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教授愣了下，看了看西格蒙德教授，又看了看姜然。
    姜然同样倍感意外。
    这么重要的客户，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您老亲自操刀吗？
    怎么就我来？
    您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啊。
    西格蒙德教授，一副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姜然，说道：
    “莱昂，傻站着做什么，把东西拿过来看看你还需要什么，汉斯教授可不是给你跑腿的。”
    看似呵斥，实则痛爱。
    姜然能说什么，只能过去检查魔药材料。
    确认无误后，向老师点头示意。
    西格蒙德教授面向汉斯教授，微笑道：
    “汉斯教授，真是麻烦了。我们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先忙。”
    汉斯教授，哪里还不明白。
    本以为有机会亲眼见到西格蒙德配制魔药。
    到头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是他的学生来做，多少有些失望。
    汉斯教授离开。
    姜然清理工作台，摆放各种所需器具。
    姜然仍感到不可置信，看向老师问道：
    “老师，爱德华伯爵这么重要的人，您真的要我来？”
    西格蒙德教授反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姜然犹豫道：
    “爱德华伯爵是请您来为米茜小姐看病的，我来配制魔药，是不是不合适？”
    姜然顾虑的没有问题。
    爱德华伯爵，邀请的对象是西格蒙德教授，目的就是为女儿的病情提供帮助，这自然也包括魔药配制。
    可分析是由姜然分析的，配制魔药也让姜然来做。
    贴牌代工厂行为啊。
    西格蒙德教授，却是淡定说道：
    “莱昂，你要对你的配制魔药的能力有信心。我并非不想帮助伯爵大人，而是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至于魔药的配制，你会做的很好，我对你有信心。”
    姜然还能说什么。
    老师西格蒙德教授一旁指导，以他渊博的积累，脑海中早就有了魔药配方和配制要求。
    姜然根据西格蒙德教授的指导，他再次展现了过人魔药天赋。
    短短半小时。
    姜然一次性成功配制出魔药。
    西格蒙德教授，检查了魔药，确定无误，才带着姜然离开实验室。
    西格蒙德教授，带着姜然，见到等待已久的爱德华伯爵和汉斯教授。
    把魔药递过去，说道：
    “汉斯教授，这瓶魔药会对米茜小姐提供一定的帮助，先进行试验吧，等出了结果，再给米茜小姐使用。每次使用不要超出5毫升，每周使用一次。观察一到两个月，再进行调整。”
    汉斯教授接过魔药，立即送去检查。
    即便魔药出自西格蒙德教授，也不能直接使用在米茜身上。
    何况这还是他学生配制的。
    汉斯教授离开。
    爱德华伯爵，带着西格蒙德教授，离开医疗室。
    回到客厅，爱德华伯爵，看了眼姜然，又看着西格蒙德教授问道：
    “西格蒙德教授，我……我想问问……算了，没事了。”
    爱德华伯爵支支吾吾的举动，十分反常。
    但西格蒙德教授，还有姜然都大致能猜到爱德华伯爵想问的问题。
    西格蒙德教授，面色如常，等了几秒钟，主动回答了爱德华伯爵心中的问题。
    “伯爵大人，我的观点是，会成功的。”
    爱德华伯爵的眼神，猛然发生变化。
    “西格蒙德教授，你说的是真的？”
    西格蒙德教授的神色，仍是面色如常。
    见西格蒙德教授，不冷不淡的反应，爱德华伯爵心里的那点喜悦，渐渐平静下来。
    西格蒙德教授，继续说道：
    “伯爵大人，这不仅仅是我的观点，这应该是我们的共识。”
    “我们都相信，以现在的科技发展速度，解决米茜小姐的问题，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也是您一直坚持下来的原因。”
    “问题的关键，仍是在解毒剂的研制。这是唯一的难点，也是最重要的难点。以目前掌握的资料，需要的时间，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长一些，希望伯爵大人要明白。”
    姜然听着老师的话，他心里都觉得不对劲。
    这不是糊弄人的吗？
    爱德华伯爵，反应平淡，看着西格蒙德教授，点头道：
    “教授的叮嘱，我心中明白。5年时间都过去了，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西格蒙德教授说道：
    “关于米茜小姐体内的毒素，我那边会和莱昂继续研究，是我的学识浅薄啊。”
    爱德华伯爵面露出感激道：
    “感谢您的帮助。”
    西格蒙德教授和姜然，没有在爱德华伯爵的城堡久留。
    汉斯教授那边，确认药剂效果在正常值之后，
    西格蒙德教授，则带着姜然就离开了。
    姜然开车，西格蒙德教授坐在后座。
    路上，车内一直安静的西格蒙德教授，突然开口道：
    “莱昂，你是不是觉得，我和爱德华伯爵说的那些话，都是没什么用的废话？”
    姜然从后视看了眼老师，但不好意思说出来。
    西格蒙德教授，并未生气，语气轻缓，解释道：
    “我还在皇家学院时，已经认识爱德华伯爵。他是个坚毅的年轻人，有理想，有抱负，新一代的贵族，总会有几个想要改变的年轻人，爱德华伯爵就是其中之一。”
    “只可惜，后来因为他的女儿，米茜小姐出现意外。作为一个父亲，任何人都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米茜小姐出事时，只有16岁。出事之后，我也参加的那次解毒剂的研究，可惜啊，还是现在的结果。”
    姜然错愕道：
    “连您也解决不了？”
    西格蒙德教授，没好气道：
    “你当老师是神吗？我就是年纪大一点，多看了几本书的老人家，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当时的我们那些老家伙，保证米茜小姐的生命，但始终处于沉睡当中。”
    “时间一晃，5年都过去了。”
    “爱德华伯爵，看上去老了许多。米茜小姐，在营养舱中睡了5年。”
    “爱德华伯爵还在坚持，坚持了五年，投入了大量的财力人力。”
    “任何的意志，在时间影响下，都会发生变化。或许会变好，或许变坏。”
    “5年不可怕，可怕的是下一个5年，甚至再下一个5年，甚至无数个5年。”
    “精神上的煎熬，比身体上的折磨，要恐怖无数倍。”
    “我也想告诉爱德华伯爵好消息，让他精神振奋。可我拿不出来。”
    “即便是我，让消息的可信度大大提升。可一旦谎言戳破，大喜之后，便是大悲。”
    “我能告诉他的，是我还没有放弃，许多人都没有放弃，只要他也没有放弃，米茜小姐苏醒的可能性很大。”
    说到这里，西格蒙德教授的声音，戛然而止。
    姜然感到突兀，看了眼老师，注意到老师眼神中失落。
    那种失落感，他想他可能明白。
    身为魔药学领域的泰斗，却对毒素无从下手，毫无进展。
    好似被嘲笑了一般。
    姜然想了想好奇道：
    “老师，米茜小姐中的毒来自什么生物？”
    西格蒙德教授，看着姜然，摇头道：
    “一种我们也无法确定的可憎生物，我们并未见到那头可憎生物。”
    “米茜小姐出事那次，是一群年轻人的约会，去猎场打猎。没人知道，那次打猎到底发生了什么，几位年轻人和猎场的大量人员，都在那场意外中丧生。”
    “救回来的一些人，据我所知，现在只剩下米茜小姐。”
    “资料都在我这里，你若是有兴趣，我发给你。”
    “好的，老师。”
    姜然点头道。
    姜然心中思量，一种未知的可憎生物，携带未知的毒素。
    还有一点他比较疑惑的。
    这些贵族年轻人打猎的位置，应该距离高庭城不远。
    既然不远，怎么会出现如此恐怖的生物？
    应该说，高庭城附近的危险，不论是调查委员会，亦或者审判所，都应该调查清楚，处理干净。
    都说天子脚下，首善之地。
    都能出现如此严重的事件，霍塔克王朝的帝都，似乎也不是那么安全？
    同时，姜然也理解西格蒙德教授说的，在这个诡异的世界，人类对世界的认知，仍没有人类想象中的那么深厚。
    西格蒙德教授，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们人类，无法逃脱时间，时间让我们发生我们自己都无法预料的改变。如果有人能时时提醒，或许我们才能记住初心。”
    “在这件事上，我愿意，也只能做到这个提醒的人，希望我们迎接的结果都是好的。”
    姜然思索着老师的这段话。
    可能对于老师而言，这段话中，体现更多的是无奈与愧疚吧。
    一个真正善良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心态。
    姜然开车回到别墅。
    西格蒙德教授，把详细资料发给了姜然。
    然后独自一人上楼休息了。
    姜然看的出，老师的心情低落。
    看望一个自己无法治愈的病人，对于任何一位医者都是一件揪心的事情。
    姜然也来到安妮房间，检查了安妮的身体状况，一切都向着好的额方向发展。
    他也回到房间。
    十分好奇米茜小姐身上发生的事情。
    看着老师发来的资料。
    刚看了一会，许久不见的红眼巨魔，突然发来了信息。
    下一刻，那只有用红色眼睛的巨魔全息，出现在姜然面前。
    “巨魔，终于想起来找我了。”
    红眼巨魔在最近这段时间，可是没少帮他的忙。
    许多时候，如果没有红眼巨魔的协助，姜然会很危险。
    红眼巨魔上来说道：
    “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注意到红眼巨魔，这次的语气格外的严肃。
    姜然面露正色，点头道：
    “去冰原所需的装备，我已经让柯利尔帮我准备，现在就差你的任务资料了。”
    红眼巨魔似是凝视着姜然。
    这让姜然感到十分意外。
    红眼巨魔的古怪反应，还有另一个消息，其实姜然也觉得奇怪。
    这个季节的冰原去接人，什么人还会在冰原上活动？
    即便是冰原人，也懂猫冬。
    所以姜然一直很好奇这个要他去接的人。
    红眼巨魔沉默片刻，忽然说道：
    “约翰，还请你接受我的道歉，我想让你办的事情，很危险。”
    姜然眉头微皱。
    他和红眼巨魔不是第一次合作。
    红眼巨魔对他应该有了解。
    以姜然之前的作死程度，哪次不危险？
    即便如此，红眼巨魔仍要提醒姜然，还要道歉，这整的姜然心里都慌。
    姜然故作轻松，打趣道：
    “好好的别道歉，怪渗人的。既然我答应你了，肯定会做到，你直说最好，你这样太搞我心态。”
    红眼巨魔认真道：
    “约翰，谢谢。”
    然后，红眼巨魔发来一份资料。
    其实，更像是一个人的身份信息。
    姜然看着资料，红眼巨魔说道：
    “这个人，就是你要接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否认识，他的名字，已经很久不在这片大陆上出现，但是在天堂酒店的中，他的代号，你或许听过。”
    姜然很意外，又和天堂酒店有联系。
    只是红眼巨魔不太清楚的是，姜然虽然是天堂酒店的杀手，但至今一单未接，俗称是个*。
    他之前对天堂酒店并不是很关心。
    以至于对杀手圈的事情，还是个门外汉。
    姜然看着资料说道：
    “‘夜魔’乔纳森。”
    看着这个名字，姜然深感意外，脸色变得凝重。
    即便姜然对于杀手圈不太熟，一些顶尖大佬，他还是了解一点。
    金字塔塔尖的人物，永远都是那么耀眼，即便是杀手。
    红眼巨魔说道：
    “没有错，就是他。”
    姜然皱眉道：
    “我在天堂酒店中了解到，虽说只是些未经证实的信息，但也是目前最可信的几种言论。”
    “有消息是说他任务失败死了。还有消息说，他成功退休了。甚至还有消息称，他是被关押了。目前众说纷纭，你确定我能在冰原上接到他？”
    红眼巨魔说道：
    “一个在大陆上消失半个世纪的‘夜魔’，当初他留下太多让人恐惧的事件，因此才会在他消失后，让人止不住对他的消失进行遐想。”
    姜然问道：
    “‘夜魔’乔纳森消失了半个世纪，你确定你知道他在冰原？”
    红眼巨魔眼神异常坚定道：
    “我很清楚他在哪，冰原极北处，一座深埋冰雪冻土之下的监狱。”
    （感谢，‘明宫教主’的‘秀儿’，感谢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