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姜然出现在教堂。
    高庭城作为帝国心脏，达官显贵，数不胜数，汇聚无数信徒。
    晨曦教会门前，人头攒动，不乏一些权力贵族，金权贵族的身影。
    姜然从车上下来，距离教堂很远，却早已人满为患，道路无法正常通行。
    简单扫了一眼，尤弥尔帅选目标，有价值有身份的信徒，真是不少。
    晨曦教会，在帝国具有特殊地位，凌驾于其他宗教，属于官方扶持，在人们心中，晨曦教会的地位，甚至远高于帝国。
    神权与皇权，数个世纪以来，摩擦不断，但问题不大，仍然能维持和平局面。
    姜然走过去，穿过人群，来到教堂门前，与神职人员简单交流，随后，便走了进去。
    这一幕，被门外不少信徒注意到，感到好奇，那个年轻人为什么可以直接进入？
    姜然不做解释，开玩笑，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灰袍神父’。
    神父懂吗？
    来，小妹妹，有什么要跟爸爸忏悔的？
    这是姜然第二次进入这里，上一次，还是因为‘冥河生还者’，受到耶鲁主教的问询。
    走进教堂，一门之隔，恍若两个世界。
    灰暗肮脏的世俗，温暖圣洁的神界。
    姜然清晰的感受到置身的环境，具有强烈的感染，他猜测，进入教堂后，会让人无意识的进入虔诚状态，即使是无神论者，一旦意志不坚定，很容易被教堂感染，进而成为信徒。
    狡猾的神棍。
    姜然走到神像前，虔诚行礼，闭上眼，嘴唇微动，默念晨曦教会的典籍，最后，轻声低语。
    “赞美主神。”
    等他回过头，就看到一位身穿教袍的神父，站在不远处，等姜然祷告结束，神父才走过来，两人礼貌行礼，对方说道：
    “约翰神父，耶鲁主教欢迎你的到来，并让我通告，布道结束，希望你能够留下来，耶鲁主教想见见你。”
    姜然故作犹豫，片刻后，点头道：
    “请帮我给主教大人转答，我将遵循主教大人的指引，赞美主神。”
    “赞美主神。”
    对面神父虔诚念诵，脚步轻盈，转身离开。
    姜然坐到长椅上，一脸虔诚，却心不在焉，他在想，自己刚到，耶鲁主教就找上了他，不禁让他疑惑。
    我有那么重要吗？
    得到一位主教的关注，并且，姜然也想见见对方，耶鲁主教，杜巴里夫人的教父。
    在姜然思考时，陆续有人进入，不久后，教堂内拥挤不堪，或坐或站，足足有数千人，要知道，在教堂外还有许多人未进入。
    姜然在人群中，等待数小时，弥撒结束，才在一位神父的领路下，深入教堂。
    即使来过一次，姜然仍然被教会财富所蛰伏。
    没错，就是财富。
    那些大理石雕像，华丽夺目的精巧壁画，奢华，古典，让人仿佛置身于中古世纪。
    来到一处小房间，一旁神父说道：
    “约翰先生，请稍等，耶鲁主教很快过来。”
    姜然点头示意。
    安稳坐下，房间内，仅剩下他一人，欣赏着四周壁画，那些十数个世纪前，经由杰出画家之手，在教堂建立之后，绘制在墙壁上，保存至今。
    半小时后，房间中的另一扇方面开启，身穿红色教袍，走进姜然的视线中。
    姜然的计划中，并未想过要见耶鲁主教。
    只想着如何才能接触到杜巴里夫人，意外收获，姜然也感到不错，连忙起身迎接。
    “赞美主神，你好，尊敬的主教大人。”
    耶鲁主教，满含微笑，温暖和煦，轻声道：
    “你好，约翰神父，我们好久不见，请坐。”
    姜然等到对方坐下，才随后落座，面对同一人，心境一如既往的平和。
    相对而坐，圣洁如同神明的耶鲁主教，散发着神性光辉，换做普通信徒，恐怕早就要虔诚跪拜。
    姜然可不是普通信徒，他连信徒都不是。
    姜然等待对方开口，几秒后，耶鲁主教，微笑着询问道：
    “约翰神父，距离我们上次见面，过去了3年多时间，一段时间里，始终没有约翰神父的消息，我一直祈祷主神的庇护，感谢主神，让我再次和约翰神父见面。”
    姜然不清楚耶鲁神父的意图，恭敬如常，轻声道：
    “赞美主神，能够再次见到主教大人，也是我的荣幸。”
    耶鲁主教轻轻点头，很满意姜然的反应。
    “约翰神父，据我了解到的消息，之前一段时间你并不在高庭城，不知约翰神父是什么时候来的？”
    姜然如实回答道：
    “昨天凌晨，休整一天，就立刻向主神祷告。”
    姜然狐疑，如果教会真的在关注他，应该不会不知道他的到来，魔药学院的小风波，还是有一小批人知道。
    耶鲁主教微笑着说道：
    “约翰神父，我能感受到，你是一位虔诚的信徒，主神眷顾的孩子。”
    “欢迎你的到来。”
    “约翰神父，能否问一下，这一次来到高庭城是和上一次一样，还是会多待一段时间？”
    姜然看了眼耶鲁主教，突然这么问，不仅心生疑惑。
    并未迟疑，姜然说道：
    “我这次来高庭城，主要是收到我的老师，西格蒙德教授的邀请，希望我能够在魔药学院担任一名讲师，这件事情还在处理当中，最终结果还不清楚，应该是要多待一段时间。”
    姜然将来高庭城的原因抛出，非常合理，就算对方有所猜测，也没有证据。
    既然教会关注了他，那么，乔伊斯王子失踪，如今高庭城的动荡，教会多半心知肚明。
    姜然从来不会小觑教会，在霍塔克帝国，教会的能力，超乎你想象。
    看到那些信徒就知道了。
    耶鲁主教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悦或是失落，姜然并未着急，如果教会对他有别的打算，早晚都会露出鸡脚。
    “西格蒙德教授回来的消息，我也听说了，能与西格蒙德教授同处于高庭城，是我的荣幸，让这座城市，变得精彩。”
    “约翰神父，替我向西格蒙德教授问好。”
    姜然谦逊点头，道：
    “一定会的，主教大人。”
    耶鲁主教话锋一转，说道：
    “能够再次见到约翰神父，真是美好的一天，希望未来的时间里，能够在教堂中多看到约翰神父的身影。”
    姜然暗道：
    “我当然会多来，事情还没办呢。”
    姜然一脸恭敬道：
    “能够感受到神的温暖，是每一位信徒的荣幸，我将永远站立在什么神的注视下。”
    耶鲁主教轻轻点头。
    上一次见面，耶鲁主教还能够居高临下，但这次，耶鲁主教没变，姜然却发生的巨大变化。
    最简单一点，一位a级信徒，值得他这位主教礼贤下士。
    简单聊下几分钟，见面便结束。
    没聊出有什么有营养的内容，许久未见，彼此问候关怀。
    在耶鲁主教的注视下，姜然离开房间，穿过走廊，在教堂呆了一会，并未见到杜巴里夫人，便离开了。
    见到了耶鲁主教，属于意外，如果再去接触杜巴里夫人，姜然担心过犹不及。
    离开教堂，尼亚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教堂内，姜然刚离开不久的房间，耶鲁主教正接待着另一人，如果姜然在，肯定认得出，是他这次来教堂的目标。
    杜巴里夫人，坐在对面，脸上是难掩的悲伤，泫然欲泣，惹人心痛。
    耶鲁主教柔声道：
    “我的孩子，可怜的蒙德里，他是幸运的，神会保护他，我们要相信他，相信神的指引。”
    杜巴里夫人悲痛道：
    “主教大人，我相信这是神的指引，只是我担心，那个羸弱的孩子，能不能走过那条布满荆棘的道路。”
    耶鲁主教耐心安慰道：
    “一定会的，神不会抛下祂的孩子，所有人终将获得救赎，我们会帮助他，让他走过荆棘之路，美好的世界在等着他。”
    杜巴里夫人泣声道：
    “可是……我的孩子还能坚持多久？主教大人，事情已经很严重，他的父亲已经打算抛弃他，我不能看着我的孩子死去，主教大人，救救我的孩子吧。”
    耶鲁主教听得心烦，可有不能表现出来。
    教会支持的王子，并不只有蒙德里一人，但随着一些事情的发生，蒙德里受到教会的格外关注，如果不是蒙德里有着特别价值，耶鲁主教也不会多次施以援手。
    耶鲁主教耐下心，轻声道：
    “我的孩子，神永远不会放弃。”
    “蒙德里，可怜的孩子，没人忍心看着他死去。我已经委托德维特牧师，为了蒙德里配制魔药，等魔药配制成功，可以有效维持蒙德里的状态，我们都不会放弃那个可怜的孩子。”
    杜巴里夫人闻言，止住哭泣，泛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耶鲁主教，很怕这只是安慰的谎言。
    “谢谢，感谢主神，感谢主教大人。”
    “主教大人，我的孩子什么时候可以使用魔药？”
    耶鲁主教面露难色，转瞬即逝，轻声安抚道：
    “我相信很快就可以，蒙德里不会有事的。”
    杜巴里夫人紧绷的心境，顿时崩溃，她怎么听不出来，耶鲁主教也没有信心，很快是多快？
    顿了下，杜巴里夫人询问道：
    “主教大人，请问可不可以告诉我，德维特牧师配制的魔药是叫什么名字？”
    耶鲁主教本不愿告诉，可见到杜巴里夫人，眼巴巴盯着，犹豫几秒，还是告诉了。
    “那是一种来自西大陆的古老魔药，在魔药学当中，被称为‘冥界灯塔’，在高庭城中，有许多成就非凡的魔药师，你可以去询问。”
    “拯救蒙德里，我们不会放弃，他才是世界的希望，神不会无视这一切。”
    “赞美主神。”
    杜巴里夫人将魔药名字，牢牢记住，只要是能救蒙德里的方法，她都不会放弃。
    杜巴里夫人虔诚感谢。
    她也很清楚，教会到底看重什么，也正是那些，杜巴里夫人才更加不敢放弃。
    想看蒙德里，杜巴里夫人就难以抑制的伤心。
    老国王理查德三世的情妇，为国王生下一个孩子，即便无法继承王位，但也不至于太危险。
    但现实的情况很糟糕。
    …………
    离开教堂后，姜然询问道：
    “密米尔，你确定杜巴里夫人进入了教堂？”
    密米尔语气肯定道：
    “老板，非常确定，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
    姜然叹声道：
    “很可惜，并没有见到，发生点意外，我现在不好正面接触，你们继续盯着。”
    密米尔并未多问，回答道：
    “明白，老板。”
    然后，姜然并未在外多逗留，回到魔药学院，见到老师，就耶鲁主教的问好带到，师生两人简单聊了几句。
    西格蒙德教授有事问道：
    “约翰，最近几天有事吗？”
    姜然闻言，顿时认真起来，说道：
    “我没事，老师有什么安排吗？”
    西格蒙德教授笑着说道：
    “还记得格蕾丝吗？”
    姜然想了下，点头道：
    “记得，格蕾丝学姐，上次我们路过高庭城，就是迪恩学长和格蕾丝学姐在机场接的我们。”
    西格蒙德教授点头道：
    “格蕾丝马上就要过生日，邀请了我，不过啊，老师年纪大了，没有你们年轻人那么有精力，如果你有时间，可以代替我过去，帮我生日礼物送给格蕾丝。”
    姜然稍作迟疑，他哪里听不出，这哪里是没精力，是打算让姜然在高庭城露露面。
    格蕾丝的生日会，邀请西格蒙德教授很正常，也是应该的，但老师多半是不会过去，生日礼物不会落下。
    但这次，姜然在身边，西格蒙德教授打算让姜然过去，考虑的格蕾丝的身份，两人又都是自己的学生，再合适不过。
    姜然没有拒绝，点头道：
    “老师，格蕾丝学姐的生日会是什么时间？我要做什么准备？”
    西格蒙德教授说道：
    “我一会把邀请函发给你，到时候，我会让弗林帮你准备，不用担心，过去玩玩，放松心情。”
    姜然微笑道：
    “谢谢老师，我会的。”
    顿了下，姜然忽而询问道：
    “老师，往年情况下，格蕾丝学姐的生日会，会去很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