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在史密斯的带领下，轻车熟路的进入一座宏伟的宫殿。
    看的出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史密斯对这里很熟悉。
    宫殿前方的巨大花园，花香四溢，赏心悦目。
    来到一间储酒室，史密斯挑了一支朗姆，然后两人坐在户外会客区，相对而坐，喝着烈酒。
    姜然眼睛看着花园，心思时刻不敢放松。
    对面坐着位‘半神’，姜然见过他的‘半神路径’，如同进入地狱，甚至地狱都无法与之相比。
    尼亚趴在姜然怀里，倒不是它粘人，实在是史密斯的缘故，只有待在姜然身边，才有安全感。
    史密斯拿着酒杯，眼神平和，欣赏着盛开的鲜花。
    突然，史密斯的声音响起。
    “约翰，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大概只有b级对吧？”
    姜然点头道：
    “是的，那次能够见到你，让我很意外也很震惊。”
    史密斯笑了起来，转头看着姜然，说道：
    “真要说震惊，还是你给我的震惊更大。”
    “一位a级晋升‘半神’有什么好奇怪，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虽然不多，但还属于正常。”
    “可你不同，约翰，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甚至自我怀疑，是我的感知出现误判了，还是说弗朗先生变得仁慈。”
    “结果是，我并未误判，弗朗先生一如既往的让人敬畏。”
    姜然拿着酒杯，安静的听着，不愿插话，想听听史密斯到底要说什么。
    “我询问过弗朗先生，但很清怪，每一次说到你，弗朗先生的心情总会不好。这很有意思，你是一个让我都羡慕的通关者，以我对弗朗先生的了解，无论如何，他都会邀请你加入他的阵营。”
    “就算你当时仅有b级，现在还未完全达成‘晋升’，可能够从弗朗先生的‘亡灵国度’活着离开，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弗朗先生邀请的资本。”
    “可弗朗先生并没有，你们之间发生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的猜测是，弗朗先生离开‘亡灵国度’，或许跟你有关系，他即使不高兴，你仍活着好好的，能让弗朗先生如此对待，我都没有那个资格。”
    “所以啊，我其实很好奇，你和弗朗先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比这个，我更加好奇你，就算现在都未‘晋升’a级的约翰，是如何杀出‘无限炼狱’的。”
    “你应该知道，我当初成功通关‘无限炼狱’，当时已经是a级，而且距离‘半神’，仅差‘半神路径’，这也是我挑战‘无限炼狱’的原因。”
    “正因为如此，在这个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无限炼狱’的恐怖，就连我当初通关都十分艰难，何况当时仅有b级实力的你。”
    “自从见到你，我就一直好奇，可惜始终得不到答案。”
    “弗朗先生对此讳莫如深，我就只能把这个疑问搁置。”
    姜然注意到史密斯的眼睛，流露出火热的眼神，情绪激动，让他不安。
    姜然拿起酒杯，喝了口酒，趁机看了眼史密斯，一个能够通过那种血腥的‘半神晋升’的家伙，突然对我感兴趣，这可比被1盯上还恐怖。
    姜然并未立即开口，错开视线，看向花园。
    此刻眼中的美景，无法安抚他不安的心情。
    犹豫片刻，姜然试着开口道：
    “史密斯船长，这个事情说起来很复杂，涉及到我的隐私，很抱歉不能为你的疑惑解答。”
    史密斯表情顿了下，笑着道：
    “约翰，不用紧张，其实这些并不重要。”
    姜然傻眼了，腹诽道：
    “不重要你说的那么激动，我都担心你要严刑拷问了，吓死我了。”
    只不过，姜然还未松口气，史密斯紧接着说道：
    “约翰，加入我的船吧。”
    “啊？”
    姜然表情呆滞，怔怔的看着史密斯。
    什么啊，怎么就上船？
    我是不是跑错片场了？
    大航海时代？
    约翰·d·威克？
    史密斯眼睛紧紧的盯着姜然，眼神迫切，焦急等待着姜然的回复。
    “那个……那个……史密斯船长，太突然了，让我缓缓，我现在脑子有点拉闸。”
    史密斯给予很大的耐心，轻声道：
    “可以，约翰，你要认真考虑。夏洛特号，才是你的归属。”
    姜然脑海中是浮现一艘破旧的海盗船，破损后自动修复，无需船员，用着数个世纪前的火炮，威力又猛的吓人。
    当时船上仅有一位女舵手，还有海面之下的那头巨鲸。
    史密斯眼神迫切，似乎是发现宝藏，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手。
    史密斯说道：
    “约翰，在大海上，乘着风浪，才是男人的浪漫。”
    “我们这个世界很大，不仅有终北大陆、南大陆，以及西大陆，还是无人踏足的大陆。终北大陆西海岸与西大陆之间，有着无数岛屿，那些岛屿是数千年来，人类文明传递的重要哨塔，在那些岛屿上，拥有着无数谜题和冒险。”
    “穿过迷失之海，那层层浓雾，那里又是什么，难道你不好奇吗？”
    “人类的历史上，有无数人试图涉足东大陆，这么久以来，从未有任何记录证明有人成功，你难道就不想征服大海，征服东大陆，去往世界的尽头。”
    姜然怔怔的看着史密斯，这家伙越说越激动，纯属是自己感动自己。
    姜然内心想法很简单。
    不想。
    活得好好的，作什么死啊。
    可他面对狂热状态的史密斯，根本不敢说。
    姜然心底犯愁，如何才能委婉而不失礼貌的拒绝呢？
    踌躇半天，姜然一脸为难道：
    “史密斯船长，我并不清楚你的经历，而我从小生活在内陆城市，对土地有着和你对待海洋一样的眷恋。”
    史密斯脸色一顿，激动的表情僵住。
    姜然嘴角抽了抽，好家伙，要不要这么直接的反应。
    姜然轻咳一声，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海洋在人类文明的任何时期，都拥有着解不完的谜题，和无尽让人热血沸腾的冒险。”
    “大海让人类敬畏，我相信每一个出海的水手，都是无畏的强者。”
    “但对于我，我并不是畏惧海洋。”
    说到这里，姜然特意顿了下，认真的看向史密斯，正色道：
    “史密斯船长，每个人出海，都有自己的理由，想要追逐的梦想。”
    “我相信史密斯船长也有，但我没有。”
    “一个没有梦想而出海的水手，这对于整艘船来说，我不认为是一件好事。”
    姜然眼神认真，看着史密斯的眼睛，主打就是真诚。
    史密斯狂热的躁动，在姜然的解释当中，逐渐冷静，同样认真的看着姜然，姜然那双干净的眼睛中，看不是一丝一毫的虚伪。
    史密斯顿了顿，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姜然的真诚，让他猝不及防。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来自‘半神’的offer。
    许多人想跪都没这门子，他居然拒绝了？
    他拒绝了是吧？
    史密斯有点恍惚，显然被拒绝不在他的设想当中。
    我可是‘半神’啊，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史密斯不免产生自我怀疑。
    可当他仔细想了想姜然说的，一个男人出海，总是要有出海的理由。
    史密斯看着即将额眼神，严肃几分。
    姜然这些话起到了作用，让史密斯觉得，对面那个男人，是真的认真经过思考，才说出的那些话。
    见史密斯踌躇不决，似乎不打算放弃。
    姜然趁机说道：
    “史密斯船长，虽然我没有远航的理由，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也是很乐意的，我是一名魔药师，稍微有点作用，能够配制一些高价值魔药。”
    “如果需要水手，就要看一看那场冒险能否让我感兴趣，要是感兴趣，我同样很乐意上船一段时间。”
    姜然并未把话说死，说死了，反倒容易激起史密斯的斗志，真要是对他紧追不舍，他还真不好处理。
    听见姜然这么说，史密斯仿佛看见了希望。
    只要能把他弄上船，见识到浩瀚的大海，我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的住那种诱惑。
    就这么办。
    史密斯松了口气，只要有机会，就不怕你不上船，他是信心满满。
    史密斯微笑道：
    “抱歉，约翰，是我太着急了，忽略了你的想法。你要知道，你这样的天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船员，我们一起驾驶‘夏洛特号’，驰骋在无垠的大海上，直至世界的尽头，这才是一个男人这一生要做的事情。”
    姜然嘴角抽了抽，这话要是被你爸妈听见肯定要抽你，结婚了吗？生娃了吗？买房了吗？
    姜然调整表情，说道：
    “如果有机会，我会去尝试，人生就在于不断尝试，不断挑战。”
    史密斯认同道：
    “没错，这个世界就是巨大的迷宫，无数有意思的谜题等着我们，如果一直视而不见，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约翰，跟着我出海吧？”
    姜然眼角直跳，这怎么又聊到出海了？
    姜然保持这礼貌的微笑，轻声道：
    “相信会有机会的。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肯定没机会，我这边走不开，可能需要等很久。”
    史密斯一副热心肠，关心问道：
    “你是遇上什么麻烦了？需要帮忙吗？”
    姜然微笑道：
    “暂时不需要，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请求史密斯船长的帮助。”
    史密斯着急问道：
    “真的不用吗？不要跟我客气，你如今在哪里，如果是终北大陆，我也能够帮到你。”
    姜然倒不是怀疑一位‘半神’，只是简单的不想和史密斯有太深的纠缠。
    姜然礼貌的说道：
    “我的事情很麻烦，暂时还在筹备阶段，有需要我一定不会客气。”
    见姜然如此说，史密斯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求贤若渴，需要矜持。
    “那好吧，约翰，有麻烦一定要告诉我，一位‘半神’的影响力，要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
    姜然微笑道：
    “会的。”
    姜然调转话题，询问道：
    “史密斯船长，我能问一问，弗朗先生约你在幻梦境见面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需要保密的，就当我没问。”
    史密斯喝口酒，润润嗓子，表情认真几分，说道：
    “其实你不问，一会见到了弗朗先生，也是要聊得。”
    “约翰，知道南大陆的情况吗？”
    姜然想了下，想起卓库勒之前说的信息，点头道：
    “知道一点，并没有太过关注，南大陆正处于战乱状态，具体细节就不太清楚，跟这有关吗？”
    史密斯一脸严肃，喝口酒，拿着酒杯，深吸口气，点头道：
    “有很大关系。约翰，你刚刚说，在这个‘近神者’无法影响世界的时代下，‘半神’就是绝对的强者。”
    姜然故作不解道：
    “对，是我说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史密斯凝声道：
    “这句话放在以前，或许没问题，但放在现在，已经不太合适。”
    “告诉你一个不久后就会被公之于众的秘密，南大陆正在发生的那场战争，真正的起因，就是源自一位古老的‘神只’。”
    “据说是一个部落的巫师，得到‘神’的回应，引发了那场战阵。”
    “具体是哪一位‘神只’，现在谁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神只’的回应是真的，这是弗朗先生告诉我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弗朗先生，还有个一些人得到类似的感知。”
    姜然一脸惊愕，颤声道：
    “怎么会这样？‘神只’怎么会主动影响人类文明？祂……这是要毁了人类文明吗？”
    史密斯淡然道：
    “可能吧，谁又能清楚，我是没有这个资格，或许弗朗先生知道一些，但他不会跟我说。”
    “不用太惊讶，在这个星球上，人类文明也不是第一次遭受‘祂’的影响，想想‘大湮灭’，想想6000年前那个几乎掌控整座终北大陆，辐射南大陆和西大陆，在人类文明当中，仅此的超级帝国，是如何破灭的。”
    “但每一次当人类文明遭受影响，甚至整个文明在疯狂倒退，甚至倒退到原始人时期，但只要人类这个种族还存在，文明早晚有一天会建立。”
    “只不过，当文明建立的那一刻，毁灭就在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