两人早已情投意合……
“实在不行……我们就跑吧!”
“水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你去哪我就去哪!”
……
阿水的目光开始复杂,当初逃跑本就是为了躲这人,本想一走了之永远不回来。
但若兰始终放心不下家人,害怕那弟子愤怒之下迁怒她的父母。
经过两个月的打听,若兰不仅得知家中无一人被为难,而且还惊喜地听到那纠缠她的弟子居然去了北边前线!
抗击蒙人。
参军可不是个简单事,说不定要三五年才回来。
若兰顿时拉着阿水回了娘家,可谁曾想……偏偏那个桃花岛的弟子孔直,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了?
见阿水愣在门口,若兰也从房里追了出来,看见孔直她也愣在原地。
孔直面色寒冷,眼里有着冷漠。
周围的几个兄弟见状顿时起身,走到阿水的一边和孔直对峙起来。
现在的场面,任谁都看得出若兰已经成家。
阿水表情僵硬,勉强地开口,“孔大侠,你看若兰已经与我成亲……”
孔直冷哼一声,“哼!我是说一年前兰儿怎么突然消失不见,原来是被你这个坏小子骗了去!”
阿水听见孔直还称呼若兰为兰儿,顿时面色一沉。
“孔大侠,兰儿当时并不喜欢你,是你们门派以势压人,强逼着她嫁!也太不讲道理了!”
孔直沉默了好久,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开口。
“你懂什么!喜欢是要相处的!兰儿之所以不喜欢我是不了解我!”
“等我们在一起了!她感受到我的好!肯定会喜欢我的!”
说到这,孔直面露愤怒,“而你!破坏了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阿水沉默,他知道桃花岛的弟子素来不讲理,但也没料到这么不讲理。
若兰也急了,护在阿水的身前。
“孔直!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凭什么你要我嫁我就嫁!”
孔直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顿时目露痴迷。
“兰儿,你懂心动的感觉吗?就是一见钟情!兰儿,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我有多煎熬!多想你!”
孔直是个正常的男人,是男人就会有需求。
但是师兄弟们都出去寻欢作乐的时候,他却能守住本心,靠着脑中的思念,一次次撑下去。
不过撑了一年多,孔直有点憋不住了!
他这次回来,就是要逼问到若兰的踪迹!到时候不论如何都要把若兰带回去!
孔直的呼吸开始急促,到时候,就可以和若兰双宿双飞了!
但万万没想到,一回来,就看见让他怒气上涌的一幕!
自己心心念念的兰儿,居然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难道自己离开这一年,他们都是这么过的吗?
孔直一想到若兰每天晚上都和面前这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孔直就青筋直冒,有一种被绿的感觉。
见孔直面色越发愤怒,阿水也面色苍白起来。
他知道,这些门派弟子,一言不合是真的要杀人的!
关键时刻,若兰往前踏了一步。
她把胸口一顶,咬着嘴唇,“你不就是想要我吗!我跟你走!你不要对我家人动手!”
阿水闻言面色一变,紧紧抓住若兰的手腕,“兰儿!”
若兰却把阿水的手狠狠甩开,只盯着孔直。
听见若兰的前半句话,孔直还有点兴奋,但见二人后面的动作,孔直再次寒了脸。
家人?呵呵……
孔直缓缓拔出了长剑。
若兰顿时崩溃大哭,“你凭什么!就凭你是桃花岛的人,你就可以这样无所顾忌吗!”
阿水虽然面色苍白,但还是义无反顾走到了最前面。
几个兄弟此时都咬紧牙关一起站在阿水的身边。
孔直则一脸冷笑,森冷地看着阿水几个人。
“兰儿,你只是被这几个人骗了,你放心,等我把你接回去,你会明白谁才最适合你!”
说到这,孔直目露痴迷地看向若兰,“你的家人……只能有我一个!”
剑光横飞,血色花朵一瓣瓣飘落。
原本喜庆的小院,更加艳红了。
若兰崩溃大哭,坐倒在地已经完全失了神智。
孔直上前,正要抓住若兰,屋内却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嚎。
孔直一愣,止住弯腰的身子,而是提着长剑,缓缓走入屋内。
若兰彻底崩溃,形容凄惨,却根本阻止不了孔直。
不过片刻,哭嚎消失。
孔直一手拿着红润的长剑,一手抱着已经晕厥过去的若兰,离开了这个破落的小院。
……
“嘿嘿!二爷您又来啦!”
小厮一脸奉承地走上前,堆着笑容。
二麻子则仰着头颅,一脸得意。
“看看!我说什么?风水轮流转!你不转我转!”
说完二麻子伸手拍拍小厮的脸,“小子,该你二爷我当爷了!”
小厮被拍,却丝毫不气恼,而是舔着脸笑道,“是极,是极!二爷财运亨通!小的拍马也赶不上啊!”
这处酒楼,正是几天前赶二麻子离开的那个酒楼。
现在周围的人都知道,阿水回来了,而且别人还发达,做起了大生意。
自然而然阿水几个兄弟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二麻子也被好言相待。
二麻子见平日里瞧不上自己的小厮如今卑躬屈膝,简直从头发尖爽到脚趾眼!
“哈哈哈!就按前几天的标准,整一桌给我水哥送过去!”
小厮顿时双眼冒光,“好嘞二爷!”
“等等!”二麻子叫住小厮,招招手,“给我先来一壶花雕酒,我自个儿带回去!”
……
走走唱唱,二麻子哼着小曲。
虽然手里的花雕酒香的不像样子,但是二麻子还是准备回去几个兄弟一起喝。
转过街角,破落的小院却围了不少人。
二麻子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映入眼帘的,却是红艳艳的院子。
最醒目的,是衙门的人抱出来的一个婴儿。
红色的婴儿。
哐啷。
二麻子手里的酒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香味和刺鼻的血味交织,伴随着一旁的花朵,氤氲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