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怔了怔，慌神片刻。
    他怎么觉得，类似的话在哪里听说过啊？
    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西格蒙德教授见姜然愣神，也没着急催促，耐心的等了等。
    只是，姜然愣神的时间，似乎有那么一内内的长了点。
    长的西格蒙德教授，都遭不住。
    “怎么？不同意吗？”
    姜然怎么也没想到，堂堂西格蒙德教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要求怎么看，都是姜然占便宜。
    姜然倍感意外。
    姜然迟疑，倒不是因为怀疑老人家另有所图。
    只是姜然不明白，老人家图什么？
    柯利尔都知道，最好绕着自己走，你老上赶着，姜然很惆怅，我很危险的。
    姜然摇头道：
    “教授，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这个要求，对我来说是不是太简单了？”
    西格蒙德教授，脸色不悦道：
    “怎么？我的这个要求有违背道德吗？”
    姜然摇摇头，他不大敢说话。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犹豫？还是说我没有资格做你的老师？”
    姜然立马就慌了。
    姜然满脸委屈道：
    “教授，您可是皇家学院的院长，魔药学领域的泰斗，我这个小地方出来的，做您的学生，我真的够吗？”
    是啊，一个是魔药领域泰斗，一个是刚学习魔药没几个月的新人。
    怎么看，让西格蒙德教授主动收徒，总感觉扯。
    说出去谁信啊？
    西格蒙德教授，看着姜然真诚的眼神，也认真的想了想。
    突然，西格蒙德教授的眼神发生变化，瞪着姜然，大声道：
    “你跟老人家扯什么身份差距？我是收学生，又不是谈恋爱。叽叽歪歪说什么呢？刚刚还说的大义凛然，现在怎么了？老头子不配当你的老师吗？”
    “小子，我告诉你，你给我干脆点。你就说，同意或者不同意，难道还想让我求你吗？”
    西格蒙德教授觉得，自己收的学生那么多，唯独这一次怎么这么难。
    之前通过聊天，他知道古尔西斯在最后把一生的积累，都留给了姜然。
    虽然对古尔西斯的去世，感到惋惜。
    但是对于古尔西斯的行为，他感到后怕。
    这么好的苗子，要是一心觉得古尔西斯才是老师，他可怎么办啊？
    姜然展现的魔药学天赋，一次次惊艳到这位老人家。
    特别是见到姜然展现的‘神赐特性’，让西格蒙德觉得，姜然就是天生为魔药学而生。
    提取，液化，降温等等骚操作，哪个魔药师看了不心动。
    这也难怪古尔西斯愿意最后把东西留给姜然。
    姜然表情呆呆的，西格蒙德教授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说呢。
    乖巧的点点头，站起身，鞠躬道：
    “学生姜然，见过老师。”
    西格蒙德教授，愣了下。
    不是因为姜然同意的干脆，而是对他的名字，感到意外。
    “姜然，这是你的名字？你是约顿联邦的人？”
    西格蒙德教授问出了，安妮第一次问的那个问题。
    姜然摇摇头道：
    “老师，我就是阿伯罗温人。”
    西格蒙德教授面色古怪，问道：
    “那岂不是说，你之前的名字，也是假的？”
    姜然现在的这张脸和‘莱昂’这个名字都是假的，这一点他清楚。
    老人家只是没想到，连之前的名字都是假的。
    姜然尴尬笑了笑，说道：
    “约翰·威克，是安妮帮我做的身份。至于我的本名，现在也只有安妮和您知晓，我的名字，还希望您保密。”
    西格蒙德教授想了想问道：
    “你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姜然摇头道：
    “我只是觉得，我的名字每次说出来，都要解释一遍，挺麻烦的。而且名字就是一个代号，一段回忆的代号，挺好的。”
    西格蒙德教授倒没有太在意，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呢。
    而且再想想，姜然这个名字，也就只有安妮和自己知道，这份特殊感，还是挺有说服力。
    西格蒙德教授，脸上突然流露出笑意。
    从今天起，自己又多了一位学生。
    西格蒙德教授，看着姜然，他觉得这个学生他要好好教。
    未来一定会超越自己。
    姜然不知道的是，西格蒙德教授对他的期望有多高。
    姜然不清楚，这里收学生，有什么要求。
    姜然心里暗道：
    “现在就结束了？”
    西格蒙德教授，看着还有点懵的姜然，说道：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学生了。跟我来。”
    姜然不明所以，西格蒙德教授起身上楼，他老实的跟在身后。
    楼上，书房。
    西格蒙德教授似乎早有准备，从书桌抽屉中，拿出一个盒子。
    西格蒙德教授，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开。
    姜然看过去，同时第一时间，他就感受到，那是一件污染物。
    西格蒙德教授，拿起盒子中的精美戒指，介绍起来。
    “莱昂，我还是叫你莱昂吧。”
    “这是一件4级污染物。污染物，你应该不陌生吧？”
    姜然点点头。
    西格蒙德教授继续说道：
    “这件污染物的名字叫‘脉搏’，利弊特性是，可以帮助使用者提升手部触感，你要知道触感对魔药师，同样是非常正要的。”
    姜然脸色意外的看着‘脉搏’。
    “这件污染物的弊端则是，手指不自觉跳动，严重时则是会让食指白骨化。
    当然是可以恢复的，因此必要时，才是可以使用，平时还是收起来的好。
    说完，西格蒙德教授把戒指递过来。
    姜然看着戒指，大致猜到老师的意思。
    这肯定不是拿出来，特意在他面前炫耀，应该是要送给他。
    果不其然，西格蒙德教授说道：
    “你是我的学生了，这是老师送你的第一个礼物，拿着吧。”
    姜然一脸的犹豫，眼睛看着那件污染物。
    他倒不是觉得太贵重不好收。
    他感觉难办的是，自己该如何委婉而不失礼貌的跟老师说，他有一件和‘脉搏’差不多的东西。
    看姜然犹豫，还以为姜然觉得贵重。
    西格蒙德教授说道：
    “我现在是你的老师，不要跟老师客气，这种小东西，我这里有很多，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姜然还是没有动手去拿的意思。
    西格蒙德教授故作生气道：
    “拿着，不然老师可生气了。”
    姜然满脸无奈，看向老师，低声道：
    “老师，要不然……换一个吧？”
    西格蒙德面露不解，看了看姜然，又看了看手中的污染物。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学生这么不客气的。
    西格蒙德想了想，耐心道：
    “莱昂，这虽然是个4级污染物，可在老师这里，并不算多么贵重的东西，不要有心理负担。”
    姜然是有苦难言，我是有心理负担，可不是这个啊。
    思来想去，姜然觉得，还是坦白的好。
    姜然低着头，实在不敢看，抬起双手。
    西格蒙德还以为姜然听话了，要接受来自老师的礼物。
    可刚准备递过去，就看到姜然右手在左手手腕，揭开一层薄薄，近乎透明的东西。
    然后，就听到姜然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
    “老师，我也有一件类似的东西。”
    西格蒙德的表情僵住了。
    这可是他千挑万选，才找出来的。
    好家伙，根本不需要。
    跟自己学生手中的东西，特性重合了。
    西格蒙德教授，现在明白姜然之前纠结的表情。
    4级污染物再珍贵，如果特性重叠，也就不那么珍贵了。
    西格蒙德教授，还有点不死心，问道：
    “这可是一件4级污染物，你手上的那件东西，是几级污染物？”
    姜然就怕被这么问。
    这让他怎么回答呢？
    姜然低着头，默默的伸出两根手指。
    西格蒙德看到姜然的手指，诧异道：
    “2级污染物？”
    突然又觉得不对。
    西格蒙德教授，脸色顿变，震惊的看着姜然。
    “2级……禁忌物？”
    姜然慢慢点了点头。
    他可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这只是特性重叠，留在手里也没什么用处。
    西格蒙德教授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古怪。
    他也算是对姜然有所了解的。
    容貌的变化，应该来自污染物。
    之前，在实验室中，让他生命力输送给安妮的物品，应该也是件污染物。
    然后，再见到他手上的2级禁忌物。
    西格蒙德教授，再次认真的上下打量着姜然。
    自己这个学生，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富？
    这下西格蒙德尴尬了。
    手中的东西，似乎也不香了。
    突然有点拿不出手。
    西格蒙德收起戒指，很不待见的扔回盒子里，回到书桌，打开柜子，里面有一个小保险柜。
    西格蒙德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件手链。
    “这同样是件4级污染物，特性是在一定范围内，隔空拿取，算是个小帮手吧。”
    西格蒙德教授看向姜然，姜然还是一脸为难的表情。
    老人家试探性问道：
    “特性又重叠了？”
    姜然能说什么，默默点点头。
    ‘啪’的一声，打出一个响指。
    书架上的一本书，就被拿了下来，然后又放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西格蒙德也算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眼神古怪的看向姜然。
    自己这个学生，是不是有那么一丢丢的猛？
    西格蒙德教授，没有放弃，又从保险柜中，取出一根丝带。
    “5级污染物，可以保证魔法植物的完整性，长时间内药性不会流逝，始终保持新鲜状态。”
    姜然无动于衷。
    西格蒙德教授无语了。
    “特性还是重叠？”
    姜然点点脑袋。
    他有1级禁忌物‘生命枝芽’，对于生命力的运用上，恐怕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东西了。
    西格蒙德教授觉得，收这个学生，就来打脸的。
    下一秒，老人家更是干脆的把保险柜里的盒子一一拿出来。
    足足6、7件污染物，这么多污染物，对于许多人而言，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只是西格蒙德碰到了姜然。
    土豪程度，只怕堪比许多大型势力。
    一座地方性教会，能拿出的污染物和禁忌物，都不一定有他多，有他的强。
    “你自己挑吧，喜欢哪个就拿哪个。”
    西格蒙德教授，也是被整不会了。
    他头一次遇见，比老师还富的学生。
    这可是污染物和禁忌物，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
    西格蒙德教授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姜然也不客气，仔细看了看，总不能浪费老师的一片心意。
    最后，姜然从一堆污染物中，选了一枚胸针。
    西格蒙德教授说道：
    “5级污染物，‘刺痛者’，玫瑰造型的胸针，挺漂亮的。每30秒，让佩戴者产生刺痛感，以此保持清醒。”
    一枚非常适合晚会的胸针。
    西格蒙德万万没想到，本来作为老师送学生礼物，这么美好的事情，最后这么糟心。
    姜然把‘刺痛者’收起来。
    西格蒙德教授，把桌上的东西收回保险柜，坐在书桌前，问道：
    “莱昂，安妮的状态恢复的很好。接下来两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姜然轻轻摇头道：
    “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一切听老师的安排。”
    西格蒙德教授说道：
    “那好，你准备一下，明天跟着我出去一趟。”
    “老师。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要去哪里？”
    “是爱德华伯爵的邀请，他的女儿一直生病，我这次来，能得到爱德华伯爵的帮助，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治疗他的女儿。”
    “爱德华伯爵的女儿，得了什么病？”
    “中毒，一个精神性毒药，来自一种可憎生物。目前的技术手段，只能保证爱德华伯爵的女儿不会死亡，但想要解毒，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还无从下手。”
    “那老师您能解毒吗？”
    西格蒙德教授摇头道：
    “目前还没有，可能以后会吧。”
    “莱昂，在这颗星球上，我们人类看似主宰，其实我们仍是那么脆弱，数万年来，并没有改变。”
    姜然想了想，他觉得老师说的很对。
    强大的是这个世界。
    回归到人类族群，人类个体。
    就像这次病毒事件，再次展现了人类的脆弱。
    姜然点头道：
    “老师，我需要准备什么？”
    西格蒙德教授笑道：
    “准备好迎接这个世界，去休息吧，我的学生。”
    姜然颔首离开书房。
    他怎么也想不到，西格蒙德教授，会成为他的老师。
    这大腿真是越抱越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