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耶莫达尔是彻底疯狂。
    邪教徒的优良体质，表现出来，就这还不死。
    换做别人，恐怕早就疯了。
    理智丧失是基础，会不会死亡，都不好说。
    他倒好，完全是把畸变物当成养料。
    用那些畸变物，成为他完成晋升的台阶。
    姜然等了好久，梅耶莫达尔始终没有动静。
    如果不是感受到梅耶莫达尔的生命气息，否则，他都认为这个疯狂的家伙死了。
    可是，梅耶莫达尔非常顽强，非但没死，承受着强烈污染，还好着好好的。
    姜然唏嘘道：
    “不疯魔不成活。”
    随后，史密斯，雷兹，西塞罗，思蒂梵弗，玛尔塔他们先后赶到。
    注意到梅耶莫达尔，他们一个个，神色复杂。
    这个状态的梅耶莫达尔，非常让人担心。
    雷兹最先发出质疑。
    “他是你们的朋友对吗？他是要做什么？”
    姜然就解释道：
    “晋升‘半神’，我知道在你看来，着非常疯狂，不过，这确实是一条路径。”
    雷兹满眼质疑，询问道：
    “约翰先生，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姜然一脸严肃，说道：
    “雷兹先生，这件事情可不是能够开玩笑的。”
    “他的这条‘半神路径’，叫做‘灾厄领主’，可以说非常危险，据我们已知的消息，成功几率确实很小。”
    “不过，在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要么杀了他，要么让他去完成晋升。”
    雷兹面露沉思，他厌恶畸变物。
    当然了，那些畸变物，许多也是无奈，最终的祸害，是东大陆的‘祸乱之雾’。
    如果东大陆没发生污染，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姜然轻声道：
    “雷兹先生，我理解你的担心。”
    “这说吧，其实我们也都很担心。如果他晋升失败，失去理智，这对东大陆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个疯狂的，强大的，完全丧失理智的畸变物，足以让东大陆数千公里的污染，再次加重。”
    “甚至还有可能出现第二个‘苍白恐惧’。”
    姜然一直都清楚。
    任何人选择晋升‘半神’，所能引发的危险，不仅仅是对他个人，也是对整个世界的一种威胁。
    姜然想到斯普纳，5年后，他的晋升，就引发一系列危险。
    因此，还造成惨烈的战争。
    就比如姜然到达时，之后与黑星财团，以及几大势力的争端。
    姜然不得已利用‘神降’，死了多位a级强者，才将事情解决。
    梅耶莫达尔疯狂的晋升，和史密斯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反，姜然，老金斯普纳的晋升，就算是平和多了。
    姜然他们等了许久。
    一周后。
    梅耶莫达尔身上，散发着浓郁恶臭，从腐烂的畸变物尸体堆中爬出来。
    众人看着他，他也望着众人。
    目光碰撞，姜然眼中忍不住嫌弃。
    抬手凝聚一个水团，冲刷掉梅耶莫达尔身上的脏污。
    姜然观察着，询问道：
    “还活着吗？”
    梅耶莫达尔的身上，持续发生畸变，污染导致的基因畸变，成几何倍变化。
    导致他的身体，好似在分裂。
    一会相互融合，和正常人一样。
    可眨眼间，他又沦为一个怪物，身体呈现不稳定状态。
    好一会。
    梅耶莫达尔发出混乱的声音。
    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沙哑，时而并非人类的语言。
    姜然和众人，简单能够听懂。
    “你们可以离开的。”
    姜然直言道：
    “老莫啊，大家认识这么久，只要你还未沦为畸变物，我们确实可以不管，但是，如果你身上的污染严重到不可逆。”
    “你放心，我会帮你净化，将你的骨灰，送回去。”
    梅耶莫达尔听完，脸色可不大好。
    他也了解姜然，对姜然的忌惮，不仅是他晋升‘半神’，而是他了解，任何疯狂的事情，姜然都能做到。
    能把他从秘密监狱救出来。
    这件事情，如果从最初去看，他一个普通人，根本没希望完成。
    可从结果上看，姜然做到了。
    梅耶莫达尔默默不说话。
    姜然帮助他稳定畸变，以‘小圣树’为辅助，才让梅耶莫达尔稳定。
    姜然心底吐槽，他要是最终完成晋升，不给他磕一个，他绝对要骂人。
    一个个的，你们晋升，最后累死累活的，反倒是我。
    老金也好，斯普纳也罢。
    都没让姜然轻松。
    等到梅耶莫达尔安静。
    解决完‘苍白恐惧’，雷兹也没了牵挂，众人商量着。
    “雷兹先生，和我们走吗？”
    雷兹倒是坦然，在这里生活那么久久，几十年之后，终于解决了他此生最大的敌人，心中牵挂少了许多。
    “你们要去哪里？”
    史密斯拿出‘心脏’，说道：
    “冒险，能走到哪里无所谓，重要的是，走下去。”
    他的这种浪漫主义说法，雷兹并未被打动。
    西塞罗突然说道：
    “去寻找东大陆污染的真正原因。”
    显然，这个理由，更加适合雷兹。
    雷兹拄着手杖，微笑着点头道：
    “那倒是可以。”
    史密斯最兴奋，他这个以冒险为生命的家伙，东大陆再多的危险，也只会被他当做必需品。
    姜然最后将他创造的生物，进行最后一次维护。
    这些生物，最终会发展成怎样的，他也无法与预测，他看不见未来，只能做好当下。
    熔岩巨蜥不断扩张，净化区域，无时无刻不在扩张。
    面对普通污染区域，这都没问题。
    一旦涉及到类似‘恐惧堡垒’这样的区域，姜然创造的这套生态系统，就显得疲软。
    就只剩下两种办法。
    一种是避开，一种是看时间，不断消耗。
    当然，第二种行为，对于这套生态系统也是一种考验。
    姜然在这些生物的基因中，铭刻两条规则，一是净化，一旦发生错误畸变，也会遭受同类杀戮，将这种危险的畸变，消灭在最初。
    二是辨别人类，对人类友善。
    即使目前看来，除了雷兹，一个当地人都看不到。
    做完这一切，姜然众人离开。
    以‘心脏’作为指引，继续深入东大陆。
    数百公里后。
    姜然留意着地形，严肃道：
    “这里的污染，要比‘恐惧堡垒’附近还要严重。”
    西塞罗点头道：
    “我也感受到了。”
    姜然望向玛尔塔，这位‘本地人’，茫然观察，寻找记忆中的地标。
    找了许久，玛尔塔一无所获。
    姜然面朝雷兹，询问道：
    “雷兹先生，关于这里，你了解吗？”
    雷兹皱眉观察着，轻轻摇头：
    “我来过这附近，但并没有探查过，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
    史密斯拿着‘心脏’，留意着，说道：
    “看来我们快要到了。”
    众人望过去，那颗‘心脏’跳的厉害。
    他们来到东大陆，就是源自这颗‘心脏’，现在‘心脏’有个大反应，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特别是史密斯，冒险是他最大的乐趣。
    海盗船的船长，为了冒险而生。
    姜然几人，继续探索，又是数百公里。
    这一次，他们终于有所发现。
    他们找到了一处特别的地方。
    玛尔塔也有所反应。
    玛尔塔激动到眼含泪光，大声道：
    “我记起来了，是这条河，我的记忆中，记得这条大河。”
    姜然众人，也望向远处。
    一条宽约数十米的大河，滔滔不绝，流淌着。
    黑色的河水，波涛汹涌。
    不断向着东方流去。
    河水之中，溢散的污染，导致大河沿岸的污染，最严重。
    姜然刚一靠近你，树林中，就有畸变物对他发起攻击。
    河水中，一道巨浪，涌向空中，化作一只大手，抓向他们。
    姜然震惊，东大陆的污染，都造成河水畸变，形成自主意识，主动发起攻击。
    恐怕也就是在东大陆，换做任何一个地方，恐怕都可以卖门票了。
    姜然询问道：
    “除了这条大河，你还记得什么？这附近，有你记忆中的相似的地方吗？”
    玛尔塔对于她的那个部落，讳莫如深。
    无论是姜然，还是0号实验室，都不询问过她。
    姜然查过0号实验室的记录，有消息信息很少，作为唯一成功的实验体，玛尔塔才没有被销毁。
    姜然就也很好奇，玛尔塔所说的部落，真的存在吗？
    见到雷兹，他确定，这片大陆上，真的存在理智的生命个体。
    也曾经有过人类。
    即使环境恶化，人类也曾顽强活着。
    但是，雷兹的经历，也告诉他，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并不容易，那么多人，挣扎了许久，还是死亡。
    只剩下在‘神性物质’庇护下的雷兹。
    之前的‘白絮城’，环境情况，要远好于东大陆，可又怎么样的呢？
    还是差点走向灭亡。
    人类文明是强大，也是脆弱的。
    姜然几人正在思索，寻找人类活动痕迹。
    一个不留神。
    噗通一声。
    姜然飞到空中，望向下方。
    “草，老莫啊，你是真的疯了。”
    众人也都看过来，思蒂梵弗询问道：
    “怎么了？”
    姜然望向那条大河，说道：
    “那了。”
    众人望去，那条湍急的大河，一刻不停歇的流淌着。
    史密斯讶然道：
    “不会吧，他跳河了？”
    姜然点了点头，无语道：
    “是啊，跳河了，这里的诱惑对他太大了。”
    雷兹担心问道：
    “我们要去处理吗？”
    姜然摇头道：
    “不可能，不说这里的污染，就算没有污染，这样一条大河，想要找到梅耶莫达尔，也几乎不可能。”
    雷兹眼中满是担忧。
    梅耶莫达尔的疯狂，得不到控制，很容易造成一个极大祸害。
    姜然无奈安抚道：
    “早晚会找到他，如同他晋升失败，很快就会暴露。”
    “如果成功，他会想着离开东大陆，这里不是他最终的战场，他不是一个善于享受孤独的人。”
    梅耶莫达尔的疯狂，让众人措手不及。
    姜然脸上凝重，他想要见识‘灾厄领主’这条半身路径。
    但，他也不希望为世界增添一个祸害。
    姜然心情复杂。
    大河的污染，屏蔽他们的精神感知，就算是‘半神’，也没用太好的办法。
    暂时放弃对梅耶莫达尔的寻找。
    史密斯拿着的‘心脏’越发活跃。
    姜然几人继续探索。
    这一次，主要是沿河两岸，进行分散探索，寻找人类文明存在的痕迹。
    一路上，他们倒是清理的许多污染物。
    扭曲树林之内。
    一连串急促脚步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吸。
    “芬尼尔，跑快点，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我们很快就能走出去了。”
    芬尼尔是一个17、8岁的年轻人。
    前面那人，是一个扎着马尾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杆金属长矛。
    长矛上，刻画着大量图案，以及一些‘旧印’。
    他们依赖肉眼观察，戴着好似黑曜石打磨而成的眼镜，神色警惕。
    芬尼尔不耐烦抱怨道：
    “快了，快了，你都说了多少次了？”
    “阿蒙德，就到这里吧，继续下去，我拖累死你的。”
    阿蒙德表情坚定道：
    “那又怎么样，只要还有希望，任何人都不能放弃你。”
    “芬尼尔，记住，你们才是我们的未来，我们已经老了，污染会让我们很快死去，这样的我们只会浪费食物，给大家增添负担，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命运，不要哭，不要抱怨。”
    阿蒙德情绪稳定，背着芬尼尔，不断说着。
    突然。
    阿蒙德脚下一顿，举起长矛。
    前方地面上，一团物体蠕动着，渐渐的，生长出数百只脚。
    巨大蠕虫，不断膨胀，体型巨大化，几秒之间，像是被吹气的气球，好似一辆大型公交车。
    面对如此的畸变物，芬尼尔错愕道：
    “阿蒙德，放下我吧，你尽力的没必要继续下去，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
    阿蒙德将芬尼尔放下，盯着畸变物，眼神坚定。
    “芬尼尔，跑，我来处理。”
    芬尼尔愤怒道：
    “够了，阿蒙德，醒醒吧，我逃不掉的，就算我没受伤，我也回不去，更何况现在。”
    “阿蒙德，走吧，每一次都会死人，没人是不可以死的。”
    “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你比我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恐怖。”
    阿蒙德手持长矛，不愿离开，猛地大吼。
    “别怕，杀出去。”