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心存疑惑，倒不是不信。
    以兰伯特家族的体量，财富程度，引发‘质变’，倒也算情理之中。
    和老金聊完，姜然抱起尼亚，说道：
    “老金，活久点，如果金先生没了，这个世界会变得很没意思。”
    老金并未说话，看着姜然离开。
    姜然走进雨幕，远处，浮空飞艇在等着他，密米尔和鲍勃，已经在浮空飞艇里等着他。
    之后，浮空飞艇起飞，在众人的注视下，姜然离开庄园。
    老金身边，卡梅隆望着浮空飞艇，呢喃道：
    “先生，他是怎么收服那个b级的？”
    卡梅隆一直很好奇，但他不好直接询问姜然，以为老金会问，很可惜，老金也没多问。
    老金摇头道：
    “不清楚，他身上有太多秘密，不好直接询问。”
    卡梅隆闻言，话题到此结束，不再多聊。
    老金拄着手杖，站起身，吩咐道：
    “通知下去，3个月后，计划正式开始。”
    卡梅隆眼神微动，怔了下，点头道：
    “是，先生。”
    …………
    布德约尔城。
    姜然刚离开没多久，再次回去，心中多了几分压力。
    尼亚站在姜然肩膀上，一人一猫，透过舷窗，望着阴霾的天空，心情不好。
    一旁，密米尔安静坐着，通过‘汉弗莱’的视角，观察最新动向。
    姜然转过头，抬手揉了揉尼亚的脑袋，然后，问道：
    “汉弗莱先生，感觉还好吗？”
    哈布斯家族城堡。
    汉弗莱穿着束缚衣，固定在床上，这段时间里，他清醒的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甚至对他进行了治疗。
    可汉弗莱很清楚，他没有疯，可惜没有人清楚。
    汉弗莱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的身体，成了监狱。
    失去身体的掌控权，看得见，听得见，但无法表达，看着在外人面前疯癫的自己，他很想大声呼喊，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
    此时的汉弗莱，开口说话都成了奢望。
    汉弗莱绝望的想要自杀，然后他发现，死亡也是遥不可及的奢求。
    脑海中，汉弗莱听到姜然的声音，瞬间破防，暴怒，嘶吼。
    可在别人眼中，他平静的像个白痴。
    姜然微笑道：
    “汉弗莱先生，你真让物品感到惊讶，你拥有顽强的意志力，让人敬佩。”
    “我还以为你真的已经疯了呢？”
    意识中，汉弗莱嘶吼。
    “约翰，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我可是哈布斯家族的长男，我是未来的公爵，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神会惩罚你，狠狠的惩罚你。”
    姜然嗤笑道：
    “你相信神明？”
    “可神明为什么要惩罚我？”
    “如果按照‘晨曦教会’的教义，作恶之人，将会被投入地狱。”
    “你信这个？真可笑，如果真的有这些，那么，你和我，谁更应该下地狱？”
    “别搞笑了，汉弗莱先生，你已经深陷地狱。”
    汉弗莱怔了怔，沉默许久。
    许久后，汉弗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没什么精神，说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乔伊斯呢？谋杀帝国的王子，你将会被帝国永无止境的追杀，直至死亡。”
    姜然故意道：
    “乔伊斯王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清楚。”
    汉弗莱狰狞吼道：
    “别装了，约翰，你很清楚，在这里我什么都做不到，但乔伊斯的失踪，所有人都清楚，调查不会终止，帝国不会放过你。”
    姜然淡笑道：
    “是啊，我相信帝国的决心。”
    “只不过，近一个月时间，比利亲王亲自指挥，‘审判所’全力以赴，可结果呢，他们好像还没有结果，这么久了，他们的决心似乎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大。”
    汉弗莱茫然道：
    “你什么意思？”
    姜然轻声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犯了错，终将有人付出代价。”
    “这就像是一个天平，一端是乔伊斯，另一端要放上去什么，你们随意，哈布斯家族也好，‘暗星社’也好，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天平倾斜，那是因为另一端的分量太轻。”
    “方法已经告诉了你们，既然没人去做，但总要付出代价，那由谁来付出呢？”
    汉弗莱沉默了，眼神呆滞。
    只是，谁会在意一个疯子说的。
    姜然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让汉弗莱颤栗。
    “汉弗莱先生，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我不介意事情持续发酵，我们一起拭目以待，最终，谁会付出代价。”
    汉弗莱颤声道：
    “不能，你不能这样。”
    “对不起，我想你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约翰先生，你不能这样，真的不能这样。”
    汉弗莱慌了。
    没办法，他很清楚，事情拖得越久，帝国越没有耐心，到时候，即使有家族的保护，作为事件关键人物的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他不敢想象。
    失去自由，沉浸在永久的恐慌之中。
    汉弗莱越想越觉得恐怖。
    此刻，在他心中，约翰如同一个恶魔。
    他相信姜然完全有能力击杀他，而且很轻松，但是他不这么做，这比杀了他还痛苦。
    片刻后，汉弗莱颤声道：
    “恶……魔，你是怎么可以这样，你是恶魔，恶魔……”
    姜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乔伊斯失踪有20多天，姜然很意外，帝国居然如此有耐心，难道真就不着急吗？
    失踪案，通常情况下，绑匪会在24小时之内，向家属索要赎金，一位王子，足以在帝国换取许多东西。
    无尽的财富，污染物，甚至禁忌物。
    可并没有，无论是审判所，还是皇室，从未收到索要赎金的信息。
    没有线索，乔伊斯的失踪，陷入僵局。
    唯一掌握线索的人，还疯了。
    换做别人，比利亲王或许直接行动。
    但他没有，汉弗莱是哈布斯家族的长男，同时是乔伊斯王子的舅舅，如论哪层身份，都让他处理起来变得困难。
    时间拖得越久，乔伊斯越危险。
    而在毫无线索情况下，唯一途径，就只剩下‘汉弗莱’。
    如何让疯掉的汉弗莱配合，一直以来，让比利亲王头痛。
    这就是姜然要的局面。
    矛盾转移，帝国与哈布斯家族陷入对峙。
    就算双方都不情愿，可局势如此，要么哈布斯家族将‘汉弗莱’交给比利亲王，要么关系持续恶化，以至于最后，双方不得不靠物理解决。
    姜然一直在等，很可惜，比利亲王的行动速度，让人头大。
    结束跟汉弗莱的聊天，事情发展到现在，汉弗莱活着，比死了还重要。
    整理思绪，姜然希望早一点看到想见到的画面。
    总要有人付出代价，这才刚刚开始。
    一旁，密米尔担心道：
    “老板，乔伊斯的位置一旦暴露，会不会影响到‘我们’？”
    姜然认真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时间已经证明，想要锁定‘乔伊斯’，就算是半神，也无法做到。”
    姜然很有自信，那个地方，可不要太好。
    圣西岛，地下研究所。
    背靠‘第三羽翼’陵墓，占卜会受到干扰，卫星无法定位，除非有人可以深入地下研究所，进行地毯式搜索，负责没人找得到。
    在地下研究所，乔伊斯老实多了。
    最初醒来，大吼大叫，喊破喉咙都没有听得见。
    有‘脑虫’照顾，乔伊斯没有生命安全，但失去自由，整日恐慌，快要让他精神崩溃。
    姜然不再去想那些，有人比他更头痛。
    …………
    布德约尔城，兰伯特家族，半山城堡。
    浮空飞艇内，姜然转身，看了眼，笑道：
    “这么着急迎接我？”
    曼菲斯的全息，出现在眼前，脸色凝重，看着姜然。
    曼菲斯严肃道：
    “你还笑的出，你知不知道这一次有多严重？”
    姜然故作茫然道：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曼菲斯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他了解姜然，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郑重道：
    “莫瑞汉斯族长已经到了，在城堡等你。”
    “而且，这一次来不仅有莫瑞汉斯族长，还来了两个人，一位是麦克米伦爵士，一位是亚莉珊族长。”
    曼菲斯提供的两条信息，让姜然稍感意外。
    “莫尔蒙家族的族长，以及一位管理员，在加上莫瑞汉斯族长，他们的阵仗可真够吓人。”
    曼菲斯一脸担忧道：
    “约翰，你打算怎么做？”
    姜然认真思考片刻，看了眼曼菲斯，微笑道：
    “城堡是什么情况？”
    曼菲斯说道：
    “除了莫瑞汉斯族长乘坐的那艘浮空飞艇，城堡并无变化，甚至没有带任何一位保镖，外围的机械警卫进行远离，应该说，很干净。”
    姜然若有所思，失笑道：
    “这是怕把我吓跑。”
    曼菲斯没好气道：
    “他们能吓到你吗？”
    姜然故作惶恐道：
    “当然了，我可是很胆小的。”
    曼菲斯气愤道：
    “约翰，认真点，现在这种情况，你的处境很危险。”
    姜然笑着反问道：
    “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做么做？”
    曼菲斯认真道：
    “离开，等事情上处理好过后，再谈。”
    姜然沉默几秒，摇头道：
    “曼菲斯，我怎么觉得，今天阳光明媚，非常适合聊天。”
    曼菲斯呵斥道：
    “约翰，别任性。”
    姜然微笑道：
    “曼菲斯，如果谈崩了，你会帮我吗？”
    曼菲斯怔住了，片刻后，说道：
    “会的。”
    姜然呵呵笑道：
    “没那么严重。”
    “你考虑错了一件事，我和莫瑞汉斯族长之间，并没有恩怨，如果拒绝见面，只会加深误会。误会能否解开，关键不在我，而是他们。”
    曼菲斯闻言，沉默一会，认真想了想，说道：
    “约翰，你确定你能聊好？”
    姜然反问道：
    “聊不好又怎么样呢？”
    曼菲斯一脸无语，狂妄，少见的狂妄。
    曼菲斯温匡：
    “你有把握？”
    姜然微笑道：
    “试一下不久清楚了。”
    “能聊就聊，不能聊就掀桌子，我手里可是还有7枚‘核心’，现在一个人走夜路都不害怕了。”
    曼菲斯脸色一滞，瞪了一眼，说道：
    “那是最坏结果，别一上来就把天聊死，那样对你不利。”
    姜然摸了下尼亚，说道：
    “我当然清楚，谁会有好日子不过。”
    “好了，我到了，你也该回去了吧。”
    浮空飞艇降落，布德约尔，也是小雨连绵，地面湿漉漉。
    舱门开启，姜然从中走出来，后面，跟着密米尔和鲍勃。
    停机坪。
    亚历克斯等待已久，在他身边，站着一位眼睛西装男，拿着一柄黑色雨伞。
    亚历克斯上前，打招呼道：
    “约翰先生，好久不见，欢迎你。”
    姜然面含微笑，道：
    “让你久等了，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微笑道：
    “我刚到，约翰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麦克米伦爵士。”
    转过头，亚历克斯介绍道：
    “麦克米伦爵士，这位是约翰先生。”
    姜然和麦克米伦爵士，相对打量对方，彼此打招呼。
    就算不介绍，姜然和麦克米伦爵士，都非常了解对方。
    亚历克斯意识到情况不正常，保持礼貌道：
    “约翰先生，我们进去聊吧。”
    姜然点头同意。
    一旁，麦克米伦爵士，眼神微变，转瞬即逝，他看到了鲍勃，他们‘暗星社’的雇佣兵，此刻，却站在姜然身边，目不斜视，就好像两人从未见过。
    自从鲍勃失联，麦克米伦爵士，一直寻找鲍勃的情况，知道鲍勃被俘虏，联系过老金，想要用物资交换，但被老金回绝，并表示鲍勃不在他那里。
    一位b级义体改造者，非常有价值，即使在‘暗星社’，损失一位b级强者，也会很心痛。
    麦克米伦收回目光，途中，注意到，密米尔正盯着他。
    瞳孔微缩，并未声张。
    进入城堡，亚历克斯领路。
    姜然对这里很熟悉，毕竟之前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就算没有亚历克斯，姜然保证要比麦克米伦熟悉。
    绕过大理石圆柱长廊，安静的氛围下，姜然很放松。
    没多久，姜然3人来到会客厅，刚一进门，就看到等待已久的两人。
    面容和善的，莫瑞汉斯族长，姜然之前见过，这一次见面，情况截然不同。
    另一位，莫尔蒙家族的族长，亚莉珊·莫尔蒙，看上去很年轻，样貌上和20多岁小姑娘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